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对轻功进行了仔细的阶段分级描述和后期推测:一、提纵术,即通过普通的运气、蓄力等办法,提升纵跃的高度和奔跑速度。二、八步赶蝉,进一步加快速度和灵活度,可体若惊蝉,进退神速。三、林中鸟,合理的调整内息,可以实现在树枝上纵跃往来,宛如飞鸟,来去如飞。四、草上飞,轻功大成,达到可借助花草等物支撑身体的境界,来去自如,几乎不留痕迹,身体进一步轻捷。五、水上漂,已经达到了身轻如燕,踏水而行,借助水面的漂浮物,可以实现短时间的水面停留。六、踏雪无痕,在短时间里,身体轻若鸿毛,几乎可以在雪地上不留痕迹。七、一苇渡江,提气后可以在一段时间里实现身轻如燕,借助极少外力,即可跨越江河。八、凌虚渡,似乎是作者自己推测的一种境界,可无视重力,短时间任意在空中飞行。
其中前面的五种境界,都是在后天阶段里,通过努力后就可以达到,也是通过练习这本诀要所能够达到的,而踏雪无痕的境界,则需要达到后天巅峰,练气大圆满之后,能够感觉到一些先天之气,勉强借用后才有可能达到,至于后面的一苇渡江,则必须要完全进入到先天阶段后才有可能做到,至于第八层临虚而行,也许完全是作者对于更高境界的一种推测,未必就能成为现实。
沐剑声看得十分入神,受益非常,感悟很深,决定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进行练习。很显然,张清山能将这么高明的功夫传授给自己,除了一表忠心之外,就是真心希望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增加王府抵抗风险的力度,自己不用心练习,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如此看来,下定了决心的张清山,已经开始全方位的为王府认真打算了。这本书显然不是崆峒派的功法,很有可能是张清山另外从什么地方意外获取的东西,也是他轻功如此不凡的原因所在,如今他舍得拿出来赠给自己,实在难得啊。
次日沐剑声夫妇就带领众亲卫和孙家三人离开。因为昨夜经过桑小玉的提醒,他忽然想起来,中秋节后,就是著名的钱塘观潮的时间了,虽然已经两世为人,但是沐剑声还没一次在现场亲自经历那滔滔大潮的风采,眼下时间正好,岂容再次错过?当听说要去江边观潮,众护卫也兴致高涨,一路疾行,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海宁县。
农历的八月十八,就是每年观看钱塘潮的最佳时间,这天一大早,沐剑声等人用过早点,就连忙赶往钱塘江边。
随着不断接近江边,络绎的人群不断壮大,到最后这里可谓是人山人海,人潮汹涌,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初时一大群人太过拥挤和显眼,因此沐剑声又把大伙分为三个小组,孙氏弟兄和三位本家是一小组,而赵京柳敏和四名护卫一组,沐剑声夫妇、梁啸和三名护卫一组,依次前往江边。一路之上,不时可遇见服饰各异的游人,都在朝江边赶去,显然这些人都是准备前去观潮,一路往前,人群越聚越多,逐渐形成人流。眼见人群逐渐变得稠密,沐剑声于是下令收拢整个队伍,三个小队又合而为一,以免走散。
海宁观潮的最佳地点,是从盐官到湾口一带的江堤上。要说钱塘潮这一自然美景的名气实在太大,每年都有无数文人墨客,和旅者行商来到这里观潮,为此还留下了不少的诗篇传记之类。至于附近来观潮的百姓那就更多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极其贫乏,观潮则是附近百姓的一件盛事。而且这一盛况,已经延续千年之久,从古至今一直如是,真可谓天下奇观!虽然此景未能称天下第一,然而因其独特之处,亦足以傲视古今,而且纵观整个地球之上,像这般规模的海潮,除了大地震引发的海啸外,还真的没有哪条大江大河的潮水逆流,能比得上钱塘潮这般气势磅礴、汹涌宏大。
等沐剑声一行来到这里,才发现已经来的有些晚了,此时仅就附近这一段大堤上,就已经有数百上千人在此,而且后面还不停再增加,而江堤绵延何止数里,观潮之人又何止万人?同时除了观潮之人,更有不少的叫卖小贩,在人群里络绎穿插,做些小本生意,一时间长长的江堤上宛如一处集市庙会,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十分应景,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江面遥阔,视线颇佳,正适合观潮。就在众人闲聊时,忽然就见遥远江面上一道水线已隐隐出现,已经开始起潮了!稍后,隐隐间传来了些嗡嗡之声,但不是很清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面的水线慢慢逼近,那嗡嗡声也越来越清晰,逐渐变大,最后变为轰鸣声。
在这轰鸣声中,一道水线逐渐变得高大,顺江面逆流而来。一见江潮慢慢逼近,声音如雷,气势磅礴,堤上众人不由都激动起来,有人高呼大叫,有人瞠目结舌,还有人平静如故,表情不一而足。沐剑声还比较平静,他毕竟欣赏过后世无数的大片,行星碰撞、山崩海啸、火山喷射、核弹爆炸等等,无不是惊天动地,所以神经早就变得十分的坚韧,虽然也对眼前美景赞叹不绝,却完全能保持足够的清醒。
正在四周气氛渐涨时,忽然听见不远处几声惊叫,然后哗的一声,近前就有人立刻尖叫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一听这声音,沐剑声等连忙循声回头一看,却是在下游十余米处有意外情况发生,他连忙近前几步到了大堤边,往江中仔细一看,却见一个人影正在水里挣扎游动。再回头一望,只见江潮已经逼近到了近前里许处,危急时刻,他也没有多想什么,纵身而起跃上江堤,脚下连续两点,就来到了落水者的正上方江堤,然后飞身跃下。
沐剑声的动作太快,关键是太过出人意料,在他身后梁啸和几名护卫更是毫无准备,眼看大潮临近,自家主公忽然却跳下江堤救人,都不由得大惊,连忙快步跟上救援接应。
这段江堤由于面临大潮,修的是高大坚固,外面全是青石,高达三丈有余,而且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泥苔,因此极为湿滑,根本无法附着使力。沐剑声心念电转,身在半空时就长剑出鞘,看看要落入水中,就挥手一剑插向大堤,补天剑锋利无匹,立刻透石直入,几乎直没至柄,沐剑声借势抓住剑柄,身形顿时一缓,接着就稳了下来,不过此时他双腿半截已经入水。再看向面前落水者,却离岸边还有近丈远,沐剑声极力伸手下还差一点距离才能够着,好在那人似乎也能够懂点水性,在水中还算清醒,没有十分的慌乱,急切间见有人下来搭救,自然是浑身潜力大爆发,向前猛游了几下,立刻就够到了沐剑声之手,沐剑声不等他抓到自己,手腕一绕就避过对方手掌,反拉住对方手腕,一下带到自己身前,然后又尽力向上方一甩,已将那人扔到半空。
岸上的梁啸此时已经迅速解下了腰带,一手抓紧江堤,身子悬吊在半空,配合着甩出腰带缠住那人腰部,一把就拉到岸上,接着下面的沐剑声稍稍稳了一下身形,然后猛力一拉,借着剑柄就腾身而起,跃出了江面,身在半空时,脚尖再度在剑柄借力一点,身形继续拔高,已经抓住了梁啸再度扔来的腰带,贴在了大堤的半腰,孙俞等人连忙几下回拉,将他救上江岸,就在此时,那滚滚江潮也已经到了跟前,从梁啸身下轰然涌过,一下就淹过了沐剑声插剑的地方。
从之前那人落水,到沐剑声奋不顾身的救人,再到众人最后把梁啸也拉回岸上,其间最长也就不到半分钟时间,在倏忽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救人大戏已经演完,让岸上许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沐剑声湿透的腰身双腿,和那名浑身湿透的落水者,证明了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稍后,一旁才有人清醒后轰然叫好,接着岸边的掌声立刻不断响起,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等沐剑声一上岸,桑小玉和王府的其他护卫也都围了上来,大家连声埋怨他太过冒险,就算是想要救人,随便指派谁下水都可以,何必亲自犯险?桑小玉更是扑到他湿漉漉的怀里,粉拳不停砸他胸口,沐剑声连忙小心安慰她几句,又不停向护卫们解释了几句,直说自己当时也是情急,就没顾上多考虑什么,以后绝不再犯云云,才勉强平息了夫人和众护卫的怨怒。也是,他如今作为整个王府的柱石核心,怎能如此轻易赴险?万一有了闪失,那沐王府岂不万事皆休。
这会坐下来之后,看着滔滔江水所泛起的滚滚浊浪,沐剑声这时也有点后怕,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似乎有点过于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