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地上的尸体尽数扔到路边,李承阳抄起画戟来就准备弄些土把地上的血迹掩盖一下,
以防止一会被人看到了这满地的血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没想到一戟下去,挖出来的土里还是带着血迹,这下肯定是埋不上了。
还是薛玉这个混社会的脑子灵活,从远处抱来一捧又一捧的孤草,在地上撒了厚厚的一层。
李承阳满意的看了看这地上已经被遮掩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
“走吧,赶紧出发!”
说完自己就走进了马车里。
小程把自己的马给套上,又从土匪的马中选了几匹最健壮的绑在马车后面,
扶着车辕一用力就坐到了最前面,提起马缰就准备驾车前进。
“小公爷,等等,这马车我来赶,您和殿下一起歇着去吧。
这地方我熟,走的肯定比您快,再说了,您这金枝玉叶的小的可不敢坐您驾的马车,
快进去吧,我来我来。”
薛玉殷勤的凑上了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半接半抢的把马缰从小程的手里接过。
小程看了看身后的李承阳,又看了看眼前的薛玉,大嘴一咧:
“哼,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决定去长安了就想起来我的身份了,
呸,一副奸诈的嘴脸,就你这个脾气,跟着殿下肯定把我兄弟带坏了。”
薛玉倒也不恼,只是一屁股坐在了马车上,冲着小程说道:“您坐稳了,咱这就走。”
小程这下才得以休息,钻到马车里,和李承阳面对面坐着:
“殿下啊,你看,你又捡到了个灵醒的,有奶就是娘啊,就这样的人,用起来那可是顺手的多,
这人你要不要,你不要我要了!”
李承阳轻轻踢了小程一脚:
“就你知道这人脑子好使啊,你现在要人做什么?充其量不就是给你开个店挣点小钱吗,
现在我手里统共就那么点人,好不容易多出来个看起来靠谱的,我能让给你?”
小程挠挠头:“嘿嘿,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程家不是你的人吗,您看看,
陛下都钦点了我做你的亲卫,表现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要我说啊,缺人你就直接从我家里要,我家别的没有,
几十上百个性命相托的人确是出的起的,你开口了,我老爹那里也不会说什么的。”
李承阳看着小程,笑了笑不说话了。
这个傻子哟,谁知道他李世民把小程派过来是怎么想的。
或许只是心血来潮,亦或者是真正的就像小程说的那样,把程家和他绑在了一起。
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用这件事来试试李承阳心里是怎么想的。
虽然现在和李世民之间的信任空前的好,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承阳宁愿把李世民想成那种最坏的人,也不愿意自己亲自去试试李世民想要表达给他的是什么意思。
是,他现在势单力孤,但是这不是一步步的好起来了吗。
跟几个月前的自己相比,现在他的羽翼可以说是空前的丰满。
文有吏部的那个王云,马周,李纲,长孙那里也算得上半个。
现在王云负责查账,可是把满朝的文武大臣得罪了个干净。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那种孤臣。
偏偏他想做孤臣,李世民都不想理他。
那么他只有死死的和李承阳这个太子绑在一起,这样王云才能活下来。
武就不用提了,不说李承阳自己,单单那经过李固严苛训练的六卫估计也是一个不小的战力。
再加上小程段瓒这种官二代,还有即将到手的薛仁贵。
这些人现在显不出什么能力来,但是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就能创造出一个接一个的奇迹。
钱的话有悦来酒楼,还有互市那里的于受和暗卫,短时间内这些钱就够用了。
再说了李承阳想要别的不行,但是想要钱的话还是蛮快的。
白糖的市场一直被岭南的冯家占据着,和他们皇家隔得还是有点距离。
他只要制作出后世的白糖来,那又是一笔巨大的财路。
冯家离得这么远,李承阳抢占了他们的市场对他们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毕竟冯家只能算个草字王,他们的底蕴和威慑力远远不及世家们,一个冯家李承阳还是得罪的起的。
还有一个大杀器,玻璃!
玻璃这玩意在唐朝还叫琉璃呢,就那种烧的不透,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琉璃都能卖出天价来,
李承阳要是把纯净无暇的玻璃搞出来,限量发售,不出一个月估计就能聚拢出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财产出来。
不过现在钱,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的势力到现在来说应该是已经进入一个瓶颈了,在想发展下去难上加难。
文官还好,随着他年纪的增加,李世民渐渐老去,那些老臣们迟早会投到他的麾下,而且按照他的想法,什么李义府,狄仁杰,许敬宗甚至还有武则天等人,他以后都会把这些人收到身边。
军伍上的东西也别想动了,李世民能容忍他训练太子六卫已经不错了,在想蹬鼻子上脸,只能适得其反。
至于程家?
李承阳轻轻摇了摇头,最起码前半生,他不想和程家有着任何政治上的牵扯。
恩,和别的家里也一样。
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去把年轻一代,自己能叫上名字的几个人都收到麾下。
至于现在朝堂上的那些人?算了,有最好,没有也无妨。
他相信自己靠着这些人完全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把汉族的名字传到全世界。
李承阳还想继续想下去的时候,马车忽然就停下了。
薛玉掀开马车的车帘:“殿下,小公爷,咱们到了,您说巧不巧,
薛礼就在我家帮工呢,刚刚他从门口里进去我看到他了。”
李承阳一乐,嗖的一声舅冲出了马车,三步两步就赶到一个挂着薛府的大门前,凑着头往里看去。
“嘿嘿嘿,那里来的娃娃,不知道这是薛贵人的府邸吗?
出去出去,赶紧出去。”
李承阳什么都没看清,一个门房就嗖的一声闪到了他的面前,把他面前的场景挡的死死的。
李承阳皱了皱眉,回头冲着还在伺候小程下车的薛玉喊道:
“嘿,薛玉,管管你家门房,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了贵人了?
这府上的门面你一个商人怎么就敢挂出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就叫愈制吧?”
薛玉听到李承阳的话,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狠狠的踹了门房一脚:
“不长眼的东西,看不出来这位才是真正的贵人吗?赶紧的,通知夫人,
打开中门,敲锣打鼓的给我把声势撞起来!”
门房一看自己家主来了,笑嘻嘻的挨了一脚,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慢慢退去:
“小的这就去通知夫人!”
李承阳站在薛玉身后,一脚就踹了过去:
“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你不知道咱们这次时间紧吗?差不多行了啊,
赶紧去你们院里,把人都叫起,该扔的扔,该带的带。
除了一些金银细软和地契房契什么的,别的衣服什么的就都别带了,
等到了长安再说,还有那个门房?门房你去薛礼他们家,把他老娘叫过来,
处墨,你跟着去把人接过来,顺便看看他们家有什么想要带又带不走的,你去帮个忙,
半个时辰内咱们在这里汇合,然后立刻就走!”
小程应了一声就看向那个门房。
门房看了看薛玉,薛玉冲他点点头,门房撒腿就往村边跑去。
薛玉还想对着李承阳说些什么,却被李承阳一把推开:
“闪开,让你去你后院通知家眷,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快去,别拦着我看看我以后的大将。”
说完就搓着双手慢慢往前走去。
刚刚虽然没看到薛仁贵,但是确实看到了半截木头在转角处一闪而过。
那肯定就是薛仁贵了,除了他没别人。
按照刚才的记忆,慢慢来到了转角,还没看到人,一声呼喝声先传了过来:
“嘿呀!喝!”
听声音年纪不大,却难得的中气十足。
李承阳定睛望去,心头不由大喜。
肯定是薛仁贵没错了,一般的孩子也不可能抱着一整根圆木到处跑的。
刚刚的呼喝声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发出的,可能刚刚他把木头换了个肩膀?
李承阳就静静站在拐角里看着。
此地可能是柴房,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别人家的柴房都是一根根的树枝和劈开的圆木。
就这薛家的不一样,他们家堆得是一根赛一根粗的大圆木,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建筑工地呢。
薛仁贵把肩膀上的那根明显是刚砍下来的木头放到了一边,随后在旁边的柴堆里找出来一根干的差不多的木头。
又是一声呼喝,把那根圆木扛起来,放到院的正中。
在柴堆中一摸,就摸出来一根不短的战戟,拿在手上比划了几下,狠狠地朝着圆木中间砍去。
圆木应声而断,李承阳眼前一亮,而这也只是刚开始而已。
只见薛仁贵手里的战戟越挥越快,劈砍抡砸一招快过一招,到后来竟然只能看出几道残影出来。
等一套戟法耍过,那根地上的圆木已经被劈的散落了一地。
李承阳往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来几块砍好的木柴比对了一下,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别看薛仁贵之前挥舞的那么花里胡哨,谁知道这柴砍出来的却是大小几乎相同。
不死心的又捡起了几块看了看,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以后勇冠三军的将军,这武艺还真不是盖得。
这要是让李承阳来,估计他能把那根圆木拍成粉末,但是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把木头切割的整整齐齐的。
薛仁贵见到有人来了,连忙把手中的战戟塞到圆木堆里,冲着李承阳微微行了一礼。
李承阳背着手受了这一礼,然后看着面前和他差不多年岁的薛仁贵微微笑道:
“功夫不错,力气也不小,跟着我混吧。”
薛仁贵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憨憨的笑了笑:
“这还要问过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