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很大,孟让选择的这座洞穴,又是处在半山腰,里面的岔道,纵横交错的,通向了雁荡山的四面八方。
当初,孟让之所以选择这里落脚,也正是看中了洞穴里面,这些纵横交错的岔道,一旦遇上被围的事,便可以借助这些岔道逃出生天。
而事实,也果真如此,现在洞穴门口,被徐毅的人马包围,孟让便立刻下令,让洞**的几百人,钻入了纵横交错的岔道中。
然而,他们遇到的人,却是神机营的人!
一个配备了步枪,配备了望远镜的军队,别说是雁荡山了,便是比雁荡山更复杂的山脉,也休想能插翅逃走!
其实,神机营的人,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发现了孟让他们的踪迹,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就是考虑到了洞穴里面,那些纵横交错的岔道。
而现在,神机营的人,都已经被程处默,部署到了雁荡山的各处,剩下的事情,自然便是收网打渔了!
“真不打算留活口吗?”此时的程处默,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这种全面压制对手的杖,让他显得很是爽快,更何况,对方还是那群疯子。
当初,神机营刚刚才建立,这群疯子留突然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让整个神机营的人,都有些灰头土脸的的,一度成了十六卫的笑话。
这口气,便一直憋在程处默等人的心里,这次前来冀州,心里便是存了一雪前耻的心理!
现在,看着那些疯子们,在步枪的压制下,全都不堪一击,狼狈不堪的模样,程处默的心里,便顿时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此时的徐毅,就站在雁荡山的山顶上,手举着高倍的望远镜,居高临下的望着雁荡山,从他这里望去时,几乎将整个雁荡山都尽收眼底。
“留着做什么,还不是浪费粮食!”听到身旁程处默的话,徐毅顿时便当下手里的望远镜,微笑着转过头来时,冲着程处默说道:“我只要那条大鱼,其他的人,没兴趣!”
听到徐毅的这话,程处默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抹微笑,只不过,那微笑看在别人眼里时,多少是有点不寒而栗!
一处半山腰的地方,周围杂草丛生,原本安安静静的,但突然,却传来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响,随即,茂盛的杂草被拨开,从中钻出一颗男子的脑袋。
目光先是警觉的四处观望着,等到确定周围一切安全后,男子这才‘嗖’一下,从茂盛的杂草丛中钻了出来。
而等到男子钻出来后,这才发现,男子刚刚钻出的地方,乃是一个幽深的洞口,大小也只够一人进出的。
“都出来吧!”
男子从洞中出来后,目光便又冲着下面的洞口,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听到男子的这话,下面原本安静的洞口里,顿时便陆陆续续的出现许多人,足足有十几人之多。
‘砰’的一声枪响,就在洞口里,最后一人刚刚爬出来时,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陡然间,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这声枪声传来时,最先从洞中爬出来那名男子,便顿时应声倒地,而在他的额头上,则是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此时,鲜血正从里面汩汩冒出。
刚刚才从洞中爬出的人,骤然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的愣神之后,当即便飞快的转身,准备再爬入洞穴之中。
然而,这一切显然已经是晚了,没等他们来得及转身,原本安静的周围,突然便响起一连串的枪声。
爆豆似的枪声过后,再看刚刚的地方时,那才从洞中爬出来的十几人,竟然全都倒在了地上,一脸惊恐至极表情。
片刻之后,杂草丛中,便又传来嘻嘻索索的脚步声,不一刻,便看到七八个神机营的人出现,一个个手中都端着步枪。
“这是咱们歼灭的第六拨人了吧?”一名神机营中的伍长,看着地上转瞬间,就被他们消灭的十几人,不由的撇嘴笑笑问道。
“可不是嘛!”听到自家伍长的这话,旁边的士卒们,顿时便满脸得意的应声,一个个的脸上,俱都是兴奋激动的神色。
“那还愣着做啥?”听到士卒们的应声,伍长顿时收起步枪,冲着身旁的士卒们,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说道:“老规矩,割一只耳朵,到校尉那里领功!”
这话落下时,看着士卒们,争先恐后的掏出匕首,伍长便从腰间取下一颗手雷,拧开了上面的保险,直接便扔进了刚刚幽深的洞口里面。
眨眼过后,刚刚幽深的洞口里面,便传来一声震耳的声音,‘轰隆’一声,烟尘四起,地面都跟着在剧烈的颤抖。
目光再看刚刚的洞口时,那里烟尘弥漫,而刚刚还存在的洞口,此时,却早已经成了一个土坑,地面都塌陷了下去。
“可惜了一颗手雷啊!”将洞口炸塌了,伍长顿时一脸可惜的摇头,嘴里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转过头,便带着士卒们,向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而眼前的这一幕,在此时的雁荡山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神机营人,几乎遍布了整个雁荡山。
一旦那里有风吹草动的,立刻就会扑过去,根本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便会直接格杀勿论!
孟让的那些手下,原以为从岔道里爬出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结果,还没等他们高兴一下,就被无情的射杀当场。
甚至,他们到死的时候,都没机会看到,射杀他们的神机营,究竟是长什么模样的!
“有点不对劲啊!”已经是下午的时辰了,对讲机里陆陆续续的传来捷报,可徐毅听着这些捷报时,眉头却不由的微微皱起,冲着身旁的程处默说道。
“那里不对劲了?”听到徐毅的这话,程处默顿时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目光纳闷的望向徐毅,一脸疑惑的问道。
“大鱼呢?”听到程处默的这话,徐毅顿时转过头来,目光望着疑惑的程处默时,忍不住眨了眨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也没发现那条大鱼的踪迹啊!”
徐毅的这话落下时,刚刚洗脸疑惑的程处默,这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似的,目光望着徐毅时,禁不住震惊的道:“莫非还真被漏了?”
但这话落下时,不等徐毅开口,便又使劲摇了摇头,冲着徐毅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可能漏掉的!”
“那就是还没找到?”徐毅听到程处默的这话,也不由的皱起眉头,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雁荡山里,几乎遍布了神机营的人,何况,他们又是居高临的在山顶,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有人能够逃走,那徐毅也当真是佩服至极了!
“俺亲自带人进洞去搜!”徐毅的这话,使得程处默,原本有些兴奋的深情,转瞬间,便有些阴沉了下来,说着话时,便已经准备转身下山。
“一起去吧!”听到程处默的这话,徐毅顿时收起望远镜,抬步便追上了程处默,说道:“我倒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毅的这话,使得程处默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但目光看到徐毅身后的老太监时,微微犹豫之后,便冲着徐毅点了点头。
徐毅的身手不咋地,这是程处默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哪怕徐毅告诉他,刚刚在冀州城里,一个人解决了几十个疯子时,程处默还是没法改变,徐毅身手很差的认知。
不过,老太监的身手,程处默是相当肯定的,一个能够护佑陛下的人,估摸着,很难遇到棘手的对手吧!
洞穴里面的烟雾,此时,早就已经消散殆尽,整个偌大的洞穴里面,此时,安静的异乎寻常,仿佛,像一座死人的墓穴似的。
片刻之后,在程处默的一挥手下,便有十几名神机营的士卒,端着步枪小心的进入了洞穴里面。
一番详细的查探过后,确认里面是安全的之后,外面等待的徐毅跟程处默,这才带着剩余的人,进入了洞穴里面。
这座天然形成的洞穴,里面的空间,的确是庞大无比,里面怪石嶙峋,头顶钟乳石倒立,让人时时刻刻的担心,那些钟乳石会随时随地的掉下来似的。
洞穴再往深的地方,还有快要燃尽的火把,火光摇曳中,便显得里面的洞穴深处,有股让人阴森的错觉!
几名先前进入洞穴的士卒们,便重新将火把点亮,将整个洞穴的内部,都映照的明晃晃的,不一刻,便有士卒惊喜的跑来告诉徐毅,找到了堆放粮食的地方。
听到士卒的这话,徐毅的目光,便不由的望了一眼身旁的程处默,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脚下突然加快了步伐,向着士卒说的地方而去。
果然,片刻之后,跟着士卒来到一处洞穴时,徐毅便看到了眼前堆积如山的粮食,一袋袋的,几乎堆满了整个洞穴。
随意的打开一个袋子,里面便都是黄橙橙,颗粒饱满的粮食,足足有七八万担左右,看的徐毅顿时止不住大笑起来。
这些粮食,毫无疑问都是朱平丢失的那些,现在好端端的堆放在这里,也算是让朱平,这些时日所受的罪,并没有白受!
“怪哉了!”程处默的心情,此时也是无比激动,不过,在激动之余时,却也不免有些疑惑,目光望着徐毅道:“这些人逃走的时候,竟然都没想着毁了这些粮食!”
“怎么毁了,烧了吗?”听到程处默的这话,徐毅顿时惹得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说道:“要是他们真敢烧粮食,那他们就没想活着离开洞穴!”
洞穴里面烧这么多粮食,那就跟自杀没啥区别,这些粮食还没烧完,升起的浓烟,估计就已经将他们熏死了!
“俺就说嘛!”程处默也不是笨人,听到徐毅的这话后,脸上顿时便露出恍然的神色,继而,目光望向徐毅时,嘴角微微一撇道:“如此说来,那条大鱼应该还在洞穴里吧!”
“你说呢?”徐毅此时的心情大好,听到程处默的这话后,立刻便止不住大笑起来,目光望着程处默时,微笑着说道。
外面的雁荡山,遍布了神机营的士卒,这都一整天了,也没见到徐毅要找的人,那自然就是躲在这洞穴里面了。
只不过,这洞穴里面的岔道,都是纵横交错的,通向了四面八方,要是一条条岔道的去找,便不知要找到牛年马月去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徐毅,再多的岔道,也禁不住催泪瓦斯这种东西,往每个岔道里扔几颗催泪瓦斯进去,让士卒们再加点风,里面便是头大象,也得乖乖的就范。
徐毅让士卒们做这些的时候,便跟老太监几人,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洞穴的大厅,这里的确可称得上是大厅了,里面居然摆放着案几桌椅之类的家什。
“侯…侯爷救我!”约摸半个时辰后,徐毅正坐在‘大厅’里,跟老太监几人说话时,突然变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个岔道里传了出来。
“好贼子,果然是你啊!”这声音落下时,徐毅的嘴角,顿时便微微一扬,起身向着那条岔道而去时,便又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无比愤怒的传出。
徐毅当然听得出来,刚刚发出求救声的,自然便是那张仁无疑了,至于后面那道愤怒的苍老声,大概就是他要找的那条大鱼了。
声音的来源,乃是一条岔道的上方,那里原本就是一个隐秘的洞穴,但因为是在岔道的上方,洞口又被一块巨石挡着,轻易便不会被人发现。
岔道里刚刚扔了几颗催泪瓦斯,这会儿气味还未完全散尽,徐毅才刚刚接近岔道,立刻便感到了有些不舒服。
于是,便干脆站在远远的地方,吩咐了神机营的士卒,直接去岔道里抓人!
听到徐毅的这话,当下便有几名士卒,立刻便气势汹汹的冲进岔道里,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便有七八人,从那岔道里被逮了出来。
一名双腿残废的老者,一名拄着拐杖的壮汉,剩下的几人,便都是清一色的劲装汉子,里面自然便也有张仁的身影。
“侯爷,你可算是来了!”张仁的样子有些狼狈,嘴角还留着鲜血,从岔道里出来时,差点没直接在徐毅的面前跪下。
“行了!”徐毅看着张仁狼狈的模样,眼底深处便不由的闪过一道厌恶,挥了挥手,让张仁站直了身子,这才不耐烦的说道:“这还不是你说的不清不楚的,要是说的再详细些,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徐毅的这话,听的张仁一脸的委屈,但徐毅却懒得理会,跟张仁说着话时,目光却已经转向旁边,还在剧烈咳嗽的老头,笑道:“别光顾着咳嗽了,也该自我介绍介绍啊!”
眼前的这老头,看着就跟五六十岁,双腿残废,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然而,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却不时有精光闪过,看得出来,这家伙年轻时候,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老夫姓孟名让!”听到徐毅的这话,孟让原本剧烈咳嗽的人,居然硬生生的憋住了,抬起头来时,目光望着徐毅笑道:“当年老夫跟随…”
“打住!”徐毅听到孟让说起当年,双眉便顿时一皱,冲着孟让老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后,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当年你的那些事,本侯可没兴趣想听,还是说说你的另外身份吧!”
这孟让,徐毅虽说是头回见,可他早就从李二的嘴里,对这孟让的过往,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实在是没兴趣再听一遍。
他之所以,对孟让如此执着,自然便是因为孟让的另外一重身份,韦仁那样的人,都可以持有金币令牌,眼前的孟让,身份自然不会比韦仁低了。
要是孟让也持有金色令牌,那徐毅就敢保证,他能当场,将这孟让老儿大卸八块了不成!
“原来如此!”听到徐毅的这话,孟让老儿的脸上,神情先是禁不住一怔,但随即,便不由的哑然笑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奋力丢给了徐毅,道:“这牌子你可满意?”
一块纯玉打造的牌子,通体却呈现出一种火红,令牌的正面,同样刻印有一簇火焰图案,但却不知为何,玉牌入手时,竟然带着一股热感。
“这牌子代表什么?”徐毅拿着玉牌,反复的端详了半天,最后,这才抬起头来时,疑惑的望着孟让老儿问道。
“可号令所有的教徒!”听到徐毅的这话,孟让老儿几乎想都不想,便望着徐毅,干脆爽快的说道。
“包括那位长安的家伙?”听到孟让老儿这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扬起,目光望着孟让老儿问道。
“不能!”徐毅的这话落下时,孟让老儿的嘴角,竟然也跟着微微一撇,目光望着徐毅时,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长安的那位,也是持有玉牌的人!”
“你知道长安那位是谁?”听到孟让老儿的这话,徐毅的眉头,便不由微微一皱,目光望着孟让老儿时,眼中便带了些希冀的问道。
“做个交易如何?”听到徐毅的这话,孟让老儿却是不急于回答,而是,目光不由的望了一眼,徐毅身旁的张仁,冲着徐毅笑道。
“侯…侯爷!”张仁原本因为徐毅刚刚的话,此时,便有些一脸委屈站在旁边,这会儿听到孟让老儿的这话,再看看孟让老儿望着他的目光时,顿时便吓得惊叫起来。
张仁太知道,他在徐毅这里的身份了,不过就是呗徐毅控制的傀儡而已,有利用价值时,便还继续用着,一旦失去了价值,那就真的说不准了。
“你好像还没搞清,你现在的处境!”徐毅听着旁边张仁的惊叫,眉头微微皱了皱,但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孟让老儿,道:“有资格做交易吗?”
“长安的那人,只有老夫一人知晓!”听到徐毅的这话,孟让老儿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抹轻笑,目光望着徐毅时,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你可以选择杀了老夫的!”
“不急的!”听到孟让老儿的这话,徐毅也不生气,目光望着孟让老儿时,一脸自信的说道:“现在不想说,那就先憋着,到时候自会有你求着说的时候!”
这话落下时,便不等孟让老儿开口,将手上的玉牌揣入了怀里,随后,便冲着旁边的张仁努了努嘴,转身便向着洞穴外走去。
已经被孟让老儿的话,吓得差点魂不附体的张仁,此时,看着徐毅冲他努嘴,脸上的神情,便不由的一顿,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眼见着徐毅转身向外走去时,张仁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再转过头时,便顿时走向孟让老儿身前,咋孟让老儿的呵斥声中,硬生生将一个瓷瓶夺了回来。
这个瓷瓶儿,还是由他亲自送给孟让老儿的,里面是前些天,才从徐毅手里要来的好东西,他都舍不得用呢!
“俺没成想,你居然还活着啊!”徐毅已经离开了洞穴,然而,此时的程处默,却目光冷冷的望着孟让老儿身旁的壮汉,嘴里忍不住啧啧称奇的道。
程处默一生记住的人不多,但眼前的这名壮汉,却绝对是让他记忆深刻的人,这个人对他羞辱不说,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意便是!”听到程处默的这话时,拄着拐杖的壮汉,便顿时冷笑一声,目光望着程处默时,脸上居然露出决绝的神态,表现的倒也有几分硬汉的姿态。
“可惜啊!”壮汉的这话落下时,程处默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目光望着面前表现决绝的壮汉,一副惋惜的神态道:“要是别人听了你这话,很可能也就被蒙混过去了,但俺显然不是那种人!”
这话落下时,不等那壮汉开口,程处默便嘿嘿的一笑道:“你不是嘲讽俺刀吗,那今日俺们就比比如何?”
程处默的这话落下时,不光是那壮汉,一脸震惊的模样,便是一旁的神机营士卒们,都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
目光望着程处默,再望着壮汉腋下的拐杖时,嘴角便不由的狠狠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忍直视般,微微的别过了头。
“无耻!”这是壮汉在微微的发愣后,冲着程处默骂出来的话,可这话骂出来时,神机营的士卒们,竟然在心里默默附和了起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