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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凤月明身上只穿着里衣,被厚厚的毯子裹着,靠在鹤鸣的肩上小憩。

    “殿下,不能睡的。”鹤鸣一低头就看到凤月明闭着眼睛,低声的说道。

    “嗯,我没睡。”凤月明嘀咕了一句,调整了一番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凤云开和时霖初两人护在马车边上,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他们护在中间的马车上。

    凤月明在冲完水之后已经站不住了,还是离她不远的鹤鸣及时的扶住了她,用毯子一裹就将她抱上了轿子,紧接着带出李家又送上了马车。

    凤云开和时霖初几乎没看到凤月明的样子,毯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也让他们很关心凤月明现在的状况。

    不过一日的时间,暗卫已经在姚城中买下了一个三进的院落,选的位置距离府衙不远。

    一行人匆匆的进了城,又是马匹又是车架的,又是半夜进的城,自然是吵醒了不少的百姓,但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亮了灯。

    凤月明被鹤鸣抱下了马车,屋子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甚至还点起了炭盆,热水也已经烧好了,显然是有暗卫提前回来做了准备。

    凤月明在桃苏和辛嬷嬷的服侍下,先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干净的寝衣被放进了被子中。

    渡洲一直拎着药箱焦急的等在外面,更不用说凤云开他们,几个人全都聚集在凤月明的门外了。

    等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屋门被鹤鸣打开,几个人这才陆续的走了进去。

    凤月明靠坐在那里,看着几个人脸上带着浅笑,“都来了。”

    “殿下,我先给你看看。”渡洲也顾不得规矩那些了,直接坐在了凤月明的床边,伸手想要给她把脉。

    凤月明将手递给他,“我现在什么药都不能吃,万一这毒药产生了变化,搞不好就真的无解了。”

    渡洲看了一眼凤月明,沉默着将脉枕放在了床边,在凤月明将手放在了脉枕上的时候,他却又一把将凤月明的手翻了过来。

    青黑色的血管在凤月明的手背上蜿蜒,延伸到了衣袖中,在渡洲想要掀开衣袖的时候,凤月明将手缩了回去。

    “胳膊上也有。”凤月明淡淡的说道。

    “月明。”凤云开守在屏风的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心知不好。

    “没事。”凤月明的语气很轻松,“没事,放心吧,我自己做的毒药,我心中的有数。”看着渡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就是让渡洲给我看看,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要尽快启程回京了,回去后配了解药就好了。”

    在场唯有凤月明和渡洲清楚,凤月明说的这番话真假掺半,这毒现在的确看起来没什么影响,但是凤月明的情况却是绝对不会好的。

    渡洲给凤月明把了脉,脉象已经是一片混乱了,这时候就算凤月明不说,他也不敢给她用药,若是宫中御医的话,这时候应该会给凤月明开一些疗养补身子的药方,是药三分毒,京中的那些贵人历来娇生惯养,吃个两副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凤月明现在不同。

    凤月明一看渡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她现在觉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凤月明眯着眼睛说道,等着渡洲的回答。

    “啊?”渡洲摇了摇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再回去想想,殿下您好好休息。”

    凤云开见渡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焦急的看着渡洲,“怎么样了?”

    渡洲看着凤云开叹了口气,“殿下要进去看看宁忧殿下吗?她已经睡了。”

    凤云开看了看渡洲身后的屏风,犹豫了一瞬后,轻轻摇了摇头,“不了,让月明好好的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出去后你跟我说说月明现在的情况。”

    “是。”渡洲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声,一行人这才陆续的走出了屋子。

    ……

    “殿下的毒我解不了。”渡洲一走进花厅,开门见山的说。

    凤云开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凤月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们,“那其他的呢?毕竟她从悬崖上跳下去过。”

    “鹤鸣给宁忧殿下检查过了,骨头没事,就是身上的青紫不少,而且这两三日殿下应该没吃过什么东西,身子比较弱。”渡洲皱眉,“最好在这里休养几日,但是她中的毒……”

    凤云开和时霖初对视了一眼,尽管渡洲没有将话说完,两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是强行赶路的话,殿下的身体必然无法好好恢复,在毒药的作用下,她会很难受。”渡洲将自己能想到的说了出来,凤月明直到现在也没说出那毒药是怎么调配的,所以他只能根据凤月明所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进行猜测,“但若是这时候在这里好好休息的话,毒药在她的体内到什么程度,这我也预测不了。”

    到底如何选择,渡洲无法做出决断,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让凤云开他们决定。

    “如果沿途慢行呢?”时霖初若有所思的说道,“马车上布置的舒服一些。”

    渡洲轻轻摇了摇头,“只能起一些作用,但是沿途再注意,也免不了颠簸。”

    “等明天月明醒了再说。”凤云开声音低沉,连续的奔波也让他疲惫不堪,虽是找回了凤月明,但是中毒却像是压在他心上的石头一般,让他感觉喘不过气。

    渡洲看不再开口的凤云开和时霖初,起身行了一个礼,“在下回去想想有没有殿下能用的药,明日拿给殿下看看。”

    “嗯。”凤云开点了下头。

    渡洲离开后,这花厅的气氛更为压抑,凤云开和时霖初避开了彼此的视线,低头思索着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

    “云开?”时霖初若有所思的看向凤云开,“你说,只靠着藏书阁,月明就能在毒药上如此厉害吗?”

    凤云开看向时霖初,眼神阴沉,这个问题时霖初并不需要问他,他们的心中都有答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宫中藏书阁的书他们看过很多,**也不例外,那里是有一些秘而不宣的药方,这些药方的作用各不相同,先皇让人看过之后下令永久封禁这些书。

    凤云开和时霖初对于药方那些都不感兴趣,看的自然也不多,他们无从判断凤月明所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到底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