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些羌人给解决掉。
甘宁和吴班都说让自己出战,绝对可以消灭敌军,刘焉承认这两个人作战很英勇,但是外面可是好几万人,光靠这两个人带着部队作战,让他杀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杀完。
刘焉带来的人再加上朱俊原本的部队,充其量也才一万多一些,面对倾巢而出的白马羌,硬碰硬就算赢了,损失也绝对不小。
“不管怎么说,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先把他们给打服,不然就算是和平了,以后还是会弄出不少事情。”
谈判也好,征伐也罢,都是需要极其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不然人家谁把你放在眼里,能够直接动手抢来的东西,谁愿意跟你在谈判桌上面谈?
在场的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就连一向机敏的张松此刻也没有办法,刘焉也不强求,在他到来之前都能守住这里,总不能他率军过来支援之后反而情况更糟了吧?
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同时让在城墙防守大半个月的部队撤下来换班,让他们过于紧绷的神经休息一下。
这几天羌人的攻势一直没有停过,上午打完下午打,到了晚上还要点起火把照着明接着打。
刘焉现在非常佩服朱俊是怎么在这样的攻势下坚持了大半个月,不是说防守下来的难度,而是说这种高强度的攻势对人的精神简直是一种摧残。
刘焉一直坚持着乌龟战术,在没有切实可行的破敌策略之前,绝对不会出城浪战,因此损失也不是很大,至少从尸体的数量对比来看,刘焉这边是比较占优势的。
但是一直这样缩在城里也不是个办法,不赶紧想个办法解决这档子事儿,估计最后的结局就是有一方率先撑不住,而另一方损失也肯定不小。
就在刘焉一筹莫展之际,一封来信让事情有了起色。
一个信使趁着夜色来到江油城下,说自己有要事求见益州牧。由于有军纪规定,军士没有命令不能随意打开城门,于是城上的士兵跑去告诉刘焉,说有人想见他。
刘焉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会有人从城外过来说要见他?不会是过来刺杀的吧?
但是刘焉又怕真有什么事情被他耽误,所以多带了几名护卫,来到城墙上。黑夜中看不见来人的相貌,只有朦朦胧胧一个人影在下面。
“我是刘焉,你是何人?”
“我就是一个送信的,有信件要递给刘州牧!”
单凭这句话可没办法打开城门,刘焉又问:“谁派你来的?”
“刘州牧看看信就知道了。”
刘焉越发好奇,于是让士兵用一根麻绳拴住篮子,放下去让信使把信放在上面,信使照做,刘焉终于拿到了这封信。
“书呈州牧:在下阆中黄权,前日响应州牧号召,击败周边乱党反贼,现听闻州牧被羌人所困,特来献上破敌之策。”
黄权?
这个人是黄权?
不对,现在周边都是羌兵,他是怎么躲过那么多羌人过来的?
“换个大一点的篮子,把他弄上来。”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防守方一般会将城门堵住,进出城传信都是依靠这样的“人工升降机”拉上拉下。
高中语文课本上的烛之武退秦师就是这样,夜缒而出,指的就是放个绳子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人家放个篮子,不然人家七十多岁的人了,让人家爬上爬下多不好。
信使看到篮子下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点点头,坐上去晃晃悠悠上了城墙。
这么高的城墙,刘焉觉得如果让他来做一次直上直下,天生有恐高症的他可能坐到一半就会晕过去,事实上这几天上城墙的时候,刘焉根本不敢往下看。
“见过刘州牧,在下便是黄权,字公衡,巴西郡阆中县人,特来助刘州牧破此困局。”
“先生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人的相貌看上去并不出众,放到人群中根本没有半分出彩的地方,但刘焉知道这个人胆略过人,这一点能从他只身一人来到江油城下就能看出来。
“羌人作战勇猛,就算以力降服,恐怕损失也不会小,而且遗患无穷,不如招揽,可免除祸患。”
招揽?
刘焉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要拿什么去招揽?像任岐一样用土地?他无法接受通过这种方式来招揽人心。
“我在阆中的时候,听说刘州牧在雒县将无主荒地分给流民耕种,恐怕成都将来也会如此,那不妨将一部分荒地分给羌人,编户齐民,还能抽调兵丁,岂不甚好?”
刘焉脑子里忽然一闪,屯田?谁说屯田只能给汉人屯?羌人也可以啊!
“但是担心羌人会作乱啊,到时候可不好处理。”
黄权一笑,进而提出他真实的想法。
“在下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要制定一部严格的律文,凡是益州中人,不论汉羌或是其他族人,一律遵守,现在新出来印刷,可以大量刊发文字,到时候制定完毕,便发到各郡各县各乡,凡有违背律令之人,按律论处,不怕有人作乱闹事。”
刘焉忽然想到,黄权、李严、诸葛亮、法正这四个人,在刘备平定益州之后共同制定了一个名叫《蜀科》的律文,一改刘璋时期暗弱的作风,让益州的风起焕然一新。
现在李严黄权已经在了,诸葛亮还暂时指望不上,什么时候法正再过来,正好可以凑齐这个蜀汉四人组。
“先生这个想法很好,等到羌人归附,我便令人开始着手制定律文,不过这个羌人的问题……”
“我出的计策,当然要我去完成,劳烦这位兄弟受点累,再把我放下去,我这就前往羌人营地,就凭我这一副口舌,一定能将他们说来归附主公!”
现在黄权对刘焉的称呼从州牧变成了主公,这次他过来献策,要是成了,就算是先纳了一个投名状,免得以后让被人瞧不起。要是败了……估计以羌人的作风,黄权肯定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