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平西王吴三桂最近是意气风发,和他预想的一样,孙可望退兵之后,川省各府官员明里暗里皆先后向他输诚,就是四川左布政使徐永祯,右布政使杨思圣,成都知府冀应熊以及从湖广退入四川的广西巡抚陈维新等地方大员也向他表达了投靠之意,只瞒着四川巡抚高瞻民一人而已。
收拢了四川诸官后,吴三桂又以提备孙可望的名义,分兵镇守各处,更令麾下悍将胡国柱率军万余进驻保宁。
吴三桂调兵进驻保宁,令四川巡抚高瞻民震惊不已,保宁乃是川陕边界之处,这和平定孙可望根本毫无干系,遂召成都诸官问策,然诸官俱是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敷衍了是。
高瞻民心知不妙,深恐吴三桂背反大清,即遣人传书川陕总督李国英,以及向北京发出了十万火急的急递,然而他的传令兵根本出不了四川,所有的官道、驿站均被吴军控制,这些传令兵甫一出城就被吴军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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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全川之地以及成都这个西南第一大城,这令吴三桂信心大增。
故此他又故技重施,飞书西安川陕总督李国英,催其尽快入川,共商剿除孙可望事宜,意图诓骗西安驻防八旗入川,如此他便可坐拥云、贵、川、陕诸省虎视天下。
正当他春风得意之际,云南巡抚林天擎传来紧急战报,李定国率军突入永昌,王屏藩所部军马全军覆没,时下永昌、玉龙关至丽江一线已经全部落入明军之手,如今昆明是一日三惊,还请平西王速发大兵,否则以李定国在云南的威望,那滇黔再不复平西王所有。
吴三桂大惊失色,时下自己主力皆在四川,而滇黔自己只有昆明留有万余军马,贵州两万以及滇南高得节处万余人,若是李定国纵兵突进,自己根本来不及回防昆明。
若是云南一失,自己本部关宁旧部的家小尽在昆明,这十余万大军立马就会土崩瓦解,自己亦可能身死国灭。
夏国相看完奏报,就小心翼翼地说道:“岳父,此战怪不得王副总兵,谁能想到老本贼会从汉龙关入境,导致我军被李定国困死于孟定,进退不得,如今咱们还是要考虑如何守住楚雄和大理一线,以待我大军回师。”
吴三桂素知夏国相和王屏藩交好,这是在替他开脱呢,但是王屏藩已经身死,自己若是再为难其家人,那肯定会寒了将士之心。
当下叹道:“本王又怎么可能怪罪王总兵,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王就是舍了滇西之地,亦不愿折损麾下大将呀!如今高得节当面有靖南军,贵州那边又鞭长莫及,尔等说说如何守住昆明和楚雄一线。”
这个时候吴三桂已经对能否守住大理不抱希望了。
随军参谋郭壮图哈哈大笑:“王爷莫急,李定国刚脱牢笼,又收编了王屏藩所部军马,这会肯定在整兵备战,王爷可亲提大军返回昆明布防,四川这边有夏总兵在,必然无虞。”
吴三桂再叹道:“郭先生所言极是,只不过远水解不了近火,李定国深知兵法,如何不知道昆明的重要性?”
郭壮图莞尔一笑:“王爷,属下有一计,不需劳动大军,便可迟滞老本贼兵锋,而我军可趁机从容布防,说不定还能将李定国堵在大理府。”
吴三桂心中一动,摆手道:“郭先生所言莫不是永历天子?”
郭壮图大笑道:“然也,如今王爷口含天宪,若以永历明诏示之,你说李定国会不会投鼠忌器?”
“好,郭先生速替本王传书林天擎着其向永历请旨。”
昆明云南巡抚衙门。
云南巡抚林天擎收到吴三桂传书后大喜,这辈子他林某人做的缺德事多了去了,但是从来还没有做过逼迫天子之事,况且自己现在仍然是大清的一省巡抚,逼迫明朝的皇帝,那也不算什么大事。
昆明五华山万寿宫。
朱由榔一身锦衣,看着那紧闭的宫门喟然长叹。
“庞伴伴你说,朕这个皇帝较之汉献帝如何?”
庞天寿无言以对,心里想着说几句安慰的话来,可是根本无从说起,吴三桂将自己等人羁押在五华山,必然是将皇帝当作筹码,若是天下形势在明,说不得会将皇帝推出来做个汉献帝,若是天下归清,那皇帝的命运还用想吗?
这会王皇后亦是劝道:“陛下,我夫妻既然落入吴贼之手,那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又何必想那么多,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那只得死社稷了!”
众人正在说话,外院的马吉翔却是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呼号着。
“陛下,不好了,清兵入宫了!”
这刻朱由榔面如死灰,王皇后一脸决绝。
紧跟着马吉翔身后,云南巡抚林天擎按剑入宫,身后的督标已经将整个宫室守得严严实实。
庞天寿抢步上前怒喝道:“平西王自将我皇迎回滇京后一直是以礼相待,林大人带兵入宫所为何事?难道你不怕平西王震怒吗?”
林天擎哈哈大笑:“外臣至此,正是奉了平西王将令,来向大明皇帝求一道圣旨,这道旨意还需皇帝陛下亲自执笔,不知陛下同意否?”
听到只需写一封圣旨,朱由榔便是将提出的心放下,当下问道:“那平西王要朕下什么旨意?且朕的大宝已经流失于缅甸,无天子玉玺,这诏书发了也不会有人认可。”
林天擎哂笑道:“玉玺乃是小事,回头外臣着人雕刻一枚便是,这诏书的内容就是,着晋王李定国立即伐缅,以报咒水之仇,其军马若是入滇,则为大明叛逆也,人人尽可诛之。”
“什么?”
永历大惊失色,若是自己下了这道圣旨,臣民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还有面目见天下人吗?
林天擎再度开口道:“陛下,外臣还有件事忘记跟您说了,就是李定国已经西返,如今大军屯集于丽江,早晚就要东征昆明,所以外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朕不写,朕已经对不起晋王了,朕决计不写!”朱由榔歇歇底地嘶吼起来。
林天擎拔剑道:“陛下,外臣恭请陛下下诏。”身侧的督标亦是一个个抽刀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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