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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风帆起东下马尼拉

    根据沐剑声的后续安排,在他出征吕宋期间,将由柳大洪苏冈李西华等人负责留守琼州,柳大洪负责主持大本营各项事宜,苏冈等人协助,另外由庞林的一团担负大本营和盐场、军营等地的防护重任;李西华等人留守琼山府,另外预备二团和两个新兵团,将分开驻扎琼山安定万州等地,除了海上有船只巡逻之外,王府还组织了几只巡逻的骑兵队伍,往来与各县城之间传递消息,保证能够随时接应各方,这种十分周密的安排,再加上王府遍布全岛的眼线,基本上杜绝了有人从中进行破坏的可能性。

    看看过了端午节,教导团的战士已经分批到达了吕宋,与赵京等人汇合,先行隐蔽起来,接下来就轮到了沐剑声这位南征主将出发了。临沐剑声出征之前,李月华终于将沐剑声所交付的重任完成,用巨蜥皮和蛇蜕做成了两身精美的衣服,一身是精干的短打常服,以白蛇蛇蜕为里衬,外面是淡绿色的丝绸,十分清爽,一身是用巨蜥皮做成的迷彩色的贴身护甲,做工精致结实。

    沐剑声随后对护甲试穿之后非常满意,虽然南方酷热,不过沐剑声现在内力高深,已经到了寒暑不惧的境界,而且以他的身份,衣着也不便太过随便,现在身穿内外两层护甲,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而且整个人也十分的挺拔俊逸,足够彰显气质。沐剑声十分满意,随后就脱下旧衣,换上了新的护甲常服,将脱下的鳞甲转赠给李西华。

    李西华收到护甲,当听说了此物的效用后十分激动,毕竟这也算是防身救命的宝贝,作用非常大,甚至比什么宝刀名马更加珍贵,所以拜谢了沐剑声之后,进一步坚定了决心要好好做事,全力报答这位妹夫。另外她还用剩余的巨蜥皮,做出了一件马褂,本来按照沐剑声的意思,是给她和阿珂穿的,不过她认为此物给另外的王府重臣使用,会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因此坚决不要,请他把这东西赏赐手下。

    沐剑声听了之后,对李月华更是高看一眼,同时也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就把东西赐给苏冈,这样也就做到了不偏不倚。苏冈收到护甲,听说了它的功效之后也很感动,当然这也是一种巨大的信任和鼓励,是对他以往功勋的肯定,这样就起到了最大化的作用。

    永历二十九年五月十五日晨,崖州码头。柳大洪、苏冈、李西华、方以智、傅山、顾炎武、阿珂、沐剑屏等人,代表留守大本营的全体人员,前来给沐剑声一行南征人员送行。柳大洪作为众臣之首,代表其余人等,郑重嘱咐沐剑声道:“国公爷,你此番统兵南下,一定要谨慎小心,无论成败与否,你都一定要注意保证自身的安全,保证平安归来。”沐剑声点头说道:“请师父放心,徒儿此番一定会小心应对,力争达成目标,打败那西班牙人,为王府开辟一块新的根据地。”

    苏冈现在已经五十出头,气质显得更加内敛,话语不多,仅仅是微笑着挥手作别,李西华接着说道:“主公才略盖世,此去定然马到功成,我等就在此静候佳音就是了。”一边的方以智也接着说道:“就是啊,公子爷可千万别让我等这些老头子失望啊。”沐剑声重重点了点头,一一凝视众人,表示一定不会辜负大家。

    接着阿珂和沐剑屏也上前道别,阿珂拉着沐剑声道:“夫君,一定要保重自己,平安归来,我和诸位姐姐,还有小荷她们在家等你。”言罢泪眼花花的,沐剑声捋了一下她额头有些凌乱的发丝说道:“夫人且宽心,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应该很快就会击败敌手,平定吕宋的。”阿珂说道:“你啊,就喜欢冲在最前面,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啊,还是要注意自己才是,毕竟你身上可担着整个王府的未来啊。”听了阿珂关切的话语,沐剑声笑道:“好,我会小心的,你和孩子们就静待我的捷报吧。”

    这时一边的沐剑屏则细语说道:“兄长,你一切保重,妹妹等你平安回家。”沐剑声深深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宝贝妹妹沐剑屏,都已经从小郡主变成一位接近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而自己这么些年来东奔西走的,竟然都忘记了安排她的终身大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看来等平定了吕宋之后,就必须立刻张罗此事了,心里这么愧疚的想着,笑着挥手让她们都放心。

    最后,顾炎武让人端来十几碗水酒,双手郑重端起一碗,递给沐剑声道:“喝了这碗酒,祝愿主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沐剑声接过水酒道:“来,大家一起,为了胜利干了这碗酒。”随着他话语一落,众人一一举起酒碗,一碰之后痛快的喝干了酒水,沐剑声随即拱手向众人作别,转身后几步跳上大海船,挥手大喝一声出发,大海船随即缓缓开动,很快离开了码头,向广袤的南海驶去。

    沐剑声此番出海,乃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大海,坐船深入到蓝水区域里面,因此在兴奋之余,也略微有些紧张,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茫茫大海上,即便天气晴好,依旧有些许浪花,将海船不断摇晃起伏,深邃广袤的大海,显得神秘无比,让沐剑声心头涌出无限遐思,各种情绪一一在心头涌起。

    这一次运送沐剑声和他的亲卫营远赴吕宋的船只,乃是崖州林家商会和王府兴盛商会的混合船队,为了不使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起疑心,共计有三艘武装商船和两艘普通商船,运送的货物以茶叶和丝绸为主,当然最主要的东西,乃是船只夹层的武器弹药,以及底舱的几百士兵。为了能够平安的运送王府的几千人马,商会可没有少花钱,在彻底买通马尼拉码头的三名西班牙检查官后,才展开了运兵行动,先后经过了七次往返,才成功的将教导团的数千士兵和配套的武器弹药运达目的地,而这一趟已经是第八次的运送了。

    站在船舷上,随着船身起伏摇晃,看着两侧忽而浪花翻涌,忽而平滑如蓝色绸缎般的海水,闻着含有淡淡腥味的海风,沐剑声一时思绪不断,十年了!整整十年的不懈努力和往返奔波,终于换来了今日的有利局面,也等来了眼下这般绝好的机会!看着身侧的归钟、公孙云和刘一川等人,以及那些英姿飒爽的战士,沐剑声底气十足,有了这么一拨精兵强将,自己此番的行动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由于此时处于春夏季节交替之时,海上的风向也变换较快,水手们需要不停的转变船帆的方向来维持航向。随着船队越进入深海地区,风浪也越大,操作的动作也就越加频繁,所以整个船队的航行速度并不快。整整经过了两天两夜的航行,绕过了许多的礁石群和小岛,才远远看见了前方天际隐隐出现了陆地的海岸线。然后又经过了小半天的行驶后,直到第三天的中午,船队才接近马尼拉湾的外海。

    在这里很快就遇见了西班牙人巡逻船只,对方立刻打出旗号,示意停船检查,于是船队立刻抛锚停下,然后等待他们上船。看着这些高鼻蓝眼的洋人们趾高气扬的架势,虽然沐剑声心里极为愤怒,可是也明白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只好压下不满,曲意的讨好这些洋人,让人悄悄给两名军官递上些银两,于是顺利过关。经过对方士兵的检查准许之后,船队得以进入到海湾里面抛锚靠岸,沐剑声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海上旅途,首次踏上了这块完全陌生的土地。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不过因为在第二天早晨,西班牙人的税官还要派人登船,具体清点船队的货物数量,以便确定具体的税额,为了不让对方人员发现船队的秘密,所以沐剑声等人立刻派人上岸去联络王府在此的密探,然后就在当天夜里,经过预先设计好的安全通道,悄悄把船上的那些武器和重要的物资转移出来,送到外城区的一处临时的秘密据点存放。

    随后,沐剑声等人就立即赶往附近一处联络的农庄,这个农庄位于一座丘陵脚下,院子里面修建了大小十余排,近百间房屋,以前原本是一家华人的财产,最后在十余年前的那场大屠杀之后,被一家土著头人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下,然后赵京来到了吕宋岛之后,又通过中间人买了过来,作为王府的一个重要据点使用。

    虽然这里的条件比较还简陋,不过沐剑声一行人员又岂会在乎,大伙挤一挤倒也勉强能够住下,随后就展开了下一步的具体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