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神迹!
林口基地不算大,不过是京畿南部所设立的南屯基乡中的一个中型粮食基地。本来刚成立时的林口基地,不过十多万人口,却在这半年多来,全国四面八方投奔而来的难民的充盈下,逐渐变成了超过四十万人口的大镇。
地方人又多的情况下,就是住房紧张,食物紧张,用地紧张,连用水用电都很紧张,基本都是限时限量供应。
另外一个附加的影响就是街道市场都超级热闹,整条以前的主街道除了本来的店面开张外,还教各式各样鳞次栉比的自由摊位占满了,人来人往,拥挤热闹,全无末日之感。
黎芮拖着个大袋子过来交易,并不算稀奇,在这以物易物的时代,谁出门都是这样大袋袋的。
但是她浑身脏臭的模样,却让人为之侧目,议论纷纷。
林口基地因为以前林口镇,所有现在虽然人极多,但是地方却并没有扩大。在林口基地的人们每日里来来去去几条街道,活动空间有限,以至于大家都对基地内的人都有所了解。黎芮才一进入市场,就有些人窃窃私语。
“这个老秦捡回来的。”
“不是侄女么?”
“谁晓得。”
“这么臭,是女人么?”
“你看她拖的是什么,来换东西么?”
“谁敢跟她换,那么脏。”
……
黎芮的目标不是大街两面的各式地摊,这里的地摊基本是没有食物没有地位的人摆出来,想要过往的行人换取吃的。<>而她的目标也相同,正是换吃的,那在地摊上,根本换不到。
她直接走到了大街上一家末日前就是最大的电器超市,现在已经改装成了半仓库形式的店面中去。这是基地最大商家,唯有这里,才能用杂物换到吃的。
这都是闲暇时,她偷听唐淑和倪洁的谈话,这家店是林口基地最大的农场负责人开的店。此人食物富裕极多,专门回收各种非食物类物品,转到其他基地贩卖,换取更多其他副食品。
她拖着大袋子进去的时候,门口柜台前已经排了三个人。还好三个人的交易十分快,等了不过十分钟就轮到她。
负责柜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矮个子,两撇胡子,精明的眼睛。他的助手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高鼻梁,带笑的眼睛。
胡子拿计算机再敲,看到黎芮随便指了指,“尤林,给她看看。”
“诶,来了。”
尤林上来,才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一股子似酸似腐的臭味,脸上笑容僵了僵,但看清了黎芮的样子,又转瞬变作了怜悯和叹息。
“都有些什么东西,我看看。”
黎芮放下袋子,后退了一步,等待尤林的估价。
尤林蹲下来掏了掏,“衣服,碗,锅,铲子,鞋子,纸巾,毛巾,卫生……巾……”
她“咳”了一下,看了瘦骨嶙峋的黎芮一眼,回头跟胡子道:“爸,都收了吧。”
胡子头也不抬,“嗯,你给她估个价。”
尤林嘴里嘀咕着,暗自心算,最后抬头问安安静静等在一边的黎芮,“你要换什么,米面,油盐,袋装熟食,什么都有,你下。”
“我要米。<>”
尤林头,“换米的给你一斤,你等着。”
黎芮惊讶了下,比她想象的要多。柜台后的胡子一听,抬起头皱了皱眉。
尤林很快包了米给黎芮,道:“那,给你,这米不错,不是陈米哦。”
黎芮接过米,想到可以吃上香碰碰的白米饭,开心的笑了,“嗯,谢谢。”重重跟尤林了个头,出去了。
她才一走,胡子目光不善的看着尤林,哼了一声,“死囡,你又乱估价,这垃圾能值一斤米。”
“爸,她很可怜啊,我知道她,就在王管事农场里做事的,常被人欺负。”
“可怜,谁不可怜,你心些,让东家知道你拿他的食物发善心做好事,我们父女都要被赶出去。”
闻言,尤林脸色一黯,肩膀垮了下来,“爸,我知道了。”
胡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摇摇头,继续算着帐。
下午,黎芮,唐淑,倪洁到农场去搬了几大桶白米饭,几大锅半荤半素,一大桶汤到货车上,到军营去。
才到军营门口,三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军营临时建筑的木质围栏仿佛被火烧过,被刀剑砍过,破烂的一塌糊涂。
再进去,只见一片浓烟滚滚,半边营地被烧的成了黑灰,地上还有不少坑坑洼洼。所有军人都来来往往,面色肃穆。更有不少军人面带悲愤,抬着已经死去的士兵到军营外。
没有人管黎芮,唐淑和倪洁三人,她们震惊的走入军营,不过半天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若是丧尸的攻击,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若是人为,谁人敢与荷枪实弹的军队为敌。
营地中间的空地上,围绕着一群人,不少哽咽的哭泣声传来,“营长,营长……”
唐淑一听,脸色马上为之一变,冲了过去,“是昊晖,他出事了……”
倪洁也急忙跟过去,而黎芮,却被人群中的四五个笼子给吸引住了。
是……鬼果,黑色鬼果。
她疑惑的看着,一种渴望从内心深处升起,想要这个东西。
这是,为什么?
黎芮受到蛊惑一般,也往人群中走去。
在人群中,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脸色煞白,浑身是血,肚腹间不知被戳了几个洞的男人。
唐淑见了他的模样,“呜咽”一声就扑在他身上就嚎啕大哭,“昊晖,昊晖,你怎么了,你别死啊……”却被一个士兵拉了开去。
军人个个目中含泪,看着地上的营长,全无办法。
老军医为他止血,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但是那鲜血如关不上的水龙头,不止的涌出来。老军医的手,都开始颤抖了,“止不住,止不住,这血,止不住了。”
听了这话,一阵死寂,突地,几个士兵大哭起来,“营长,营长,营长啊……”
一片哭声中,黎芮好无所觉的走过去要拿那个吸引她全部心神的笼子,一旁的一个高大军人正悲伤,见这个脏女人竟然还敢众目睽睽下偷东西,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找死吗,找死老子现在蹦了你。”罢腰间的枪一把,上了黎芮的脑袋,“咔”一声上弹。
黎芮迷迷糊糊的神智叫这冰冷的枪口一定,整个恢复了,“不,不要开枪。”
军人带着泪的脸怒极,尊敬的首领营长即将死去,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偷鬼果,“你这种肮脏的败类,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竟然活得好好的。可营长这么好的人,就要死了,不公平啊——”罢,扳机一按,他就要开枪。
“不要开枪——我能救他……”她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生死攸关之下,黎芮猛的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士兵还带着泪水,满含痛苦的眼睛疑惑的看向这个疯话的女人。
虽然不相信,但是下意识的,他下放了他的手,“你什么?”
黎芮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太多的信息,她完全不了解,但是本能已经占领了她的思绪,冷静的回答,“我能救他。”
士兵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巴张了张,又想笑,又想哭,最后也懒得理会黎芮了,举起枪往黎芮脑袋上重重一砸,又一推,道:“给我滚,今天饶了你一命。”
一边的老医生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拼命给营长的伤口用各种药止血。
唐淑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所有的军人都已经跪在地上,头磕地,无声流泪。
黎芮脑袋被重击,又被推倒在地,她手往头上一摸,湿湿的,被打的头破血流了。
摇摇晕乎乎的脑袋,黎芮勉强站起来,声音低而清晰,坚持的道:“我真的能救你们营长。”
闻言,军人愤怒掉头大吼,“你***贱人,我饶你一命你不要,你非要死是不是。”那士兵两行男儿泪流了一脸,心中充满了悲伤,却见黎芮还不依不饶的捣乱,当真邪火攻心就要举枪击杀黎芮。
“砰”一声,枪打歪了。
是张泽平推了他一下,他方才就在他身边,眼见他真的开枪,急忙上来,“阿志,冷静,你不要这样。”
罢,张泽平看着黎芮急急道:“你快走,别捣乱了。”他知道黎芮是唐淑的同事,却不知道唐淑和黎芮的关系,只怕她死了唐淑更伤心。
黎芮站得直直的,黑黑的脸,黑黑的眼珠子幽深清亮,看着他们,“我,真的能救他。”
闻言,连张泽平都火大了,“你这疯子胡些什么,还不快滚,真不怕死么?”
其余跪地的士兵这时候也是怒目相视,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黎芮身上。在营长即死的情况下,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捣乱。
“把她拖出去。”
“杀了她。”
几个凶狠的高大军人站起来就要拖黎芮下去,还有人,拿了把抢出来。
黎芮惊得后退了几步,看着众人。
就这刻间,远远的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男人也是伤痕累累,但是精神十分好,眼神明亮,走入人群命令道:“让她试试。”
这命令一下,大家都不敢置信,“刘副营。”
“刘副营。”
“刘副营长,你什么。”阿志狠狠的瞪着领头男人。
“她既然能救营长,就让她试试。”刘副疲惫的道。
“她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个送饭的。”刘泽平不可置信的了句。
倪洁眼见闹大了,唐淑还哭的不能自己,她怕黎芮连累到自己,赶紧开口,“各位长官,脏女……黎芮她什么都不会,你们不要相信她。”
老军医已经颓然放弃,满头满脸的汗水,摇头:“神仙难救,神仙难救。”他怜悯的看着黎芮,这个姑娘为了活命疯了,这种大话也敢讲。营长致命伤口不下三处,伤口无数,流了太多的血,内脏破损严重,她竟然敢她能救。
刘副挥挥手,“都住嘴,让她试。”
命令一下,所有人不服也得服。营长的直系下属都紧紧抿着嘴,杀气腾腾的看着黎芮和刘副,只要黎芮一个不对,她绝对比必死的营长死的还早一刻。
倪洁看疯子一样看着黎芮,拉着哭得快昏厥的唐淑退出人群两步。
刘副面无表情,看着黎芮,“你,你能救营长,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撒谎,我会让你死的比你想象的还要惨。”
黎芮不语,默默抹去了脑袋上冒出来的血,一步一步踉跄的走到营长身前,单膝跪下。
所有人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老医生不停的摇头,怜悯不已,把工具箱往黎芮面前一推,“姑娘,学过医术是不是,也不能大话呀。”
黎芮不接,抿嘴道:“我不需要。”
这话一出,阿志和几个士兵握抢的手,又紧了,齐齐上前一步。连刘副也脸色一变,怒目相视,顿觉受骗。
黎芮伸出脏兮兮的手,贴到了营长冒血不止的肚子上窟窿。
张泽平“啊”一声,紧张的上前一步,要拉黎芮,“疯女人你干什么。”
老医生也惊了一惊,“你手脏……”
“我杀了你……”阿志再也忍受不住敬爱的营长临死还被侮辱,举枪就对准黎芮的后脑勺。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微蓝的朦光从黎芮黑漆漆的手掌心开始冒出来,以营长肚子上的窟窿为中心,扩散开来。
仿佛涟漪一般,一层一层冒出去。
浓烈的元气激荡,使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营长的衣服全部破裂,碎布被元气震的散落四面八方。
黎芮蓬乱的头发被吹起,精纯的元力一阵一阵冒出,微蓝的光芒越演越烈,威压越来越大。
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阿志的手,顿住了,看着那蓝光,连眼睛都无法眨动。刘副不敢置信的跨前一步,老医生的嘴巴张大,倪洁“啊”了一声,手死死抓住了唐淑,唐淑的眼泪忘了掉,剩下的人,都死死看着这一幕。
没有衣服的遮挡,伤口的愈合,就分毫毕现的展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碗大的破洞停止了冒血,伤口开始肉眼可见的一一合拢,一分又一秒,慢慢的慢慢的,崭新的,光滑的肚皮显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营长肚腹的三个洞,全部合上了,结实的,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