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噗通一声跪在了刘文瀚面前哭诉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
刘文瀚十分不耐烦的说道,正处于惊慌中的他没能看出来丁伟是在说谎。
秦州城门关闭了起来,城内的壮丁被征调上了城头防守。
并且他还修书一份送往了凤翔府!
安平县出现乱贼,席卷秦州之地,疑似和西夏人勾结,数千骑兵惊现秦州,将领李凤轻敌冒进,导致朝廷剿贼大军惨败,损失惨重。
且阵前投敌,秦州情况万分危急,请求朝廷调派大军支援!
不得不说,刘文瀚是被败兵口中的数千骑兵给吓到了,但他也不想想,要是真有数千骑兵的话,那些败兵还回得来吗?!
只不过,等到平静下来之后,刘文瀚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丁伟是在骗他!
李凤不一定降了贼,而丁伟应该是临阵脱逃才回来的。
但是,这次朝廷剿匪大军惨败,总是需要有人为此负责的,不是李凤就是丁伟,反正轮不到他一个府尹大人的头上。
既然李凤没回来,丁伟回来了,那就按照丁伟所说报上去就是了,反正李凤现在还不一定活没活着,又不能反驳。
随便他刘文瀚怎么说,但丁伟就不一定了,再说丁伟在上边还有人,而他刘文瀚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不过,他刘文瀚却是依旧对丁伟口中的千余骑兵心有疑虑,在朝廷增援大军赶来之前,秦州城也就继续保持戒严状态了。
……
安平城的宋致文感觉有些绝望,他得到了消息,秦州城来的两千大军竟然被那股叛贼给消灭了。
他儿子的仇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报了?
宋致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整个安平城内也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长时间的封锁,导致城内的生活物资紧俏,粮价更是翻了好几番。
城东孙老爷家的粮铺,粮价长了三倍,孙老爷竟然还被满城夸赞大善人,可见最近城内是个什么光景。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安平城被封锁,但安平城外发生的一切还是传到了安平城内。
城外的叛贼竟然在清算那些为富不仁,或是素有恶名的乡绅地主,然后拿他们的财产救济穷人。
并且那些叛贼还在招兵,只要去了就是十贯钱的安家费,每月一贯饷银,一天三顿饭,顿顿管饱还能吃肉。
这待遇不知道羡煞多少平民子弟!
就算是一些小地主,也不可能天天这么吃!
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当兵就分田的政策!
无论是谁也无法想象,这个时代的华夏人对土地的执念!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城内的光景确实越来越差,整个安平城都有些暗流汹涌。
每到夜晚,就有人试图翻墙离开安平城,前去投奔荡虏军!
夜间的安平城城墙上,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守卫,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打着哈欠。
只是,在他们的不远处,却是有一道黑影无比灵活的从城墙上缒了下去。
“又有人偷偷出城了?”
守卫首领撇撇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啊,光今天一晚上就已经出去好几人了。”
旁边有人附和道。
“要我说啊,这安平城怕是守不住咯!”
王五也是怀里抱着一杆长枪,斜靠在城墙上打着哈欠。
“谁说不是。”
“……”
“听说叛贼那边正在招人呢,兄弟们要不要去试试?”
“不去,不去,就算是他们待遇再好,也不过就是一只叛贼,迟早是会被剿灭的,兄弟们可不想死。”
有人拼命的摇头。
咚咚咚……
忽然城下城门处传来一阵闷响,将正在聊天的几个守卫惊醒,他们纷纷紧张了起来。
“是谁?什么人在哪里?”
守卫首领高声询问道,他握紧了手里的兵器,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
“守卫大哥,我们是万香阁的队伍,要出城去秦州进货。”
城门方向一道声音传来,是个声线十分浑厚的中年男人。
几个守卫探出头去,就见到城门口一只车队停在那里,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这大半夜想要出城,还是一只车队,他们可是能好好捞一笔了!
几人蜂拥下了城楼。
“我怀疑你们是奸细,要对你们的车辆进行搜查。”
王五最先站出来说道,虎视眈眈的就想要去搜查万香阁的车队。
万香阁的管事额头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车队带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的。
铁器,盔甲,药品,粮食,布匹……
基本上全是违禁品啊,要是被搜出来,只要不傻就知道他这些东西是要给什么人的。
现在安平城外,还有着一只大反贼呢!
万香阁管事连忙上前,将厚厚一沓交子塞给了守卫首领。
“还请这位首领通融通融,我们万香阁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守卫首领收下交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挥了挥手示意人打开城门,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只是就在这时,却是变故陡生,安平城的长街拐角处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一个身穿衙役服装的骑士骑马而来,来到了城门口后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对着守卫首领说道。
“知县大人连夜派我去秦州送信,速速打开城门。”
说着,他将一块令牌抛给了守卫首领。
守卫首领结果令牌一看,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放行。
“等等!”
那个衙役忽然看着万香阁的车队说道。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奸细不成,怎么连夜出城?”
“回这位大人,我们是万香阁的人,要趁夜出去进货,毕竟这城外兵荒马乱的,白天也不敢走啊。”
中年管事额头上的冷汗越多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是吗?”
衙役有些疑虑。
“不行,你们不能出城,知县大人有令,在剿灭城外乱贼之前,全城戒严,谁也不许出城。”
衙役说道。
“可是……这位大人……我们……”
中年管事面色发苦,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