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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怪物世界26

    宋尧把鸡头推开一点点, 离得太近了。

    “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他顿了顿,又把重新挤过来的老母鸡推远一点。

    老母鸡满脸写着不高兴,那双小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谴责意味。

    “咯咯哒!”小气鬼!

    宋尧有种它在骂人的感觉。

    周源养的鸡也带着强烈的个人作风, 真是绝了。

    一阵铃铛声响起,巨大的黑影直接翻越围墙,向实验室的方向冲过去。

    姿态矫健,油光水滑。

    是它!是它!是它回来了!

    “二狗大人晚上好!”宋尧率先开口, 避难所其他人紧随其后:

    “原来是二狗大人啊!”

    “二狗大人真是太英俊了......”

    巨犬脚步放缓,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点头示意, 已经完全掌握领导视察的精髓。

    三个头颅微笑相当一致, 全是独属于二哈的邪魅弧度。

    二狗很快消失,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老母鸡露出崇拜、震惊、惊艳的眼神,久久不能回神。

    天黑以后, 二狗回家, 避难所大门已经不需要看守。林夜白起身,左手提着刀, 右手提着保温杯,不疾不徐,姿态从容。

    老母鸡立刻把书整理好,搬起来, 亦步亦趋, 跟在林夜白身后。

    躺椅和小板凳被留在附近的保安室里, 明天就要出发,可能再也用不上。

    “林哥, 刚打的鱼,我扛回去煲汤......”

    周源肩上扛着一条两三米长的黑鱼,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脱离避难所的小队, 跟在林夜白身后,用周式话术,讲他英勇无畏的捕鱼过程。

    那条鱼还很新鲜,尾巴不时拍动,展现出强烈的求生欲。到家后,它很快就变成了一锅鱼汤。

    饭后,林夜白与他们说了明天北上的事。

    “天亮就出发?”王教练皱眉。

    “梦已经醒来~心不再害怕?”周源秒接。

    “正经点,今晚早些休息。”王教练踩了周源一脚。

    “死鬼~”周源眼神怨念。

    王教练眼角抽了抽,拳头硬了。

    下午四点,天彻底暗下来。

    林夜白继续看文件,房间内只余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一室静谧。

    翌日,出发前,夏侯云开来一辆七座越野车,主动打开车门,邀请林夜白进去。

    后座上,人形幼崽一脸乖巧,怀里抱着一个玩具熊。周源一上去就揪住幼崽小肥脸,露出坏坏的笑容。

    王教练带着猫包和老母鸡一起挤进后座,七座的车刚好够用。

    灾难来得太突然,武器离正常人的生活很远,能找到的弹药极其有限,避难所一向秉承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主要将希望寄托在异种小队上。

    没有异化的正常人乘坐大巴,被保护在中间位置,前后都有异种小队保护。

    事关生死,所有人都井然有序,依次上车。

    宋尧一声令下,车辆发动,沿着之前探索过的路线行驶。

    夏侯云研究出药剂后,异化已经相对可控。宋尧没有选择使用药剂,始终保持人形,以一己之力,将避难所管理得井井有条。

    【一生平安】:希望崽崽能平安抵达目的地,一家人整整齐齐

    【那就叫我大王吧】:小嘴抹了蜜

    【深海触手怪】:全是flag的气息!

    【酸菜鱼】:我已经开始慌了!

    不管是周源的尾巴还是王教练的八条腿,开车时都有些不便,夏侯云车技不错,由他担任司机,稳稳跟在大部队后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周源戳了戳小朋友的脸。

    “王者荣耀。”小朋友忽然露出睥睨众生的眼神,嘴角疯狂上扬。

    “啊这......”周源看向王教练,目光突然深沉起来:

    “和老王一样,都姓王。”

    “对了,老王,一直没有听你自我介绍过,你叫什么名字?”

    “保密。”王教练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眉头紧皱。

    “王保密?”

    “不是。”王教练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不是?”

    “有机会再告诉你。”往事几多风雨,王教练并不想提。

    “嗷呜~”

    “嗷~”

    “嗷呜嗷呜~”

    车队驶出一段距离后,大学所在的方向传来凄厉的嚎叫声。

    哈士奇与正常犬声音不同,很好辨认。

    以它的思维模式,不太能理解这群人为什么离开。有二狗大人保护,每天晚上都不用担心怪物偷袭,难道不好吗?

    昨晚都夸过它英俊,今天一早就离开,人类果然都是没有良心的骗子!

    “嗷呜~”

    哈士奇的号叫声越来越近。

    后视镜里,可以看见后方追来一只三头巨犬。

    它很快就要追上来了,一时让所有人都有些紧张。二狗的战力不容忽视,如果它真的起了攻击欲,今天他们将很难走脱。但大家更希望它追上来,然后一起离开。

    只余几十米距离,二狗放慢速度,静静伫立,没再靠近。

    它望着离开的车队,最终转身,调头回去。

    “二狗大人再见,我们都会想你的。”

    宋尧举着喇叭喊话,向二狗挥手。

    二狗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应。

    车队继续行进,二者越来越远,铃铛声渐至不闻。

    忽然铃铛声急促起来,二狗猛然追了上来。

    但第二次快追上的时候,脚步戛然而止。

    它停下来,嚎叫声从愤怒、控诉变得委屈,开始呜咽:

    “嗷呜呜呜呜......”

    “啊呜......”

    本来想着,作为威严的二狗大人怎么能哭。铲屎官不好用,再换一批就行了,还有更多更好的铲屎官在等着它召唤。

    转而想到它只是一只小狗,根本不用在意人类的看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嗷呜呜呜呜......”

    哭声经久不息,夏侯云频频往后视镜里看。直到二狗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为止。

    “二狗为什么要留在那里?”周源心情也不大好受。

    “在等它以前的主人。”夏侯云微微叹了口气,讲二狗的往事:

    “二狗是一个退休老教授养的狗,老教授无儿无女,也没有别的亲人,对二狗很好。后来,老教授病情加重,把二狗送到朋友家里,他很快就病逝了。”

    “二狗天天往学校跑,不愿意被收养,一直留在学校等老教授回来。”

    “以前老教授会带它去公园遛弯,它还记得路,每天自己溜自己,到了晚上才回来。”

    夏侯云说完,车里几人同时沉寂,大家都有些感伤。

    “现在它应该知道老教授病逝了吧?”周源问。

    “嗯,尸库的尸体全活过来了,它觉得老教授也会回来。”夏侯云声音微沉。

    “老教授的尸体不在尸库吗?”

    “他选择和妻子合葬。”

    在绝大部分地区,安葬前需要火化。

    “唉......”周源神色郁郁,整个人都有些没精神,不过也确认了一件事:

    “夏医生你说自己是从地下出来的,果然是在吓我吧。”

    “你是这里的老师还是教授?”

    “我以前在医学研究所工作,后来和老教授是病友。”夏侯云点到即止,没再详细说下去,留下遐想余地。

    车队驶出一段距离,后方传来奇怪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什么东西成群结队追赶而来。

    宋尧下令加速,那声音仍然追了上来,浩浩荡荡,让人心里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天光渐醒,整座城市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雾,并不影响视线,后面追逐的东西渐渐显露真容。

    无数异种向车队所在的方向聚拢,大部分是人形,也混杂着提醒巨大的变异动物,彼此默契配合,没有发生自相残杀事件,一看就知道它们受人控制。

    相较而言,前天晚上跟在货车后跑马拉松的那群异种,根本算不了什么。

    白天的时候,异种都躲在阴暗处,这样密集出现,各类狰狞体态也暴露在光下,让人头皮一炸,浑身发麻。

    “不要慌,我们过一座大桥,再把桥墩炸了,就能把它们拦住。”宋尧镇静下来,快速想出办法。

    张三举着喇叭,站在异种群中,似笑非笑,把音量开到最大:

    “整座城市都是厂长大人的领地,你们所有人都是厂长大人的奴隶,想逃到哪里去?”

    “现在停下来还有机会活下去。”

    “继续往前开,等待你们的只有死!”

    “开!”宋尧不为所动,如果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指望能得到善待,无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张三继续喊话:

    “还要感谢你们避难所的夏医生给我通风报信,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们要逃跑!”

    “夏医生已经弃暗投明了,你们识时务的,就跟着夏医生一起过来。”

    “现在及时投降,提升一级待遇。”

    “非要抵抗,被我们抓到,就是最低贱的奴隶......”

    “夏医生?”周源想起之前拍到的照片,将信将疑。夏侯云与张三私会,就在不久前。难道真是夏侯云卖了避难所的消息?

    “没有的事。”夏侯云脸色阴沉,耳朵崩得紧紧的,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毕露,因张三的话,怒火中烧。

    宋尧清朗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

    “夏医生为人如何,大家都知道。”

    “不要听张三妖言惑众,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留在这里,我们会被他们抓起来,蚕食殆尽,要是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课代表】:我是夏侯云,此刻我想说:“我姓夏侯。”

    【瓜田里犯了错】:这是一个成功的课代表

    【一生平安】:希望崽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一家人整整齐齐,阿门

    【平凡的我】:平安你再说一句试试,再说把你头打掉

    【王司徒】:敌众我寡,不可力敌

    【瓜田里犯了错】:和夏医生一起弃暗投明,先打入敌人内部,再慢慢瓦解?

    林夜白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车里所有人都看过去,深深为他的从容镇静而动容。

    “等会没空喝水。”林夜白解释。

    夏侯云看着数不清的异种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林先生,我可以投降,或许能全身而退。”

    “我不想投降。”林夜白拧紧保温杯,缓缓擦拭手中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