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无霸到了扬州,便没法子再往北走了,运河里水位低,往来的船只,都只是普通的平底河船。
像巨无霸这样的尖底海船,估摸着,一进入运河里面,连扬州地界都没出,就得尴尬的搁浅在运河里面。
没办法,徐毅只得将巨无霸,停靠在扬州的码头,回过头时,便换了艘普通的画舫!
当然,这一切都是扬州的都督武士彠给办的,事无巨细,一切都办的妥妥当当的!
攫欝攫。徐毅开始的时候,听到武士彠名字时,便着实的惊了一下,武士彠并没什么惊奇之处,可问题是,人家生了个震古烁今的女帝。
徐毅估摸着,现在的女帝,也该是一个小姑娘了,心里的好奇心,便顿时有点强烈起来,很想去见识一下,女帝小时候的模样。
可无奈的是,武士彠却并没打算,邀请他们去都督府做客的打算,热情倒是热情,可热情邀请他去的地方,却是扬州城的花弄柳巷。
扬州的美色,是出了名了,温软细语,根本就不是长安的平康里能够比较的!
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多少往来扬州的人,都会在扬州城里逗留,一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模样,但徐毅却是直接给拒绝了。
慢说他现在还有正事要做,便是没事闲着,也不会去尝试那些美色,在他看来,那跟活的不耐烦,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武士彠的脸上,便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已经在扬州城里,包下了一副院子,都是扬州的绝顶美色,可徐毅这边,却是直接给拒绝了。
徐毅哪能看不出,武士彠的小心思,扬州的都督,可是个肥差,多少人都盯着这个差事,武士彠这都几年了,估摸着,也该是退下的时候了。
想明白了这点,徐毅顿时便痛快的答应,等河北的事情结束,回来的时候,说什么都要去都督府,武士彠原本失望的表情,这才算是好了许多。
租借来的画舫,属实是有点小,等到徐毅一行人,登上画舫之后,立刻便显得拥挤不堪,武士彠一脸的为难,这已经是运河上,最大的船只了。
这话听的徐毅微微皱眉,按照正常来说,运河上的船只,除了像巨无霸这样的海船,平常的河船,都是没有限制的才对。
当初,炀帝修建运河的时候,可不就是为了打通南北的商路,若果连船只都有限制,那这运河修建的,岂不就真正成了劳民伤财的无用之物?
武士彠便一脸的茫然,他不过是扬州的都督,只负责扬州的这段地界,至于,再往北的地方,便不该归他管了。
这些年,眼见着运河日渐没落,原本往北的商船们,纷纷都选择了陆路,武士彠便也给长安去了几份奏疏,可最后,却都是石沉大海了。
徐毅听着武士彠的这话,目光便不由的望向一旁的老太监,如果武士彠说的没错,那这事儿,老太监肯定是清楚的。
“陛下不止一次的派了人!”当着武士彠的面,老太监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但等到画舫离开扬州后,老太监这才转过身来,望着徐毅说道。
“如此看来,那就是没用了!”听到老太监的这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目光望着脚下的运河,禁不住冷笑一声道。
“现在你还明白,陛下为何对河北的事,如此的上心了吧!”听到徐毅的这话,老太监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道冷笑,目光望着徐毅时,小声感叹着道。
老太监的这话,听的徐毅有些沉默,运河水位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长年累月的泥沙沉淀,这才导致的运河的水位下降。
但徐毅有点想不通的是,既然李二已经再三的下了命令,可却并没有人去执行,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运河的畅通,会带来的收益?
武士彠说,越是往北,运河就会越加的堵塞,而事实证明,武士彠并没胡说八道,画舫从扬州通行一段时间,速度便骤然的降了下来。
那慢吞吞的速度,都快赶得上龟速了,韩宝儿几人催促着画舫的水手们,可催促也没用,水手们拼尽了力气,也没法提高速度。
这样的速度,一直维持着进了河北地界时,整个画舫,竟然直接停了下来,下面的水位,都能看到泥沙了,水手们也无可奈何。
徐毅的脸上带着苦笑,他原本以为,走水路的时候,会比陆路要舒畅的多,一路上还磨磨蹭蹭的。
结果,现在却是好了,徐毅估摸着,他们这一路上耽误的工夫,程处默带着神机营的人,都已经早早到了河北了。
巘戅妙笔坊miAObiFAnG.cOm戅。早知道这样,徐毅就该在扬州时,就该换陆路出发的,但现在后悔也是没用了,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画舫重新动起来。
韩宝儿随后带着人下了画舫,这一路过来,他们倒是看到了好几个村落,找些民夫过来拉纤,应该是没问题的。
画舫的掌柜,在画舫搁浅后,便一脸的犹豫之色,到了最后时,这才鼓起勇气,建议徐毅等人弃船,由陆路去河北。
“这是为何?”徐毅听着掌柜的这话,不由的微笑起来,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属实是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寻找马车这些。
徐毅的这话,便让画舫掌柜的脸上,犹豫之色更浓,啃吭吭哧哧的半天,最后,却是冲着徐毅叹了口气,转身便去了甲板。
“明显话里有话!”眼见着掌柜的离开,一旁的老太监,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目光望着徐毅时,忽然说道:“只怕韩宝儿要白跑一趟了!”
老太监的观察能力很强,刚刚韩宝儿下船的时候,他就发现,画舫掌柜的脸色不对,可似乎顾忌到了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老太监便估摸着,这画舫的掌柜,便想提醒韩宝儿等人的!攫欝攫
果然,老太监的这话,落下还没多长时间,韩宝儿等人便气呼呼的回来了,就跟老太监猜的一样,根本没人愿意过来。
“怎么可能呢!”徐毅听着韩宝儿说,那些百姓一听是要拉纤,当下便连连的摇头,一副惊恐至极的表情,好像是忌惮着什么似的,徐毅便有点想不通了。
“有专门拉纤的人!”没办法找来民夫,徐毅等人又不肯弃船,时间眼见着不早了,画舫的掌柜,便犹豫再三,还是找到了徐毅说道:“有那些人在,百姓哪敢私自过来!”厺厽 妙书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
“原来如此!”刚刚徐毅还有些想不通,但此时,听到画舫掌柜的这话,徐毅的脸上,顿时便露出恍然的神色,望着画舫掌柜的问道:“那这些人怎么才能找到?”
“客官便在这里耐心等着就是!”徐毅的身份,武士彠并没告诉画舫掌柜,掌柜便以为,徐毅乃是某个大家的少爷,此时,听到徐毅的这话后,掌柜顿时便微微叹口气道。
那就等呗,徐毅还能怎么办,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自古就有的事情,徐毅也懒得去问了。
画舫掌柜说的没错,临近傍晚的时候,河岸上,果然来了几个壮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目光望着搁浅的画舫时,笑的异常开心的道:“动不了吧?”
几个人蹲在河堤上,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这话说出来时,便相当的气人了。
韩宝儿的脾气本就不好,此时,再一听这风凉话时,当场便恼怒起来,将袖子一撸,这就准备跳下船揍人。
堂堂的侯爵在此,哪里还容得了这些臭鱼烂虾,在这里说风凉话,然而,还没等他跳船,衣袍便被徐毅拉住了。
“几位可否帮忙拉一下?”徐毅的脸上带着微笑,将韩宝儿拦下来后,目光便望着河堤上的几人,语气相当客气的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的!”听到徐毅的这话,其中的一名壮汉,顿时便笑的很是开心,目光望着徐毅时,微微一撇嘴道:“只不过,就怕你雇不起我们!”
“放屁!”听到壮汉的这话时,韩宝儿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道恼怒,没等徐毅开口,便已经冲着那壮汉道:“你他娘也不看看,这船上是什么人!”
“什么人?”韩宝儿的这话落下时,那几名壮汉的目光,便不由狐疑的望向徐毅这边,眉头微微的皱着,禁不住开口问道。
壮汉的这话落下时,韩宝儿还想开口的,却被徐毅一个眼神,就给生生将嘴边的话瞪了回去。
随后,徐毅的目光,便望向了河堤上的几名壮汉,微笑着开口道:“几位说个价钱吧!”
听到徐毅的这话,那几名壮汉的脸上,随即便露出几分犹豫,然而,到底还是架不住钱的诱惑,冲着徐毅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贯?”徐毅看着那壮汉,冲他伸出的一根手指,脸上的表情,便禁不住微微一愣,刚刚他还以为,这些人要怎么狮子大开口呢!
一旁的韩宝儿,刚刚也是一脸恼怒的人,但此刻,眼见着那壮汉伸出的手指,表情微微一愣后,忍不住嘀咕道:“奶奶的,某家以为是多少呢!”
“没错,就是一贯钱!”那壮汉听到徐毅的话,脸上笑的越发的开心了,甚至,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神情,冲着徐毅便痛快的道。
区区的一贯钱,对于徐毅而言,简直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听到那壮汉痛快的话,徐毅当下便让韩宝儿,将一贯钱送了过去。
拿到了钱,这帮人也是相当痛快,留下几人在河堤上,剩下的几人,便随即飞快离开,不大的工夫,便带着一群人,带着绳子出现在了河堤上。
搁浅的画舫,随即,在壮汉一群人的拉扯下,慢慢的从淤积的泥沙中拖拽出来,到夜幕降临时,画舫便重新恢复了自由。
然而,河堤上的一群人,却并没打算离开的意思,画舫慢慢的向前航行时,那群人便陆陆续续的跟在后面。
画舫的掌柜,一脸的唉声叹气,看的徐毅也是莫名其妙的,然后,还没等他询问,便觉得脚下用力一晃,刚刚才脱离泥沙的画舫,再一次被陷在了泥沙中。
“他奶奶的,还能不能让人走了?”韩宝儿原本站在甲板上的人,画舫猛地停下时,差点没将韩宝儿,整个人都摔下船去,气的韩宝儿,当场便破口大骂。
画舫后面的河堤上,随即,传来了壮汉们,幸灾乐祸的大笑,听的徐毅的眉头,都禁不住微微皱起。
刚刚看到这些人,依旧跟在画舫后面时,徐毅便有些想不通,但此时,眼见着画舫重新搁浅,徐毅那还有不明白的。
“客官还是换陆路吧!”画舫的掌柜,此时唉声叹气的,目光望着徐毅时,忍不住小心的建议道:“这往后的水路,可是越来越难行了!”
“没事!”徐毅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些恼火起来了,这倒不是气恼岸上的人,这些人不管表现得多讨厌,但总归也是靠苦力换钱的。
徐毅恼火的,是那些身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的人,运河拥堵成这样,怪不得,往来的商船们,会最后选择陆路!巘戅妙书苑mIaoShuYuan.com戅
就这样的河道,还让那些商船怎么通行,跑一趟下来,赚的那点儿辛苦钱,最后,全都变成了拉纤的钱!
刚刚搁浅下来的画舫,重新又被五花大绑起来,随后,便一点点的拖拽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徐毅却没让他们解开绳子。
画舫掌柜的已经说了,后面还有几段难行的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等出了这段河道再说!
“你倒是痛快!”徐毅的这个决定,使得那壮汉相当的满意,止不住,便冲着徐毅竖了竖大拇指说道。
“这后面还要几次?”徐毅听着壮汉痛快的话,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目光望着河堤上,明显是这群人头儿的壮汉,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大概要七八贯钱!”壮汉对徐毅的印象不错,运河上往来的,大多都是商船,很少能遇到像徐毅这样大方的人,因此,此时听到徐毅的这话时,便顿时痛快的说道。
然而,壮汉的这话,很快便被打脸,画舫才走了一天的工夫,就足足搁浅了八九次,当再一次被搁浅时,那壮汉顿时便气的大骂起来道:“他娘的,这是又被填了泥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