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这个时代居然就有了小黄书这个东西。
果然不论是哪个时代,这种喜闻乐见的艺术表达形式还是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
但是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来看这个啊!
刘焉愣愣地接过书,下意识翻开了一页,里面的内容,嘶,真是有点小刺-激,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产物,写的东西还没有后世那么露骨。这个时代讲究意境,只要能把意境表达清楚,具体的细节倒是可以不用描述。
“这书……”
“这书客官要是喜欢,我可以给打个九折,怎么样?客官您看看,抄书人这字儿绝对错不了,还好认。”
摊位主竭尽全力推销着这本人人都喜欢的书,特别强调这书上面的字,并说这本书是抄书人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即工整又好认。
“哦?是吗?多少钱?”
刘焉还真是有了点兴趣,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娱乐生活实在匮乏,想看人跳舞吧,现在的舞蹈他也不知道怎么欣赏,在家待着实在太无聊。
这本小黄书虽然简单又没有细节,但已经是现在最能让他消遣的读物了,不然指望刘焉去看四书五经,去看诸子百家,他能一睡一天。
“嘿嘿,不贵不贵,这本书原价一万,客官给九千就成。”
摊位主嬉笑着搓搓手,好像看到一笔生意即将做成。有了这笔钱,造纸坊的弟兄们就能吃上半个月的饱饭,说不定还能吃点肉,抄书先生的薪酬也能给得起了……
“一万钱?这么贵?你是不是看我年轻,就想讹我一笔啊!”
刘焉自从穿越之后,从来没有过问过钱,也不知道现在的市价,只是听说“一万”这个数字,下意识就觉得很多,便想像后世一样讨价还价,希望能少花点钱。
谁知摊位主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握住刘焉的手,刘焉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客官您别说,现在的书就是这么贵。”
“书贵?你别骗我,这书能贵到哪儿去,你这用的纸是用金子做的啊?”
刘焉才不相信书能有多贵,他以前也经常买书,虽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书,但好歹知道书的价钱。
“这纸原本很贵,但自从蔡侯用全新的方法造出又轻便又好用的纸后,纸的价钱就不是太贵了。”
蔡侯?说的是蔡伦吧?这位东汉的宦官虽然深陷斗争,但他改良的造纸术倒是造福了后代,用树皮渔网作原料造纸,纸的成本大大降低,而且质量也越来越好。
“对啊,蔡侯纸本来就不贵,那你怎么卖得这么贵?还说不是想讹我一笔?”
刘焉假装自己很知道行情一样跟摊位主对线,实则心理虚的一批,只能靠自己过硬的心理素质,勉强让自己不要露怯。
“客官说的对,蔡侯纸确实不贵,但是您想想,造纸的人也需要吃饭不是?现在几乎没人买书,有钱人家都喜欢竹简,觉得纸书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才用的东西;没钱的人,大字不识一个,谁会来买书啊。”
摊位主越说越伤心,似乎在为造纸坊的现存事业前景感到悲观,最后眼睛里居然浮现出几滴眼泪。
“卖得不好……也不至于把书卖到一万钱这么高,你这不是存心要把人吓跑吗?”
刘焉没想到这个时代造纸造书这种文化产业居然如此不景气,毕竟在后市,你家里不摆上几本书,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客官你手上拿的那本书,是抄书先生花了十天才抄成的!我们又不认识那么多字,只能请人来抄,结果因为卖不出去,发不出工钱,抄书先生也不想来了!”
刘焉听到抄书先生,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翻开手中的书,自己打量起来。
他不是在看书的内容,而是在看书上面的字。
果然,就算是同一个字,一个人写的也会有些许差别,不可能像后世印刷一样,做到原原本本都一样。
所以这里面的十几本书,都是由抄书先生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看起来书法还不错。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人工办法去写书呢?为什么不用想着用墨来印刷?
现在虽然没有活字印刷术,但是雕版印刷应该还是有的吧?
刘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谁知摊位主竟一脸迷茫,说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雕版印刷术。
事实上也怪不得摊位主不知道,东汉还真没有雕版印刷。大约在唐朝,那时候的人们才从刻印章中得到启发,在人类历史上最早发明了雕版印刷术。现在是东汉末,差了四百多年。
也难怪纸质书的销量如此不好,一个原因是上流世族不怎么喜欢这种轻飘飘的纸,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产量问题。抄写一本书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总产量也就这么些,还没有人买,有钱的不想买,没钱的想买买不起。
这也正是这个时代的缩影,要不是即将到来的乱世将现有的局面彻底搅碎,恐怕刘备也只能在家乡编一辈子草鞋,张飞也只能在涿郡卖一辈子猪肉。
刘焉暗自感叹一声,想买下这本书,就算是资助这些可怜的工匠,毕竟现在社会地位排名“士农工商”,商人就算地位低,但人家实实在在有钱,被夹在中间的农民和工匠才是真正受苦受难的群体。
忽然,刘焉脑子里像是有灵光闪过,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这个时代还没有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那么如果他可以让印刷术提前问世,接着想办法让这些世家大族来买纸质书,那便会有赚不完的钱了。
而且随着纸质书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会从中汲取知识,继而冲击世家大族的地位,为朝廷效力——或者说为他自己效力——那么刘焉他角逐天下的计划也就有更大的可能实现!
从世家大族那里赚钱,用这些钱来为刘焉效力,同时还能有更多的人冲击世家大族的地位。
如此一举数得的计划,刘焉怎么能放过?
“摊位主,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我,我姓林,名东生,客官这是要……”
林东生被问得有些害怕,毕竟售卖这种书,虽然朝廷还没有明文规定,但毕竟名声不太好。
“能不能带我去你们造纸的地方?”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