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柳南天怔了一怔,随即直起身来,柳禄今天只带了一次人进来,那就是这个姓温的。
想至此节,便嘴角微翘,一脸溺爱地问道:“你常年在山上学艺,而且你百花宫又没有男子,你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柳玉姝攒眉苦思片刻,最终还是失落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女儿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一面!”
听到这里,柳南天神色一滞,对于自己爱女所说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她想不起也是于事无补。
心中自然是多少有点失落,但是在柳玉姝面前却表现的一脸的无所谓,更是宠溺地说道:“没事,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去吧!”
听柳南天这么一说,柳玉姝像是配合其所说一般,连打了两个哈欠,“爹,你不说我还没察觉,这一说我的眼皮都不想往起抬了。”
说话间又觉困意袭来,连忙用手掩住打哈欠的嘴巴,嘟囔道:“那行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柳南天眼神中充满宠溺的点了点头,催促道:“我知道了,忙完手上这点公事,我也就去休息了,晚上风寒当心点着凉!”话已至此,柳玉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便盈盈一拜,退出柳南天的书房。
看着悠悠离去的柳玉姝,柳南天眸色深深,略略叹息一声,此番行动非但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反而却招惹到姓温的正主,这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并非柳南天他胆小怕事,而是如今大公子名望日渐显赫,若是假以时日位登大宝,那作为肱骨之臣的姓温的,势必也是水涨船高。到那时若是翻起旧账,今日之事自然是一个不错的由头。
想至此节,眉宇间不由的微微蹙起,心中更是隐隐有些不悦,就连说话都好似寒霜一般冰冷,“来人!”
雕花锦门应声而开,柳福一脸恭敬地来到案机之前,抱拳行礼道:“老爷!”
“嗯,”柳南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怔怔地看了柳福半天,方才缓缓说道:“柳福啊,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柳福目光有些漂浮地看着柳南天,似乎在回禀柳南天的问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人貌似忠厚,其实心机城府皆是同辈之中的翘楚,若是...”
“若是什么?”柳南天抬眼瞟了一眼柳福,刚才本就目若寒霜,此时更是如同凝结的寒潭一般。
柳福伺候柳南天数十年,焉能不知道此时这位权满青州的知府心中所想,刚才之所以自己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所说对于不对。
而此刻看着柳南天幽幽散发寒气的双眸,便确性自己没有猜错,便缓缓地说道:“若是放任自流,假以时日必定是老爷的心腹大患,所以老奴介意将此人,”说着以手做刀,自上而下的斜切了下来。
闻听于此,柳南天双眉紧缩地看着柳福,似乎在斟酌此事是否可行,本来就因为心生不悦而面若寒霜,此刻听了柳福的话更是肃穆的犹如一块铁板一般。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他可是大公子身前的红人,就这样将其抹杀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成功则好,倘若不成功呢?”
柳福双眼微眯,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这摇曳生姿的烛火淡淡地说道:“成功不成功和我们没有关系,而是匪寇太过于猖獗,竟然开始在城内烧杀抢掠,”
说道这里语气故意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南天,“到时候老爷还的向朝廷递一道折子上去,申请一波剿匪的饷银。”
柳南天目光犹如刮骨钢刀一般,死死地盯着柳福,半晌之后方才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刚才听玉姝所说,此人武艺绝不在她之下,一般匪寇恐怕耐且不料他吧。”
“一般的乌合之众自然难耐他何分毫,”柳福淡淡一笑,仿佛对于这个问题早就想到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若是训练有素的那自然就另作别论了!”
俗话说得好,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闻听于此,柳南天目光一怔,纵横官场数十年都屹立不倒,自然不是脑袋里缺少东西之人。
虽不能说博古通今,但是也是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匪寇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兵甲。
柳南天双眸空洞地看着远方,沉思良久,方才略略叹息一声,“哎,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吧,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鲁莽行事!”
柳福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回禀道:“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自由分寸!”说罢便知趣的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并非柳福眼力差,相反则是奇高,虽然刚才的事情好似解决了柳南天心中的疑虑,但其仍旧双眉紧缩。
“老爷,是不是因为那个姓杨的小子烦恼?”柳福眼睛如同结冰的寒潭一般。
对于柳福能够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柳南天并不意外,“没错,当然他出现在寿宴之上,我便猜到他的来意,这都过去数日了,我依旧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搪塞...”
说着此处,语气故意一顿,蓦然站起身来,一面跺着步,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更是在姓温的奸计之下,不得已答应了他的要求!”
柳福微微的将头昂起,视线追随这柳南天的步伐,唇边漏出一抹如冰冷笑:“老爷,其实您是身在当局者迷,依照老奴的意思,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说!”
闻听于此,柳南天蓦然停住,一脸不解地看着柳福,惊诧地问道:“大大方方地说?怎么说!”
柳福怔了一怔,连忙上前将柳南天搀扶太师椅上,一面帮忙到了一杯茶,一面轻声说道:“我的老爷啊,您往日里可不是这般模样啊,那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今日因何会变成这般!”
若是换做他人,敢这样对柳南天说话,势必会遭来一顿责罚,可柳福不同,虽然名义是柳府的大管家,可是在柳南天心里确实极为信任之人。
所以当柳南天听罢柳福之言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怪罪,而是觉得自己真的老迈了,便一脸疑惑地问道:“我有吗?”
看着神情庄重一脸疑惑的柳南天,柳福心里一惊,虽然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柳福也不敢直言相告,选择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情形,柳南天微微一愣,随即眉间涌上一抹无奈和沧桑,他缓缓的将头仰起,淡淡地说道:“所以要加紧步伐了!”
柳福身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柳南天说这话的意思,便双手一抱拳,恭敬的施礼道:“老奴会加派人手,让他们快点试验!”
似乎对于柳福所说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柳南天依旧半仰着头,斜靠在椅背之上,随意的“嗯”了一声,不知是处于对此人的绝对信任抑或是其他原因。
随着烛火的噼啪声,柳南天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蓦然直起身来,将视线稳稳地落在柳府的身上,阴恻恻地说道:“姓杨的那边,我准备这样去说你看可有漏洞?”
柳福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足以让柳南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柳南天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润了润嗓子,方才缓缓地说道....。
同沐一片月光之下的益春堂,此时确实明火执仗人山人海,燕十三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众衙役,不解地问道:“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抓我呢?”
手持佩刀的衙役一晃手中利刃,冷冷地说道:“弄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黄捕头是何人,他说你是罪犯,你一定就是罪犯!”
说罢心生怨气的用刀柄在燕十三的胸口恨恨地怼了一下,这一怼可属实不轻,疼的燕十三是滋哇乱叫。
“哎,你干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打人!”燕十三一边揉这胸口,一边嚷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衙役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打人!”
怼了他一刀柄的衙役神情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个混蛋,大爷我现在早就和弟兄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说你该不该打!”说罢便招呼身旁的弟兄们准备给燕十三上手镣脚镣。
燕十三一瞧这还得了,连忙辩解道:“我说官爷,这抓人总有个理由把,俗话说的好捉贼须见脏,捉奸要见双,我这是犯了那一条律法了?”
正手持镣铐欲给他带的衙役,蓦然见停下手中的活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事到如今了还在这里狡辩,你觉得有用吗?”说罢不由分说,生拉硬拽的硬要给燕十三给带上去。
眼看辩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燕十三也就乖乖的配合起来,并非是他已经认罪,而是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为了避免自己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乖乖配合的燕十三,衙役们也没有在多为难他,三下五除二的将一应锁具全部给他上好,便准备会衙复命,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询问,“劳驾问下,燕十三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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