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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甜汤

    天色正好, 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阳光穿透树梢头,照进屋子里, 落下一片斑驳的虚影,细小的烟尘在光柱里打着转儿。

    白秋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穿上围裙, 挽起袖子, 在厨房里开始一天的忙碌。

    “啦啦啦~”她漫不经心地哼着歌,喉咙里的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要侍女贴身伺候,将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 干脆利落,双手在冰凉的水里浸泡着, 清洗着新鲜的果蔬, 锅里的水烧得咕噜噜冒泡。

    白秋连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 欢快地倒入食材调料,熬了一大碗浓稠的汤。

    加了蜂蜜的汤, 是甜的。

    闻起来是香的。

    青烨一定很喜欢。

    白秋忍不住翘起唇角,低头拿勺子舀了一小口, 尝了尝,很是满意。

    她的好心情从前一天晚上, 一直维持到今日。

    昨夜她胡思乱想着, 从第一次捡到玉简的情景, 到见到唐棠, 越想越觉得缘分着实是妙不可言,便兴奋得失眠了,今天一大早醒来,居然连懒觉都不想睡了, 而是兴冲冲地起来下厨,看起来喜气洋洋。

    也不知是什么大喜事,所有魔修都很纳闷。

    有侍女好奇地问了她,在她们的眼里,夫人是随和的小姑娘,向来不会对人生气,不像衡暝君那样威严而有压迫感。

    “不告诉你们。”白秋神秘地笑,眸子弯弯。

    她端着热腾腾的汤,一路回了卧房,放到了桌上。青烨已经起来了,白秋左右环顾,一时没看到人,只看到紧闭的窗子和吹熄的蜡烛——她早上打开窗子通风,青烨似乎很讨厌呼吸新鲜空气,转眼又给她关上了。

    白秋又去把窗子推开。

    再一转头,便看到桌边出现了一个人。

    青烨站在桌边,弯腰打量着这碗汤,长发顺着肩头垂落,微微挡住额角,眼睫低垂着,含着好奇的情绪。

    “这是什么?”他问。

    甜丝丝的,闻着很喜欢。

    青烨伸出食指,想要伸进这汤里,白秋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用勺子呀!很烫!”

    她握住他的手,然后拿勺子轻轻在碗里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唇边,“我给你做的,尝尝?”

    她睁大眸子,充满期待地瞧着他,晶莹剔透的黑眸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青烨扭过头,冷淡道:“不吃。”

    白秋:“唉,好吧。”她也不强求,将勺子放了回去,端起这碗汤,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决定自己吃了。

    她早上费尽心思做了这一小碗,自己还没吃早饭呢,早就馋到不行了,他不吃就不吃,犒劳自己也无妨。

    白秋悠然地坐着,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悠悠地吃了一口,舒服地吧唧了一下小嘴,自顾自地说:“好吃。”

    青烨:“……”

    白秋一口接着一口,一边喝着热腾腾的汤,一边舒服地眯起眸子。

    青烨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旁若无人,一眼都不多看他一下,正沉迷于汤的香甜之中,仿佛手里捧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转眼就喝了大半碗。

    ……有这么好喝么?

    青烨表情古怪,定定地望着她,在白秋看过来之时,又冷漠地扭过头,等她重新开始吧唧小嘴,弄出那种津津有味的声音,他又忍不住看过来。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青烨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抢走她的碗。

    “诶……”白秋喝得正香,碗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烨凑过来的脸,她大叫着去抢自己的碗,他一只手将碗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

    青烨不满道:“有这么好喝么?”

    白秋瞪他:“我自己下厨做的,不管好不好喝,我都要喝干净!”

    他僵了一下,垂眸看着她,冷笑道:“这世上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有什么好亲自下厨的?想要什么,我都能为你弄来。”

    白秋腹诽道,这是一个概念的么?根本就不是贵重与否的问题,女孩子洗手作羹汤的意思,这人根本就体会不到。

    他不愿意领情,她自己喝掉又怎么了?

    白秋忽然跳起来,额头“砰”地撞上他的额头,撞得他微微往后一退,危险地眯起眸子,白秋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忍着疼蹿了起来,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碗。

    她当着他的面仰着头一口饮尽,活像是怕被他抢走一样,腮帮子正鼓着,还未来得及下咽,青烨倏然凑近,将她困在椅子里,手捏住了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

    白秋:“!!!”

    要吐了啊!

    她瞪大眼,用力抿起唇,青烨忽然低头,撬开她的唇,舌尖灵巧地将她口中的汤汁慢慢夺走。

    嗯,很甜。

    但是没有那么好吃,他觉得她没必要这么在乎这汤,好像汤比他还重要。

    他尝了尝,好奇心得到满足,又微微离开她的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白秋被他掐着脸,直到青烨嘴里抢食的动作做完了,她还呆呆地坐在椅子里,茫然地盯着他。

    一抹红霞节节攀升,染红了耳根。

    他有毛病吗?她问他喝不喝汤的时候,他说不要,现在她自己要喝,他又不许她喝,还从她口中夺食。

    白秋捂着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转而觉得好像不太对。

    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

    白秋沉默着推开他,飞快地跑了出去,惊慌失措,险些撞倒凳子。

    这几日,文禹也从魔域过来了,和天玉一起,亲自为白秋治病。

    白秋自从去了一趟广虚境,便落下了些许病根,纵使平日里仍旧活蹦乱跳,但从前尚未表现出来的虚弱却在此时慢慢凸显出来。

    “夫人修为太低,奇怪的是,夫人的魂魄与常人有些许区别,广虚境对她的伤害,似乎比对正常修士的伤害还要重。”文禹沉吟道:“许是因为之前中过蛊毒,又被魔气入体的缘故,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夫人都需要好好调养了。”

    “泡药泉是每日必做之事,此外,夫人须努力修炼,筑基期的修为……”文禹沉默了一下,想着白秋的身份,又换了个较为委婉的说法:“还需多加努力,才能更好地不受伤害。”

    白秋:“……”

    她坐在床上,有些羞愧,脸颊微微发烫。

    即使文禹尽量说的委婉了,但谁也知道他的意思。

    她太弱了。

    虽然寻常人十五岁或许还没开始修炼,突破筑基期的更是寥寥无几,她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可在连个侍女都至少金丹期修为的这里,她弱的简直格格不入。

    真恨不得早生一百年,再不济也多活个五十年,好歹能赶上他们的零头。

    天赋不够,可以通过努力来解决,可这种需要时间来累积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感觉沮丧无力的。

    白秋委屈地看向青烨,青烨接收到了她求助的目光,果然沉吟了一下,在她的注视下淡淡道:“也不必。”

    他理所当然道:“将她关起来,谁也瞧不到,未来所有的时间都能用来养伤,不急。”

    文禹:“……”

    白秋:“???”

    您还在想着把她关起来呢?白秋真的不知道他对囚.禁play到底有什么执念,虽然他的逻辑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

    白秋不再指望他了,她后来又想了想,既然是修炼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条路,她又何必排斥,倒不如趁早努力,尽量让自己强大起来。

    白秋开始在文禹的指导下,努力修炼。

    有昔日药王谷长老的指导,她的修炼速度比在灵云宗的时候快了不少,打从突破筑基期开始,她便对许多功法一知半解,文禹从前教导过药王谷的内门弟子,教白秋更为得心应手。

    其实也可以让青烨教的。

    但青烨身为渡劫期的大佬,强的有点过头了,白秋有几次夜里复习文禹刚教的心法,有些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便就近问一边打盹的大佬,青烨听她说了一通,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

    他抬手,指尖燃气一簇黑气,凝聚成锋利无比的长刀,“就这?化气成刃?”

    白秋也懵了,“你不需要捏诀吗?你不需要提气吗?”

    青烨:“不需要。”他手指一动,那柄长刀又倏然变成一把弓箭,冰冷的手指在弓弦上抚过,指尖溢出一颗血珠,血在指尖凝聚成了燃烧的火焰,倏然蹿上了房梁。

    “……”白秋看得目瞪口呆,活像是在看变魔术似的。

    从火焰里飞出一只凤凰都不稀奇。

    她就不该问渡劫期大佬的,这感觉像是学渣努力地背数学题,问学霸公式怎么记,学霸一脸疑惑地反问“公式需要记吗?我都是现场推导”一样,在学渣的眼里,简直是另一种新人类。

    白秋有点自闭了。

    她开始蜷缩在被窝里,慢慢琢磨心法,甚至不想多看青烨一眼。

    多看一眼她就酸,就觉得她不配。

    其实她也知道,他这样的修为,也是来自漫长时间的消磨,有时候修为太高,经历的也比旁人沉重许多,她如今这样,已比许多人幸运许多。

    没有任何一个魔修,都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做被人追杀的魔,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好的过往。

    但她希望,自己能多强一点,哪怕多强上那么一点点,她都知足了。

    白秋开始悄悄在被窝里琢磨到深夜,为此寝食难安,也不主动搂着青烨了,连走路都念念有词,这样认真的态度引起了青烨的不满,夜里他总是掀开她的被子,啃着她胸前的系带,咬着她柔软的脖子。

    肌肤下脆弱的血管,仿佛一咬就断,被他含在齿间摩挲着。

    他像故意捣乱的猫,企图用搞破坏吸引她的注意。

    新婚之夜后,二人时常如此蜜里调油,即使无法双修,也会做天下有情人之间都做的亲密之事,亲吻和拥抱是常态,他们的感情便如白秋做的甜汤,掺了蜂蜜,又不如此腻味,反而越饮越香。

    白秋已经对他免疫了,她知道他不会真的咬断她的脖子,也知道他不会欺负她,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伸手抱抱他,“好了,青烨你先睡。”

    然后她继续盘膝坐起,闭目打坐。

    青烨:“……”

    小藤蔓不满地盘上她的手臂,缠着她的四肢,将她捆成了一只蚕蛹,然后一点点将她拖进被子里,青烨再用被子将她裹紧,像包粽子一样,在外面又缠上一层。

    他在她不满的瞪视之下,用一条绸带遮住了她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乖,睡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