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套路有点深
商量好了之后,高阳公主便起身掀开了衣柜,又抽出了里面的隔板,从暗格里取出了一贯贯的铜钱。看得房遗爱是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说道:“这些钱是哪来的?”
高阳公主抿唇一笑,道:“自然是咱家的了,父皇赏赐的那五百两金子,我让来宣旨的太监都给换成了铜钱和银子。这金子除了祭祀和赈灾外,咱们根本就用不成,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先行换了,相公不会怪我吧?”
房遗爱一听,这才想到唐朝好像是没有钱庄的,人们大都以铜钱和布匹进行交易。感情这李二陛下赏赐的五百两黄金,完全就等于是鸡肋,没人要的破玩意。想到这里,房遗爱顿时一脸庆幸,转头看着高阳公主说道:“做的好,真是幸亏啊,要是没有你咱这不是被坑了么!听着赏了黄金五百两,不能用管个屁用。”
高阳公主扑哧一笑,嗔道:“什么被坑啊,难听死了。相公,虽说铜钱咱有的是,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一次拿出来太多,先取二十贯用完了在给,怎样?”
“二十贯?是不是有点少了。”房遗爱皱眉道。
高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二十贯呢,都够寻常四口之家吃七八年了。一只鸭子也不过十几文钱而已,二十贯都够买一千多只鸭子了。”
房遗爱微微有些咋舌,心里也放心下来,说道:“那就好。不过要是二十贯能买一千多只鸭子的话,差不多一百贯就能够把咱家地里的蝗虫都吃个干净。”
高阳公主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道:“相公的意思是买鸭子只是为了治理咱家田里的蝗虫?”
“那当然了,这钱可是咱家出的,当然得给咱家先治理虫害了。”房遗爱呵呵一笑,看着脸色有些阴沉下来的高阳公主,连忙又补充道:“不过这可不是你相公我自私自利,而是通过这种反常的行为,来引起周围的百姓和商贩注意。大家都不傻,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大家都会纷纷效仿,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咱们管了,自然会有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将鸡鸭带来长安。这可是能够给此次治理蝗灾,节省下一大笔的开支,而且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高阳公主听完他的解释之后,也明白了过来,眼中闪过丝丝惊喜,说道:“好法子!咦……不成,若是按照相公这么一说,那些商贩千里迢迢将鸡鸭收购来,只怕要成倍的涨价了,最后坑害的还是百姓啊。”
房遗爱哈哈一笑,摆手说道:“娘子可知前日陛下组建的可不只是农司,还有监察司,老爹这几日可是早出晚归,八成是正在选拔监察司的官员了。以咱们大唐的办事效率,只要蝗灾一起,大量鸡鸭涌入长安城,监察司便会在顷刻间组建完毕,一日之内就能给出一个最高价钱上限,以及一整套的平价策略。还想坐地起价大发国难财?做白日梦去吧!”
高阳公主微微有些崇拜,满脸崇拜的看着房遗爱,说道:“我就知道,我家相公是人中龙凤!”
“哈哈,我觉得也是!”房遗爱大笑着说道。
高阳公主轻轻一笑,嗔道:“真臭美!好啦,相公快些将这些钱给赵叔,早点开始蝗灾就能多减轻一些。”
房遗爱点了点头,伸手将取出的铜钱装进木匣子里,用力抱起来走到门外,吩咐院子外的丫鬟将赵叔叫来。赵叔很快就来了,对着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行了一礼。
“少爷,少夫人。”
房遗爱点了点头,说道:“赵叔,这里是二十贯钱,你今天下午就带人去全城高价收购鸡鸭,收好了直接送去肥料厂,越多越好。最近这几天别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以这个事情为主。”
赵叔闻言一愣,忍不住说道:“少爷,收这么多鸡鸭做什么?”
“今日相公去田里视察,发觉田中有不少蝗虫,收购鸡鸭乃是为了治理蝗灾,此事事关重大,可千万不得懈怠。”高阳公主接过话说道。
一听有蝗灾,赵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躬身拜道:“少爷和少夫人放心,老奴必当竭尽全力。”
见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房遗爱转头对高阳公主说道:“咱们走吧,去芙蓉园安排一下剩余的事情。”
高阳公主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房遗爱的手,正打算一起出门,却又被赵叔拦住了,只见赵叔一脸无奈的说道:“少夫人,今日挑选出来的二十八个丫鬟当中的那个外族女子来历问清了,是吐蕃来的。”
高阳公主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平日多加教导,有时间了吾再去看。”
说完她就要走,赵叔连忙又再次开口,说道:“少夫人,老奴觉得那吐蕃女子并不简单,论相貌她在吐蕃可算得上是佼佼者,这样的女子通常都会嫁给大部落的首领,又怎么会沦落到来大唐卖身为奴?且今日她曾数次打探少爷和少夫人的身份,行迹异常可疑。”
房遗爱闻言便来了兴致,说道:“哦,那就把她叫来,我看看是怎么个出众法。”
“好!”赵叔连忙点头,快步的转身去叫人了。
很快的那个吐蕃女子便被带了进来,低头给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施了个万福,说话言语中有些生硬:“见过少爷,少夫人。”
“抬起头来。”房遗爱出声说道。
那女子闻言轻轻抬起头,一瞬间房遗爱竟然有些微微失神,这个女子的相貌实在是太媚了,直冲人心。
高阳公主见房遗爱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心里一阵火大,抬脚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房遗爱吃疼之下,连忙移开目光,转头看着高阳公主气呼呼的俏脸,心里暗道糟糕,赶紧收回了心思,问道:“姑娘生的好相貌,为何会流落我大唐?”
女子轻咬着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家本在草原之上,与大唐河州相邻。数月前我们部落被隔壁部突然袭击,众兄长正好外出引兵,族中勇士被屠杀一空,只有我一人逃入大唐。若非当时有人夜袭了对方族长,我便早已死在了草原。”
高阳公主闻言心里微微一惊,转头和房遗爱对视了一眼,伸手轻轻扯了一下房遗爱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当日袭击了那个部落,正好就让她逃了出来?”
“别着急,先看看再说,这里是咱的地盘,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房遗爱低声说道。
高阳公主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捅了下房遗爱,道:“再问问她来大唐干嘛的?”
收到了指示,房遗爱便开口说道:“既然你身负血海深仇,为何不想着回去向你们吐蕃官员报告此事,而是选择来我大唐卖身为奴?”
女子闻言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我在河州呆了数月,曾多次想回到草原,前往皇城面见阿爹,告知真相。可是他们已经死守住了草原,并派人潜入河州寻找我的踪迹,万般无奈下我只得来到长安,本想面见大唐天可汗为我传递消息给阿爹,可是那些人也追到了长安城,并且守住了去往官府和皇城的所有道路,我派出去求救的属下接连一去不回,我担心会被对方发现,所以便将自己卖身到教坊。如今幸得少爷赎回,少爷既为大唐驸马,少夫人也为公主,若能引荐我面见大唐天可汗,大恩大德终身不忘。”
两人听完皆是傻眼了,听这女子说的意思,他父亲在吐蕃的地位似乎不低啊。而且这女子汉语发音纯正,虽然有些生硬,但要知道在这年头能把汉语说得这么好,在外族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忍不住问道:“那你爹在吐蕃是什么身份?”
女子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说道:“阿爹乃是大相,禄东赞。”
此言一出,高阳公主瞳孔猛地放大,沉声道:“你可知这话在大唐代表着什么?”
女子躬身一拜,通红着眼眶,却又满眼坚定的说道:“冒认官亲是死罪。不过我有阿爹信物在身,可以此为凭证,只要见到天可汗将此物拿出,便能验明身份。我听闻驸马与公主心中善良,所以今日冒死相求。”
高阳公主听后,目光转向房遗爱,问道:“相公,你看怎么办?”
房遗爱微微有些沉吟,片刻后抬头看着那女子,说道:“按理来说这等招惹是非之事,我本不该插手,不过你能死里逃生来到长安城,又能被我遇见不得不说也是缘分。既然如此,这个忙我忙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知道你能不能等了!”
女子闻言喜极而泣,连连点头:“驸马放心,多久我都愿意等。只是若是可以,恳求驸马与公主能够早日引荐,我担心阿爹和兄长的安危。他们袭击了我们部落,肯定有所图谋,如今族人被屠戮一空,当日对方又被夜袭,若是阿爹不知情很可能要被他们蒙蔽,嫁祸给大唐。那就来不及了!”
房遗爱点了点,说道:“此事我知晓了,一有机会便为你引荐。你先安心呆在府上不要乱跑,不然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不再过问此事。”
“阿雅明白,绝不给驸马添麻烦。”女子说道。
房遗爱一愣,忍不住问道:“你叫阿雅?”
“我的汉名叫阿雅。”
房遗爱点了点头,又一脸严肃的说道:“好!阿雅姑娘,这几日我挺忙的,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我会跟管家说一声,给你分一些轻松活干着,算是抵饭钱了。不过你可得记着,等回去吐蕃了记得派人把本少爷给你赎身的钱还了,不然我就让人在河州拉条幅,说你欠钱不还!”
阿雅直接傻眼了,一脸错愕地看着房遗爱,半晌后才连忙点头说道:“请放心,若能回去,阿雅定然十倍偿还。并且送上宝马,牛羊,报答驸马和公主的救命之恩。”
“嗯!这还差不多。”房遗爱对她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多说了。”
“谢谢。”阿雅躬身一拜,连忙转身出了院子。
待她离开后,高阳公主满脸不乐意的说道:“相公还真是好心肠呢,人家就哭了几滴眼泪而已你便信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不白的女子,若是带去皇宫里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房遗爱呵呵一笑,说道:“人可以说谎,但是眼睛却不会,她刚刚眼中情绪波动都很正常,应该不是在说谎。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还得再观察几天,你相公我可不会傻到被一个故事就打动了,带她去见陛下。”
高阳公主撇了撇嘴,微微哼道:“切!少来了,刚刚你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家,险些连魂都勾进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房遗爱闻言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瞧你,还吃醋了!你家相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承认这位阿雅姑娘长得的确是漂亮,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是漂亮归漂亮,她再好也比不上自家媳妇。我媳妇这么好,爱你一个都用尽全力了,那还有别的心思。再说了,咱家啥情况你还不知道,要是让老娘知道我要再娶一个,能一刀活劈了我。哪敢啊!”
高阳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有些不对,轻轻跺了跺脚,哼道:“那你刚刚还那样看她?”
“哎呦,我的殿下啊,你可别再闹腾了。男人嘛,遇到美女谁不多看几眼啊,就刚刚那情况,你不能让我闭上眼睛跟人家说话吧?”房遗爱一脸无奈道。
“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看她。”高阳公主气呼呼的说道。
还真是不讲理了!房遗爱有些心塞,知道跟她是没法子说通了,于是干脆直接不说了,伸手一把抱起她,道:“为了证明我心里只有你,我抱你去芙蓉园,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知道,我跟公主殿下有多恩爱!”
高阳公主面色通红,吓得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了。快点放我下来!”
“这就对了。”房遗爱一笑,将她放在了地上,然后牵住她的手,笑道:“娘子,随为夫出去办大事去,早点办完早点回,晚上还要为大唐人口做贡献呢。”
高阳公主伸手掐了他一下,羞道:“小声点,别人听都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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