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刘焉所料想的那样,朝廷并没有给刘焉分派任何人马,只是给了他十万钱,让他自行招募军队,听说这十万钱刘宏给得还依依不舍。
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是,朝廷下诏,命令沿路郡县,不得阻挡,而且还要负责刘焉所属军队的后勤工作。
就是说,刘焉走到哪里,就可以就地取食,不用自己花钱买粮食找住处。
这还像句人话。
出发当日,刘焉带着老婆费盼,召集几十个家丁,往洛阳东门出发。因为凉州三辅一带有战事发生,从凉州雍州进入汉中进而进入成都平原的道路看起来行不通。
只能借道荆州,从荆州走刘备入蜀的道路,才能进入益州。
还没出东门,刘焉前面出现一伙人,为首者是一个年轻小将,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一看就是女儿家用的那种。不用问,那是吴懿和她的妹妹吴苋,他们也要跟着刘焉一起走。
吴懿朝刘焉一抱拳,说道:“叔父,我来了。”
刘焉点点头,让吴苋跟费盼坐在同一辆车里,空出来的车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装东西。又对吴懿说:
“你心思比较细,就来守护家眷吧。”
吴懿欣然接受,又神秘兮兮招呼过来一个人,这个人用布挡住了面孔,刘焉无法分辨,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形隐隐有些熟悉。
“叔父,是我啊!”
那人掀开蒙脸布,露出本来面目,刘焉一愣,便懂了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班。
吴班的父亲吴匡不愿意让吴班跟着刘焉去益州,在他看来,待在洛阳肯定要比去益州更好。但吴班却不这么认为,他就想跟着刘焉四处征战,这可比待在洛阳痛快得多。
吴匡大怒,便将吴班关在家里,不许他出来。可让吴匡没有想到的是,府中各处都被吴班吴懿摸了个遍,哪里能出去他们比谁都清楚。于是吴班在吴懿的帮助下,蒙上脸悄悄溜了出来找刘焉。
刘焉没有拒绝,他不知道跟着他会有什么好处,但他知道留在洛阳一定没有好处。再说,吴班的身手很好,留着还能做个保镖,何乐而不为呢?
走到东门之前,像是董扶赵韪这些没怎么有存在感的人已经跟刘焉会和。
到了东门,只见城门前立着两人,刘焉定睛一看,除了朱俊卢植还会有谁?要是皇甫嵩在的话,或许他也会来,不过他现在正在凉州平乱,不在洛阳。
“君郎,好风光啊,后面跟着这么多人。”
刘焉下马,卢植前进几步,揶揄道。
“这叫风光?再风光也不如子干兄当初大破黄巾时候风光啊!”
刘焉和他们交情不浅,互相打趣,那都是经常的事儿。
“我的辞呈前几天递了上去,昨天已经批下来了,现在我可是白身一个,你们不许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啊!”朱俊张了张手,示意他现在无官一身轻。
“谁敢欺负你个威震天下的朱将军啊?要有人敢欺负你,跟我说,我带人来给你报仇!”
开什么玩笑,谁敢欺负朱俊啊,刘焉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跟自己走,还指望他能够在益州助自己一臂之力,这样的人才,当成宝贝供着都来不及呢。
刘焉让其他人汇合朱俊的家眷先走,他跟朱俊卢植再聊一会。
“君郎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更可气的是,你居然还把公伟拐了过去,让他放弃洛阳的荣华富贵,去跟你呕心沥血,你于心何忍啊。”
卢植倒了两杯酒,递给刘焉和朱俊,刘焉朱俊二人接过酒,一饮而尽。
“洛阳虽好,但不是安定之地,我感觉过不了多久,洛阳肯定要出事,子干兄要不要再想想,现在跟我一起走还来得及。”
刘焉一直没有放弃劝卢植跟他一起去益州,有他在,卢植一定出不了事。但卢植放心不下这里的太学生,在卢植眼里,他们就是国家未来的希望,所以他不放心将他们交给别人。
“再过两年吧,过两年,等你吧益州治理好了,我就去你那里享福,到时候你可别不要我。”
卢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君郎公伟,你们这一去,相比不是多么容易,到了益州,一定得小心,那里的人都不好对付,必要的时候……”
卢植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但是以手作刀,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示意必要时候,动用武力也是可以的。
他怎么会知道,刘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益州士族合作,他的所有想法,都建立在军队和战争之上,只要打赢了,什么都好说,打不赢,灰溜溜逃出益州也有可能。
“那是自然,有公伟在这,那些人再厉害,还能比黄巾更强啊?倒是子干兄你,在洛阳也要小心,外戚和宦官的浑水,能不趟就不趟。”
卢植笑笑,没有说话,朱俊看出来卢植的意思,笑道:“他要是不趟这趟浑水,他就不是卢子干了!”
“也是,再来一杯,喝完咱们就走了。”
刘焉主动索酒,卢植哪有回绝之理,满满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三人同举,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卢植一拱手,走向城里;刘焉朱俊骑上马,出了洛阳。
“公伟,你知道咱们这一走,会走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吗?”刘焉问道。
“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再差还能差过现在吗?”
“不能了……吧。”
刘焉回答有些迟疑,因为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
朱俊不知道未来,继续说道:“我们这一去,至少可以保证益州百姓的安宁,不让他们生灵涂炭,至于其他人,那就得听天由命了。对了,咱们要先去哪儿?”
朱俊说得对,只要他们还在,益州最起码不会乱。
可是刘焉的目标可不仅限于益州。
“先去南阳,那里人多,而且我之前还当过南阳太守,应该能招到不少人。朝廷让我们自己募兵,各地郡县负责提供后勤。”
“朝廷还真大方,自己募兵,也好,自己招募的人,用起来方便。”
朱俊深知嫡系部队和非嫡系部队指挥难度的区别,有些私人色彩浓厚的部队,换个人就指挥不动了。
“咱们先赶上他们吧,没想到他们走得还挺快。”
“走啊,咱们再比比谁骑得快!”
“比就比,我的‘绝影’赢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就不死心,就要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