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只见完颜绥可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黑龙王骤然加速。手中龙环宝刀高举,却似刑天战神一般,冲杀而来。王猿站在最前,就感到对方气势滔天,战意十足。
那一人一兽,就似是合二为一,宛如出水蛟龙,席卷而来。那口大刀就似巨龙之齿,要咬碎天下山岳,无坚不摧。
王猿不敢怠慢,双手握紧玄铁巨剑,一个前弓步横剑来挡。
转瞬间,完颜绥可以至近前,手中大刀骤然劈下。这一刀,看起来简单,但汇聚的可不仅仅是金斧大将的气力而已。此乃刀借人势,人借马势,三者合而为一,无论力道、气势都是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也唯有这万人敌的女真第一武将,能有这等刀法。
一刀一剑,碰撞在一起。王猿就觉得这柄大刀,似是泰山压顶。先是双臂一震,麻痛难忍,而后腰、腿受力,就觉得要被碾压成肉泥一般。
不过王猿这横剑拦刀,也不是随意而为。正是风云道人亲传“七字剑诀”,斩字诀的一式。七字剑诀,劈、斩、刺、击、扫、挑、突字字在攻。王猿这一手斩字诀,则是双足发力,腰带身形,身出剑。再借助弓步,将身体置于地面,就像一棵苍天大树,难以撼动。
这力道来的猛,去的快,王猿整个人随着刀力,后移一米多远。两脚在地上划出一到深沟。手中的玄铁巨剑,也在不断颤动,似是难以承受之前的巨力,发出嗡鸣之声。王猿就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一样,翻江倒海。一口鲜血,险些就要喷出来。
那完颜绥可一刀斩出,勒马回身,哈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是能硬接我一刀的,你是第二人。怪不得李继迁那只老狐狸对你另眼相待,确实有点本事。”
王猿强忍喉中那一股腥血,停了半晌后,咬牙道:“女真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上一位挡下此刀的,是哪位前辈高人。”
“不是旁人,正是你义兄之父,老令公,金刀无敌杨业。完颜绥可我有幸,与令公朔州一战,未分胜负。可惜令公被奸人所害,孤军奋战,力竭而败。否则,耶律奚低那小子也不能望袍一箭,射中老将军。”完颜绥可叹息道,眼神之中,尽是敬佩之意,又有几分惋惜。看得出,绝对是个英雄惜英雄的大人物。
却在此时,拓跋玉儿不耐烦道:“完颜大哥,人你也砍了,身手你也试了,赶紧放我们走。再耽搁下去,后面辽军都要追过来了!”想不到这拓跋玉儿竟然直呼完颜绥可大哥。看起来,更是相熟已久的样子,而起关系还不浅。
完颜绥可怒道:“我也是辽军将领,凭什么放你们走。”
“你再不闪开,回头我找裴满嫂子告状,就说上次你与继迁大哥在上京喝花酒的事!”拓跋玉儿毫不示弱,愤愤道。
那金斧大将一听此言,顿时脸色一变,满面赔笑道:“姑奶奶呀,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千万别跟你嫂子告状,大哥知道错了,这就让开。”说完,缰绳一勒,马头调转,让开道路,甚是恭敬。
所有人被这为将军弄得愣在当场,之前还宛如战神刑天一般的人物,突然这般认怂,着实让人难以接受。之前那点气势,突然就荡然无存了,甚至觉得这人好像还有点可怜。
拓跋玉儿道:“这还差不多!”转头冲着众人一招手,“咱们快走!”
所有人只得听命,跟着拓跋玉儿继续西行。临走前,完颜绥可又冲着王猿道:“希望日后,能在战场上碰到你。到时候即便你与玉儿交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王猿一抱拳,深施一礼。拓跋玉儿却催促道:“有完没完了,快走啊,一会儿耶律奚低那小子追上,咱们谁也跑不掉。”
完颜绥可又冲着走远的拓跋玉儿一招手:“替我给你大哥、大嫂问好!”
拓跋玉儿摆了摆手,“知道了!”话毕,将白少羽交给赶上来的王猿,又道:“赶紧背上!”
王猿虽然内腑还有阵痛,可也不敢不听,背上白少羽,几人往西赶去。
完颜绥可也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坐在马上,喃喃道:“这个丫头片子,越来越不讲理了。回头得找李继迁那老狐狸算账,这回又欠我一个人情,看看他拿什么来还,嘿嘿!”
这边完颜绥可这琢磨着,也就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自南门方向一队人马赶到。
为首一人正是耶律奚低,身后百余名骑兵跟随。一看完颜绥可骑着马立在西门口,赶来问道:“完颜将军,你不在莫州呆着,为何跑到此处?”
“耶律将军不也离开驻地,赶到瀛洲城了?”一句话怼的耶律奚低无言以对,而后又道“我只不过是看见狼烟,知道有事,特来看看。”
耶律奚低冷冷道:“刚才那伙奸细可是从西城门逃出?将军为何不阻拦?”
“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我孤身一人,怎么拦?”完颜绥可没好气的道,甚至还翻了个白眼给耶律奚低。
耶律奚低脸色铁青,恨恨道:“那完颜将军可知几人的去向?”
“这边吧!”完颜绥可也不看,随手指到。
“那是我的驻地方向,完颜大人可不要开玩笑啊!”
“哦!是吗?”金斧大将挠了挠头,“大概是我记错了,要不然这个方向?”说完又是随意一指。
耶律奚低本就受伤,此时伤上加气,险些一口血被气吐出来。也不在理会完颜绥可,指挥人马分四路去追。而后回头冲着他道:“此事我会禀报圣上,将军小心了。”说罢头也不回,率部队追赶王猿等人。
“呸!”啐了一口,完颜绥可又道:“不过是个暗箭伤人的小子,也敢这般猖狂。要不是看在你叔父的份上,早一刀宰了下酒。”说罢一勒缰绳,“算了,回去喝酒吧!”而后骑马往莫州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