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杠精
老李是不是要借西北新占地盘大肆分桃,顺便把关陇世家与自己的战车绑得更紧密,李大德没兴趣研究。他只知道这么一来,南下征蜀的计划就要暂且搁置了。
他可没这么多官员往南边送,自己手里这一堆都还是借的呢。
不过说到借人,李世民虽未开口,但目下他与李建成各自牧守一方,急需搭建自己的行政体系,他再扣着这些人不放就有点不讲究了。
“或者可以办个培训班,正好借这个机会测试一下……”
李大德可能真有些喝多了,思维开始变得跳脱。
记得后世管理学中有一个很经典的“离职测试”:每年不定期给员工放长假,并规定放假期间不允许参与和打探公司的任何事情,保持脱离状态。目的便是要观察,谁在放假之后所在部门会出现运转混乱,而谁又在公司可有可无。
你以为那个“可有可无”之人会被开除掉?
恰恰相反。
有人认为企业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零部件都处于随时可更换的状态才能保证稳定运行。而一旦出现那种不可替代的零部件,也就预示着这台机器的使用寿命到头了。
适用在人的身上,就是要确保企业内部不出现不可替代之人,包括老板在内。
曹随萧规的典故说明,一个好制度所带来的长期受益,远比一个能吏要高得多。
所以李大德才会从一开始就从制度下手,把河东道的行政体系划分出不同的职能,分派主官层级负责,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处主官出现意外时,能保持部门的正常运转。
嗯,绝对不是为了偷懒。
不是!
而且借着这次把人还回去的机会,好像还能在他爸面前卖一波惨?
李大德眼神变得朦胧,也不知想到了啥,忽地呵呵傻笑起来,看得对面的李孝恭与李世民面面相觑。
这绝逼是喝多了吧?
偏殿内脚步轻响,一阵香风飘来,身罩宫裙手搭薄纱的身影蹁跹而至,柔柔的扶住李大德的胳膊。
“大王~您醉了~随臣妾安歇吧……”
“呃,你,你是谁?”
李大德瞪起眼睛,使劲晃了晃脑袋,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衣袖下那瞬间握紧的小拳头。
上首的李世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盛装,把自己画成个“黄花菜”的柳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鼓起了腮帮子,嘴唇不住颤抖。
冲李孝恭打了个手势,无视某杠精在身后的叫嚷,两人仓皇而逃。待过了宜秋宫,前者便在某堂兄的注视下笑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柳洋得知此事后的表情了。
后者让柳瑛入宫去找万贵妃请教,目的是为了提醒老李。但他绝对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会这么迫不及待的“一展所学”。
就像老李说的,任何事到了李大德这儿,画风就开始走歪。
家事如此,国事亦如此。
比如蒲州的那些俘虏。
当第二日,李建成顶着晨曦辞别眼泪汪汪的郑观音,带着一众亲卫快马奔往蒲州,找孙华索要梁洛仁和那两万俘虏时,后者只觉得莫名其妙。
“启禀唐王,下臣奉陛下旨意,在战后便将俘虏交割,交由王将军带走了呀!殿下为何……”
同州北郃水畔,接到军令前来迎驾的孙华原地拱手,说出的话却叫前者目瞪口呆。
“王将军?哪个王将军?”
“便是赵王府典兵、折冲都尉王平王将军呀!”
孙华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又上前一步解释道:“他身俱赵王殿下手令,还有陛下亲发的将涉罪将叛臣按需解往各地劳动改造的诏书,不似作伪啊……”
“这……确未做伪!”
李建成黑着脸扭头看向西南所在,并未解释他爸爸那份诏书其实是给日前长安政变的那些罪臣发的,只是咬牙低哼:“李玄霸……”
巧了,同一时间,远在长安高坐龙椅的老李也在以同样的语气念这三个字。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盘子里的鸭子已经飞了,之所以又牵扯到这杠精,却是由于骨咄禄特勒在太极殿表现出来的诡异姿态。
早朝一开始,李渊便命兵部尚书任瑰当庭宣告了梁师都入寇蒲州,被孙华所败之事。当然起因若何后者并未解释,只是告诉朝臣梁师都背信弃义,不顾突厥老大哥的调停擅启边衅。现在咱们被欺负了,得找老大哥出来主持公道。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就是了。
君臣之间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统一了口径之后,便宣“老大哥”的代表骨咄禄特勒进殿。然而后者一露面,不等朝臣们的红脸和黑脸唱起来,自己就先跪了。
“皇帝陛下,你可要为外臣做主呀!”
彼时的某突厥上使眼泪汪汪,那姿态竟比老李还冤,愣是叫后者忘了自己的台词。
李渊预计了他可能出现的所有姿态,比如咄咄逼人的命他交出俘虏,再比如假装啥也不知道,推脱责任。又或者干脆出言威胁,点破是孙华埋伏在先的事实。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货会哭。
当然了,后者也是被逼无奈。
本来他为了拍始毕可汗的马屁,又或者单纯为了显威风,自作主张去找李大德索要出云公主,在被揍了之后还出曾出言威胁,大意便是你不给我就派兵来抢之类。
以突厥人一贯的嚣张风格,这种做法并不稀奇。但他哪里能想到,这话才撂下不到两天,梁师都就被揍了呢。
要是打赢了还好,他还有机会继续在这里耍威风,没准还会去奚落李大德,继续威胁。但问题是,打输了……
不但梁师都的弟弟被抓了,还稍待损失了好些突厥小部落的族人。
现下李渊或许觉得蒲州一战是姓梁的想找事,被李大德看出了端倪才提前派人伏击。而梁师都那边,又可能觉得这是李唐设下的圈套,就为了勾引他过去打个埋伏。毕竟传信使者所透露的事,萧皇后如今已经不承认了。
可结果事情发展到现在,在某个汉人谋士的提示下,某突厥上使愕然发现,这件事的真正内情,竟好似变成了他自作主张,替他家可汗索要女人不成后恼羞成怒,假借萧后的名义设计报复一般。甚至于就连萧后拒绝北上一事,也突然变了味道。
这特么的,找谁说理去?
“好叫皇帝知晓,外臣日前携副使拜见贵国赵王,本是为了增进友谊。然赵王咄咄逼人,屡次出言辱我大汗。俺那副使好心劝慰,竟被他当场扔出殿外,摔成重伤。外臣伸冤无门,求皇帝陛下做主……”
现在始毕可汗那边是什么态度还未可知,但骨咄禄特勒自问自己的小身板太单薄,背不起这么重的黑锅,便只好恶人先告状,拼下脸来不要,也得把这锅先扣到那小子身上。
毕竟突厥副使被李大德揍了的事可谓是众目睽睽,而在他看来,似赵王这等皇室贵胄,定是耻于说出自己女人被索要之事,只要老李这边不怀疑,这事儿就成了。
说不得到时候为了平息始毕可汗的怒火,老李还要求他。
可惜,他低估了李大德的脸皮,更忽略了老李家护犊子的性格。从他攀咬后者,试图甩锅泼脏水开始,在老李眼里他就已然是个将死之人了。
当然,该生的气还是要生的。
都不待下朝,匆匆打发了突厥使团的皇帝陛下便拎着小皮鞭命禁卫开道,气咻咻的杀奔东宫,寻某杠精的晦气去了。
此时的李大德,尚不知太极殿内发生的事,才刚从睡梦中醒来。
宿醉上头,晚上又没休息好,以至于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嗓子和四肢传来的酸痛便让他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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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这是在哪……”
头顶是一片有些陌生的帷帐,粉红的颜色透着恶意。
后者翻了翻有些发涩的眼皮,随即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这手感……”
扭头看向手边,不待反应,随着一声娇憨的呢喃,便与一双困意朦胧的大眼睛来了个深情对视。
“次奥……”
某人惊叫出声,正要起身时,却听“啪”的一声脆响,自他身后突然甩过一个细嫩的小胳膊来拍在了他的胸前,小手还顺势捏了捏。
床上还有一人。
承恩殿西,李渊与一众禁卫才刚转过廊角,不等走近殿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了一哆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