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陈永仁投过来的温和目光,余顺天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说完,余顺天拍了拍皱文凤不知何时抓住他手腕的手掌:“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了看一脸笑容的陈永仁和表情严肃的林正风,又看了看丈夫脸上宽慰的表情。皱文凤略微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那好,你自己小心点,记得回来吃饭。林Sir、陈Sir,再见。”
“再见。”
三人陪着皱文凤走出了房间,看着女人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背影,陈永仁转身走向身后一名工作人员,准备打听地藏的房间:“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地藏的房间内,他的手下也很是高兴:“老大,我们又赢了。什么一代天骄,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是啊,阿宾这家伙别地不行,骑马的技术确实很了得。”
然而,与两个高兴的手下不同,地藏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现在很想知道,陈永仁那个家伙输了比赛后,会怎么做。
“吱呀。”
然后,他的房间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你们是谁?”
“出去!”
不理会出声喊话的两个家伙,看着起身看向自己的地藏,陈永仁笑着拍起了巴掌。
“啪、啪、啪。”
“哈哈哈哈,地藏先生果然厉害,不愧为多次赢得冠军的马主。跟你相比,我在赛马这方面还真是有些外行。看来,我果然只适合‘骑马’。”
地藏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陈永仁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无心理会。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冲两名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闭嘴,地藏很想知道陈永仁打算玩什么花样:“承让承让,在赛马方面我的确很擅长。下次陈Sir如果还要下注的话,不妨下在我身上,我肯定不会让陈Sir你失望的。”
看了看地藏以及他身旁两名闭嘴不再说话的手下,陈永仁笑了笑,说出了让大家有些不明白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把注下在你身上呢,我能否升职可全靠你了?”
听了这话,余顺天收回盯着地藏的目光,看向了陈永仁。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陈永仁说把注下在自己身上,但是地藏却有总不太好的感觉:“哦,是吗,不知道陈Sir下了多少钱的注在我身上,能不能,”
“叮铃铃、叮铃铃。”
不等地藏把话说完,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陈永仁笑着接通:“喂,是我。”
“仁哥,我们已经控制住这个家伙了。”手机中,响起了ike的声音。之前得到陈永仁在电话中的叮嘱后,阿来专门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过来做事。
“很好。”
陈永仁点了点头,对地藏淡淡笑道:“地藏,我说过了,我这个人要体面,不喜欢输。既然有人让我输了,不给我体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地藏立刻变地难看的表情,陈永仁继续对手机道:“给我打断他两条腿,他既然这么喜欢骑马,那就让他这辈子跪在地上当狗好了。马,下辈子去骑吧。对了,打地狠一点,我会开免提,让我刚认识的朋友好好欣赏一下狗叫声。”
话音落下,陈永仁按下了免提。
房间内,除了脑子不太灵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地藏手下外,余顺天三人都立刻明白了过来。
三人都吃惊地看着陈永仁,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做。
“你,”地藏神色变地无比铁青,愤怒地指着陈永仁。
可惜地是,陈永仁手机中突然响起的凄厉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瞬间响彻了整个房间。
“啊、啊、啊,我的腿,不要,啊……!”
伴随着这一声声凄厉惨叫的,是一连串的击打声“砰、砰、砰……”。
“操,是阿宾!”
“你个王八蛋找死!”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地藏的两个手下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不用地藏吩咐,两人便迈步冲向陈永仁。
不过两人刚迈了两步,拳头还没有挥出,地藏愤怒的吼声便压过了阿宾的凄厉惨叫声:“住手,你们俩给我滚回来!”
“老大!”两人停下脚步,齐齐看向地藏。
不过,当他们看到地藏那熟悉的冰冷表情时,立刻闭嘴了。跟随地藏多年,他们看出了老大现在很生气。
“陈Sir,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向你们警队投诉?”
陈永仁笑容不变,随意地朝地藏摇了摇左手食指:“我做事,就是这样。很多人刚开始都不太适应,不过请你相信我,等你跟我打交道的时间久了,就适应了。至于向警队投诉我,”
说到这里,陈永仁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有些乐不可支:“呵呵,就算你把这件事情捅给媒体,让全港市民都知道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干地,别跟我扯什么电话。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平时最喜欢跟人开玩笑,刚才的叫声,只不过是朋友的恶作剧而已。还有啊,你觉得到时候,大家是信你和你那些药品贩子手下,还是信我这个一心维护港岛社会治安的警察。”
看着陈永仁那张让自己十分嫉妒和愤怒的帅气容颜,地藏双拳紧握。
直到这一刻,地藏才深切地体会到江湖上流传的陈永仁嚣张作态:“陈Sir,你们差佬说话要讲证据。我是个正经商人,可不是什么药品贩子,小心我的律师告你诽谤。”
摆了摆手,陈永仁懒得跟对方打嘴仗:“行了,这些废话就别说了。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走吧,一起去见见那位阿宾吧。刚才看了他的比赛,我可是非常佩服他骑在马上的风采。”
说完,也不等地藏回答,陈永仁便收好还在发出惨叫声的手机,径直离开房间。
林正风和余顺天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神色无比难看的地藏,也跟了出去。
二人此时的心情,都非常的复杂。
余顺天是真地没有想到,陈永仁这家伙的做事风格竟然一点也不像个警察。可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混迹江湖多年,行事肆无忌惮的江湖大佬作风。
想到陈永仁的警察身份,以及他所展露的做事手段,余顺天既后怕又期待。
后怕的是幸好他们正兴帮早就洗白了,而且一直都不碰药品生意,否则他根本就无法想像对上陈永仁后,正兴帮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至于期待,那还用说嘛。有这么一个强人盯上了新界北的药品贩子,那些家伙的下场都好不了。
不过很快,余顺天的心情又变地有些忐忑。他想到了自己派人枪杀药品贩子的事情,他不知道,陈永仁会如何处置他。
余顺天如果一直是个身家清白不涉黑的社会名流,反倒不怎么怕警方。问题是,他现在是干净了,可他过去不干净啊。
就在余顺天猜想着陈永仁的各种看法时,走在陈永仁身后的林正风也在想着接下来与陈永仁的合作。
内心里,陈永仁的做法让余顺天觉得很爽。但是,他也知道陈永仁的做法一旦被人抓到把柄,陈永仁的麻烦就大了。
当然了,林正风看过陈永仁的资料,知道这家伙非常谨慎,一直没留下什么证据。
可是,陈永仁可以做到足够的谨慎,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做到这点。一旦和陈永仁深入合作,林正风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林正风开始考虑。这次合作,要不要只限于明面上的合作。具体的行动,他们NB还是要和陈永仁代表的记分开。
“老大,现在怎么办?”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家伙,紧紧跟在地藏身边的阿铨问道。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伸向西装内的口袋。
另一个手下什么也没说,同样把手伸向怀中,等着老大的命令。
“你们两个家伙,别乱来。”地藏狠狠地瞪了两人一样。
先不说能不能轻易干掉前面三人,即使能,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必须找个安静无人注意的地方才行。
陈永仁刚带着几人来到马厩外的角落里,众人便听见凄惨的痛吟声:“啊、啊、啊……”
当然了,这些声音远远不如一开始听到时那么有穿透力。
正在惨叫的阿宾也注意到了向他走来的陈永仁一行人:“老大,救我!啊、啊,我双腿断了,啊、啊……”
看了看独自躺在血泊中捂着膝盖惨嚎的阿宾,又看了看周围,地藏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很显然,对方早就离开了。
就如陈永仁所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阿宾,你怎么样?”
“你没事吧?”
两名手下连忙跑到阿宾身边关心问道,不过,当他们把手放在阿宾一直抱着的膝盖上时,脸色立刻变地很是难看。
两人在江湖上厮杀多年,很多伤势只要感受一下就大概知道了。
二人无比愤怒地看了看一直笑眯眯欣赏着阿宾惨状的陈永仁,然后看向脸部不断抽动显得有些狰狞的地藏:“老大,阿宾的膝盖被打碎了。”
“嘎吱、嘎吱……”虽然早已经从陈永仁口中听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亲眼看见手下的惨状,并且得知这个结果后。地藏还是气地紧咬牙齿,双拳紧握。
如果不是知道现在这个环境下拿陈永仁没办法,地藏是真地很想跟陈永仁拼命。
至于余顺天和林正风,倒是已经恢复了平静。阿宾现在的惨状对于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他们而言,什么都算不上。
迎着地藏和两名手下愤怒的目光,陈永仁笑着走到阿宾身边站定。
看着脚下这个身材还挺强壮的阿宾,看着对方颤抖着身体的痛苦模样,不知道为什么,陈永仁觉得对方看起来还有点萌:“阿宾是吧,现在的你看起来还挺可爱。我看,不如改名叫萌萌好了。”
“萌萌,站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看着阿宾痛苦到极点的表情,陈永仁笑着掌心朝上,向上抬了抬:“快,萌萌,站起来。加把劲,站起来。加油,你可以的。”
一边说着,陈永仁不断上抬的双手还握起了拳头,以示鼓励。
“你个混蛋!”
见陈永仁这个幕后凶手如此戏耍自己的弟兄,阿铨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气地起身,一拳重重砸向陈永仁。
“砰!”可惜阿铨的拳头刚挥出一半,便被陈永仁一脚重重踹在胸口上。然后,阿铨整个人仿如被扔出的铅球一样,迅速向着身后飞了出去。
“哐,啪嗒。”
看着重重撞在马厩墙壁上然后摔倒的阿铨,陈永仁拍了拍脚下的灰尘,转身看着胸口不断起伏的地藏:“地藏,你的手下胆子很大啊,竟然敢袭警。你说,我如果现在击毙他,有没有问题?”
一边说着,陈永仁一边把手伸向腰间的格洛克。
林正风什么话也没说,同样把手伸向腰间。他不会像陈永仁这样胡作非为,但是合乎程序的击毙这些家伙,他还是很愿意的。
“陈Sir,我的小弟不懂事,情绪有些激动,还请原谅。”地藏先是恶狠狠地看了另一个手下一眼,警告他不要乱动。然后深深地呼出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您大人有大谅,别和他一般见识。”
“理解,人嘛,总是有情绪失控的时候。”看着神色无比涨红的地藏,陈永仁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一直在地上哀嚎的阿宾:“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个人的伤和我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我干地,你要不要去投诉我,嗯?”
嘴上这么说着的同时,陈永仁的目光从地藏身上挪开,看向几度打算从地上爬起却徒劳无功的阿铨。
看了看已经沦为废物的阿宾,又看了看喷出几口鲜血不断挣扎着要起身的阿铨,地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呢,就像陈Sir你刚才说地那样,刚才只是您的朋友在跟你开玩笑而已。阿宾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