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这箱子的体积,李燮就粗略的估算出了,这一个箱子就起码得有三百贯钱。一贯钱大约就是300克,半斤多一点。三百贯,再加上这箱子本身的重量,这一个箱子就得有150斤以上。
这也就难怪苏赐要找那么多人来抬了!正所谓财不漏人眼,虽然这些扛箱子的大部分都猜的出来,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猜不猜的出来,和给他看到不给他看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行了,让他们先回去,剩下的活我们自己来。”李燮扫了一眼这六个箱子,回头对苏赐说。
“好,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苏赐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钱,交给了其中一个人,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出去。
等人全部都出去了之后,李燮这才开口问:
“苏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昨天林林总总的算下来,苏赐谈下来的小商户都不足百家。按照一家一贯钱来算,也才不足百贯,可是看这里的钱数,可是翻了数十倍不止。
“那些人回去之后又帮忙宣扬了一番,然后今天早晨带他们去官府的时候,他们不但自己来了,还直接带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人。所以才有这么多。”苏赐解释了一句满脸的苦笑,想着今天的场景真的是他出生以来操办过的最大的场面了。
“那大人你看这些钱?”李燮所住的这个小院子里面只有一个小菜窖,菜窖里面湿润放钱是肯定不合适的。而房间的话又全部都住满了人,苏赐这才有此一问。
“明天就把它们搬到西城衙门去,至于今天晚上就先放在这里吧。对了,今天晚上喝一点庆祝我上任。”李燮接连抛出两个让人回不过神来的事情。
“这,这么多钱就这样放在院子里?”玲花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更加关注的还是钱的问题。
苏赐好好呆呆,还开过一段时间的商店,过过一段时间的小老板,所以他更关注的问题是李燮今天上任?所以在玲花的话音刚落之后,苏赐紧接着就问:
“大人这是做官了?”
李燮:“对。”
李燮一语双关直接把两个人的问题都给回答了。玲花一听李燮当官了,也不再关注这些钱不钱的问题了。
李燮因为是在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才收到官凭的,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又很早的离开了,所以家里面的这些并不知道他当官了。
苏赐:“大人出任了什么官职?”
李燮:“西城府令。来,先上桌子吃饭。”
李燮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先上桌子吃饭。玲花震惊的呆立在了当场,李燮连续叫了好几遍之后,她这才回过神来。
那可是官阿,曾经多么遥远的存在,可是现在,玲花看了一眼隔着女儿坐在自己左手边,还时不时的给自己的女儿碗里添菜的人。
似乎又觉得,不是那么的遥远。
“恭喜大人上任。”苏赐上了桌子之后,就一直是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恐怕说了都不下十来遍了。而且每说一遍他就喝一杯酒,喝到现在人都半醉了,嘴里面还念着这一句话。
李燮随意的和苏赐碰了一杯,转头就对上了黄裕:“大侄子,我看你所看的书籍大多数都是涉及律令方面的。我现在人手不足,手底下还缺了一个师爷。不知道你有没有来帮一帮我的想法。”
黄裕算是一个半书呆子,虽然因为家里人的疼爱的原因没吃过什么苦头,但是他那老实的性格却像极了苏赐。只不过和苏赐有些不同的是,黄裕好像更显得古板一些。
虽然平时的生活之中不怎么看的出来,但是从黄裕看的书籍,李燮就已经认定了他的这个大侄子是一个像大理石一样古板的人。
不古板的人会看这样的法律书?现在的相关于法律的书籍可不像后世哪般有条有理有解释有注文。甚至还时不时的会穿插一个相关于这条法律的事件,来加深对这个法律的印象。
那现在的法律书籍是怎么样的呢?它就是一条一条的法律,没有什么小故事,没有什么相关的注释讲解。例如:“凡子孙违犯祖父母、父母教令及奉养有缺者,杖一百!”
当然了这个书李燮也有看,但他是怎么看的呢。他是直接刷刷刷的一页一页的翻,依靠他的记忆力强行记住。可黄裕是怎么看的呢?他姥姥的,他直接就把这个书当成了故事书来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看,还看得津津有味。
“裕当然是很想帮大人的,可是六律吾只学了礼律,户律。剩下的四律还未来得及学习,要是做大人的师爷的话,恐怕力有未逮。”
黄裕脸上倒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可是一会儿之后就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不得不说当机会来临的时候,还能像黄裕这样子老实的人当真是不多。
“我也不怎么精通这些,我们边做边学嘛。你既然学了这些东西也喜欢这些东西,那就应该把它拿出来实践,而不是闭门造车。”李燮非常官方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不得不说几次三番的安慰人,拉拢人,又几个月下来,常日和那三位老头相处,也把李燮给锻炼出来了。前世就是一个理工狗的他,虽然活了将近40岁了,但是像这样十分官方的话,要是换成以前,他也肯定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这样的话,他是张口就来,既不会觉得脸红,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说这样的话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请大人多多指教了。”黄裕人情世故还是懂一点的,端起酒壶给李燮倒了一杯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敬了他一杯酒。
“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李燮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十分坦然的喝下了黄裕给自己倒的这杯酒。这样一来,李燮的衙门师爷也算是有了。
一个衙门里面师爷,捕快,仵作,这三种人必不可少。现在师爷和捕快算是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仵作了。
不过这样的行当一般人也不会去接触,不敢去接触。所以要找这样的人的话,还得去医馆里面找。毕竟活人和死人都是人,是有一些相通的地方的。
当然了区别是肯定有的,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对于这一个行当肯定是更容易入手,也更容易理解,更不容易产生抗拒心理,所以大多数的仵作其实都是医者转行。
一顿饭吃完,帮黄裕把喝醉了的苏赐扶上床休息了之后。李燮照例坐在了院子之中的小亭里,脑海里面杂七杂八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最近虽然喜事连连,好事不断,发才不远了,官也升了。但是事情却是如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
苏赐的婆娘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西城的人如果仅仅只是建一个码头,运行一个码头的话是够了,但是如果还要再加上一个烧陶瓦的作坊的话,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肯定还要再招人手,这件事情好办是好办,反正那么多的难民随随便便都招得到人。
但是怕就怕招太多的人范的上头的忌讳,毕竟现在南方的五世家才刚刚被平叛不久。正非常敏感的时期,由不得李燮不谨慎。
可是要是不招人手的话,作坊弄不起来,路就不能够按照李燮的要求铺起来。路要是铺不起来的话,那么码头的收益就要打一个折头。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是让他挂心的,这个事情就是珙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从老头珙焱和曹颖两人交谈的话里话外之中都透露出一个信息。珙焱在谋划着一件什么事情,这个事情应该很危险也很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