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立国以来,从未有如此肆无忌惮收礼的官员,这萧挺,该杀!”
“说的没错,我昨儿上午还特意跑到永兴坊萧府门口去瞧了瞧,我的天哪,你是没看见那个车马鼎沸的模样儿,那可都是去送礼的,我都怀疑他这一上午,怎么着不得收个一万贯的礼,偏人家还大大方方,一点儿都避讳,不管是谁,那是来不拒!”
“一万贯?你也太小瞧了那帮狗官了,像萧挺这样当红的新贵,那些狗官们随便哪一个的见面礼怎么着不得这个数?”
“多少?嘶……那么多?那这一上午……我就纳了闷了,你说这萧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收礼,咱们皇上,还有那些朝中的大臣言官们,就不管管?”
“管?管个鸟!咱们大唐朝啊,出了奸臣啦!”
大唐风尚开放,不禁民间言事,甚至从武后秉政以来,还一再的鼓励民间直接给天子上疏,所以,这天子脚下长安城里的老百姓们,可向来就是以什么话都敢说而著称,而要论到这说话的肆无忌惮,自然又是以酒肆之中饱饮之后的酒客们为最。
赶上最近朝中一番大乱,绝大多数官员们都人心惶惶上下奔走,只求不危及自身便好,这坊间的议论也就越的没人有心情去留意,因此,这些酒客们自然也就越的肆无忌惮了起来,上至天子下至百官,就没有他们不敢说的话儿!
此时,在天外天酒楼的一角,两个相对而坐的酒客都支愣着耳朵听着酒楼内大声小声的议论。坐在靠墙那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却正是万年县的校尉祁宏功,而坐在他对面地。则是万年县的县丞,陈楠。
前几天长安城里那场兵谏,虽然迅速的就被平定了,但是却留下了太多的谜题,再加上这两天皇后娘娘武氏在朝中屡有动作,不断地裁撤调度官员,所以。自然是越惹得这些天子脚下的老百姓关注不已。而在不知不觉间,也不知道是谁挑头儿第一个说的,总之这个朝中出了奸臣一说,是以飞快的速度在长安城地角角落落里流传了开来。
大家都说了,英国公李家出了败家子,那李敬业跟萧挺一脉同根。再加上老牌地大奸臣许敬宗。还有最近这两天刚刚奉召起任吏部侍郎的武三思,这就是当今朝堂上的四大奸臣!他们四个联合起来内挟天子,外绝大臣,把个好好的朝廷给弄得一塌糊涂!
也就是他们四个,愣生生的逼得人家长孙世家没了活路,这才起兵勤王,想要救回皇上老爷,让他老人家重新秉政,结果却一个算计不到失了手。****就连那素来为人敬仰的驸马都尉大人都不得不三尺白绫吊死了!据说就连长孙老公爷都不得不亲自光着膀子背了荆条到大明宫外去请罪,这才免过了一死!
想想那长孙老公爷自大唐开国以来便是国之重臣,这几十年来,朝廷地桩桩件件事情,哪一回能离了他老人家地决断?现在可好,愣是被几个小辈儿的奸臣给逼到了这步田地!
这可是多大的冤屈!
甚至在这个当儿,还有人偷偷的说了,当今那位皇后娘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四大奸臣就是得到了她的支持才如此嚣张的。而且。据有人影影绰绰的说,似乎咱们的皇上老爷压根儿就没病。这些年说有病有病地,其实只是被皇后娘娘给关起来了,要不这么着,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当的了权呢?
说白了,那个女人是要做吕后的!
大家纷纷的说,这大唐建国以来几十年来,眼看着国势一天比一天强,老百姓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可是到了现在,眼瞅着这可就要前功尽弃!
皇上可是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扣住了,暂时怕是振作不得,而长孙老公爷已经是完全的闭门谢客,长孙家的后辈子弟们纷纷上表请辞,也是指望不得的,要说这能够扳倒那个女人和四大奸臣的办法嘛,似乎只剩下一个,那就是住在东边那位……
当下陈楠听着酒楼内乱纷纷地议论,嘴角不由得便挂着一抹得意地笑容,他一边给祁宏功倒上一杯酒,一边冲着那边议论正热的桌子努努嘴,小声笑道:“祁校尉,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人心所向啊,你可要擦亮了眼睛!”
祁宏功默然低头,端了酒杯停在嘴边,却是忘了喝。昨天地时候,宋旭东还特意找上门来着,这目的嘛,自然是想要拉着他这个至交好友一块儿,萧大人不是那种记前嫌的人,所以,宋旭东已经是拍了胸脯子了,只要他愿意,那他宋旭东甘愿到萧大人跟前头去给他求个前程去,哪怕是给萧大人磕上一上午头呢!
眼看着萧大人凭借着一朝之功平步青云,连带着宋旭东等人都已经是官身,而看萧大人的那地位身份,想来将来只要继续跟着他,这帮子老兄弟们都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了,就连自己的亲弟弟宏勋,都已经是个堂堂七品武职,这让他怎能对宋旭东的话不心动。\\\\\
但是他这犹豫着此前得罪过萧挺的事儿,所以还没点下头答应呢,今儿陈县丞却又突然找他喝酒,而他的来头更大,听他话里话外那意思,竟是代表着东宫那边来的!
这可是太邪门了,他祁宏功自问虽然也大小的有点本事,但是他自度还不至于让东宫那边看上眼吧?
不过,听着陈县丞许下的天大承诺,他还是不得不心动,于是便随他到了这酒楼,结果,便听到了这一脑门子的官司。
听大家议论的这意思,萧挺可是大奸臣哪,这等样的人自己要是跟着他,将来还能有个好儿?别的那些将来事败就不说了,单单是让人这么在背后戳脊梁骨可就受不了哇!
当下他猛地一仰脖。抬起头来看着那陈县丞,问:“陈大人,得蒙大人看重,职下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让职下不解的是,就凭我……还不至于让那边看中吧?不知道您想让我做些什么事儿?”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东边。自然是示意东宫太子。
那陈县丞闻言一笑,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小声道:“祁老弟不必害怕,先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是不是能代表那边的事儿,你是不必担心的,你别看我眼下只是一个小小地县丞。那是因为那边现在还隐忍不。呵呵,只要时候一到,我可是立马就要上去的!”
顿了顿,他看着祁宏功逐渐亮起来的眼睛,不由自得地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这才又笑道:“至于让祁老弟你去做的事情嘛,呵呵,我知道,你跟宋旭东宋校尉的关系可是亲若兄弟。想必他这一达,是不会忘了要拉你一把的吧?再,你那弟弟祁宏勋不也是那萧挺的得力干将嘛,所以,你往那边靠,可是有着别人都比不了地条件地……”
听到这里,祁宏功不由得突然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道:“你是要让我去做……”
“嘘……”那陈县丞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不必那么吃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将来有太子殿下在。保你一份五品的前程,还不行吗?”
祁宏功闻言不由得缓缓坐下,至此,他自然没有什么可以不相信的了,也明白只有太子那种级别的人,才会惦记着在别人内部安插内奸,除了他,其他人都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去弄这些个!也只有他,才敢张嘴就许出个五品地前程来。^^^^
这时,那陈县丞察言观色,自然知道祁宏功已经心动,也难怪,打了半辈子苦哈哈地小人物,在面对这种靠近未来天子的机会时,少有几个会不心动的。
当下他笑笑,凑过来道:“祁老弟,我只是个负责传话的,只要你愿意,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见到太子殿下……”
祁宏功闻言不由吃惊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得砰然一动,太子殿下……那可是未来的皇帝老子!
“怎么样?这可是太子殿下亲口叮嘱我的,不要难为你祁老弟,是不是愿意帮着殿下做事,你自己好好地思量思量,不急,不急!”
眼看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到,而祁宏功也已经心动不已,那陈楠便知道眼下不必继续给好处了,反而应该退后半步,然后,就等着他主动地投怀送抱就是了。
祁宏功看看他,然后扭头看着那些酒楼里说的唾沫横飞的半酣酒客,不由得心里挣扎不已,就在这个当儿,这酒楼里却突然走进了一个人来,祁宏功看见他,不由得心里一慌,赶紧低下了头去。
但是这个时侯,走进酒楼地宋旭东却已经瞧见了他,当下他三两步走过来,“祁大哥,你倒还有心思喝酒,我都快烦死了,快跟我走……”
说到这里,宋旭东已经来到桌前,正与扭过头来的陈楠打了个对眼,当下宋旭东不由得一愣,就连脸上焦急的表情都不由得一下子僵住了。
“陈、陈县丞……”
赵国公府,后院。
因为不许丧,所以公孙家给驸马都尉收了尸之后,便只能悄无声息地收殓了葬了,那大门口便连丧幡都挑不得,也就只有在这后院,在驸马都尉大人生前住的这个院子里,才能做出一点办丧的样子,处处都挑起了白幡,上至公主大人,下至几个儿子女儿,还有几个侄子等,在这里日日的哀哀哭泣。
云儿愣愣地站在门口有一会子,也不进去,就在门口听着里面是有是无的哭声。^^^^长孙冲大爷生前便与她不睦,连带着这一家子除了小婵娟跟她关系很好之外,都对她没什么好感,所以,她此时自然是不便进去的,也只好偷偷的站在门外寄托一下哀思罢了。
她对长孙冲可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可比谁都盼望长孙冲继续活着!
有他在。长孙家就必须得支着他这个幌子。他虽然志大才疏了些,但毕竟是嫡长子,又是驸马都尉地尊贵身份,尊卑在那里站着呢,谁都动不了他,而老爷子一去。这个家自然就是他说了算地。整个长孙世家衰落归衰落,却还不至于内乱。而他这一死,老爷子又是病得起不了床,他地那些比他还没用地弟弟们,一个个的可就不肯安分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老爷子太聪明了,所以把子孙辈的聪明都给提前用完了吗?为什么这些哥哥弟弟们,就都那么不争气?眼看着长孙世家这棵大树都要倒了,他们不说振奋起精神为这个偌大的家族寻找一条出路,却反而先内斗起来!
云儿甚至想。只怕还不等他们之间决出下一任的当家人,这个家,就要倒啦!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老爷子该吃药了,她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这时,一个外面地管事却好正在老爷子地门口等着呢,看见她过来了,便赶紧凑上前去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最近这两年来。长孙世家的这些地下势力。便一直都是由云儿代老爷子在掌管着,就为了这个。那长孙大爷长孙冲与她的嫌隙才越来越大。
当下听了那管事的话,云儿不由得微微蹙眉,问:“他真的这么肆无忌惮?”
“是地,小姐。”那管事躬身答道,“奉了小姐地命,小的随便编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和官制去送礼,那萧府的知客管事连问都不问,直接命小的把礼品抬进去了。”
说完了,他想了想有不由得添上一句,“这萧家收礼的肆无忌惮,已经传遍长安了,现在坊间大家都在说,朝中除了四大奸臣,这萧家的萧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哦?”云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是不由失笑。他?他要做奸臣,只怕还不够格吧?佞臣倒是有几分希望。
当下她笑了笑,“去查,看这些留言都是哪儿传出来的,另外……”说到这里,她沉吟了一下,道:“继续让人给我盯紧了东宫那边,还有扬州那儿,赶紧把人派出去吧,等上官仪到任之后就容易被人察觉了!”
“是,小姐。\\\\\”那管事躬身答应了,见云儿没有其他话,这才慢慢退了开去。
云儿叹了口气,推开门走进院子,摆摆手命几个丫鬟都退下去了,自己到那锦塌旁挨着边儿坐下,拿帕子给老爷子擦了擦鼻翼和眉尖的细汗,也不管老爷子闭着眼睛是不是睡着了,便道:“真地是如您所料,东宫那边,可不太安分。”
因为天热,老爷子的冰又受不得冰气,所以,白天的时候便只好让老爷子在院中的树荫下歇着,一来图个凉快,二来院子里这棵大树是椿树,自来不惹蚊蝇,在这下面休息倒是便宜而舒坦。
这才两三天的功夫,长孙无忌老爷子已经是彻底的垮下去了,老得已经几乎不成个样子,若不是府里有的是珍惜药材,不惜一切的拿药给吊着,现在只怕老爷子都已经不行了!
听了云儿的话,长孙无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攒了一下力气,才一字一顿地道:“年轻人,总是要吃些苦头才肯老实地……不过没事,眼下他也就是吃些亏罢了,宫里头……她还不敢动他……再怎么不跟自己一条心,这都是招牌呀,倒不得!”
云儿闻言低头,旋即,却又抬起头来微微地一笑,道:“可不一定哦!老爷子,我昨晚安排了人冒个假名字去给萧府送礼,您猜怎么着,萧家居然问都不问,就大大方方地收了,现在,那萧挺已经和李敬业、许敬宗、武三思一块儿,都长安人骂成了大唐的四大奸臣啦!”
长孙无忌老爷子闻言不由得微微扯了扯嘴角,竟是笑了笑。却是仍旧没有睁开眼睛,他他摇摇头,和刚才一样吃力地道:“这个年轻人……不可以常理揣度啊……他这是故意做给老百姓们,也做给皇后娘娘,做给咱们看地……求田问舍而已!”
云儿闻言顽皮地笑了笑,“我可不这么觉得,怎么能保证不是那萧挺实在缺钱呢?您看。他又要给那花魁娘子杨柳赎身。又要准备迎娶公主殿下……这男人一旦风流而不寡情,那就要一个个的娶回家去才好,而这样一来,自然就需要钱呀!”
长孙无忌闻言又是微微地笑了笑,却是不说话。
云儿沉默了一下,神情逐渐庄重起来。突然开口道:“爹爹。小娟儿今年也已经十五岁了,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云儿为整个长孙世家计,不如……”
她说到这里,眼睛瞥见长孙老爷子的手突然动了动,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便见长孙无忌老爷子突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要按说这现如今的老公爷已经不是前几天了,这眼睛已经不在是炯炯地明亮。触目望去,已然是浑浊地紧,全乎的是个十足的普通老头儿的眼睛了,但是不知为何,在与他对视的时候,云儿却总是感觉,这眼睛里仍然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丫头……我还没死呢!”
云儿闻言,吓得赶紧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见老爷子没有动静。便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见老爷子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当下她不由得道:“云儿知道爹爹疑心我心有异志,但是,云儿可以对天誓,云儿这辈子,都绝对不会生出任何与长孙家作对的心思来,说一千道一万,云儿毕竟是在长孙家,在您身边长大地,我除了盼着让这个家更好些,别地又能怎么想!要是您实在疑心云儿,那我明日就去……”
老爷子的手臂突然动了动,那手吃力地抬起来摆了摆,打断了云儿的话,却又马上掉落到锦塌上,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求田问舍呀……求田问舍,我怎么都感觉那姓萧的小子油滑得跟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儿似的……好闺女,他终究不是你地良偶呀!”
云儿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伏在地下不敢动弹。
这时,长孙无忌老爷子淡淡地道:“赶明儿你派人到太子那里跑一趟,就说我要见他!”
云儿闻言不由抬起头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爹爹,您这是要?”
老爷子闭着眼睛,似乎是有些神游物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既然咱们长孙家留不住你,那你就去皇家安歇了这一辈子吧!”
云儿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说完了,老爷子喘息了一阵子,才又继续道:“辅佐一任帝王,总比辅佐一个小无赖要强吧?也只有皇家,只有太子,才不致辱没了你这份天赋呀,丫头!”
吃他这最后一声唤,云儿才好像是突然醒过神来,当下她不由满脸恐惧地看着老爷子紧闭着的眼睛,两只小手握住老爷子的手,道:“爹爹,云儿不想……”
“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老爷子淡淡地喘息着道。
云儿闻言松开了他的手,浑身无力地一下子委顿在地。
这时,老爷子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动静似的,犹自喃喃地道:“好丫头,你的几个哥哥弟弟的,都不争气,我老头子不得不帮他们把事情做在前头,说白了,我能指望地只有丫头你了,希望将来,这个家一旦有事的话,你能顾念着咱们爷俩儿这十几年的情分,照应他们一二啊……”
老爷子说完了,整个院子寂寂无声,云儿委顿在地,已经连害怕都忘了,她的心里能有的,只剩下绝望。
一如侯门深似海,又何况是帝王家。
她以长孙老爷子干女儿的身份,去给那太子李弘做一个侧妃自然正常的紧,但若是如此一来,自己这一辈子,可就再也难见天日了。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抬起头来,看着似乎已经睡去的老爷子,眼神突然坚定起来,“爹爹,云儿要愧对您多年地养育之恩,这件事……云儿誓死……不能从也!”
长孙无忌闻言闭着眼睛眉头紧蹙,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道:“看来,我还真是要白养你十几年了?莫非,你是要……”
“不!”云儿闻言摇头,“爹爹放心,云儿宁肯去出家,也绝对不会违了您地意思,那个萧挺……云儿向你誓,终此一生,云儿绝不见他!”
长孙无忌闻言久久无言,过了好大一会子,他才微微叹了口气,“出家……没用的,既然这样,好吧,就权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顿了顿,他道:“过两天吧,等我精神好点了,找个机会我老头子想会一会你那个求田问舍地好萧!”
云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不由得又惊又喜,“爹爹,您这话……”
老爷子此时的神态可是八风不动,稳当的紧,他淡淡地道:“咱们家,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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