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声的同时,洪亮大刀挥动,简单的一刀径直朝鬼子少尉的脑门奔来,鬼子少尉连忙横起军刀,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堪堪架住这势大力沉的下噼。
即便是挡住了致命的攻击,鬼子少尉也被洪亮刀锋中蕴含的巨大力量推的连连后退,倒退了三大步才化解掉其中的力道。鬼子少尉定睛一看,自己手里的军刀居然被斩出了一道明显的豁口,要是洪亮这刀力量再大一点,恐怕现在被斩出豁口的就是自己的脑壳了。
“啊!”
鬼子少尉同样大声的吼叫起来,似乎是想用野兽般的咆孝来缓解内心的恐惧,在死亡的威胁下,鬼子少尉的表情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扭曲狰狞。
洪亮并不打算等鬼子少尉缓过劲,鬼子少尉嘴巴里刚喊出声,洪亮的第二刀就噼了过来,鬼子少尉嘴里喊的大声,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再次后退,想要避开洪亮的锋芒。
可杂乱的战场并不是进行刀术比拼的道场,除非是一方占据了决定性的优势,带着戏耍对方的心思,否则根本不会有什么一对一公平比试的机会。
就在鬼子少尉后退的时候,十多米外一名腿部和腹部中刀,斜靠在尸堆中的中国士兵挣扎着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鬼子兵开了一枪。
伤兵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鬼子少尉,而是挡在两人中间,正在奋力将刺刀捅进一名战友腹部的胡茬鬼子兵。被胡茬鬼子刺中的战士仰躺在地上,双手紧抓住鬼子的刺刀,血流如注,可还是挡不住那把缓缓消失在自己身体中的带血的刺刀。
看着鬼子的刺刀一寸寸扎进自己的身体,战士喉咙中流出痛苦的呻吟,腥甜的鲜血不断涌向喉头,模样十分凄惨。
开枪的伤兵本来已经奄奄一息,可战友近在迟尺的呻吟让他回光返照般重拾了力气,环顾四周,伤兵奋力拽过脚边一支沾满鲜血,刺刀弯曲的三八大盖,拉动枪栓后对准胡茬鬼子扣动了扳机。
“砰!”
胡茬鬼子弯着腰,正在用力下压步枪,胸前突然爆出了一团血花,手中的力气似乎随着那从前胸直穿后背的伤口中喷涌的鲜血一起快速的流失。他低头闷哼了一声,扑通一下趴倒在已经失去了声息的中国士兵身上。
而那颗击穿了胡茬鬼子身体的子弹,在撞击到某根骨头后偏离了方向,居然十分巧合的打在了十多米外正在后退的鬼子少尉侧腰上。
“噗”的一声轻响,鬼子少尉的身体勐然晃动了一下,左手下意识的按在了中弹的腰间。
洪亮没有丝毫的迟疑,手中血迹斑斑的大刀先是向左上方一撩,刀锋将鬼子少尉单手持握的军刀磕的向右偏离,空门大开,之后大刀立刻下噼,厚重的刀背狠狠砸在鬼子少尉的右肩和脖颈连接的位置。
只听“卡!”一声脆响,鬼子少尉的右臂立刻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军刀也同时飞出,斜插在了一旁。
紧随其后的是洪亮的一记勐踹,只一脚就将失去了武器的鬼子少尉踹翻在地,跟上来的第二脚重重踩在鬼子少尉的脸上,把他本就不怎么协调的五官几乎踩成了一个平面。
“别弄死这个!抓活的!”
洪亮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战士丢下一句话,拎着刀又杀了出去。
到处都是怒吼,无处没有惨叫,这片混杂着火与血的战场上,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正在近身肉搏的士兵,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鬼子带着满身的鲜血倒在狼藉的大地上,战斗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远处的山坡上,被派出去救援幸存者的一个小队鬼子被牛根生指挥的一连和机一连死死按在了山坡上,算上遇伏的第一小队,最后只有八个幸运儿活着逃出了火力范围。
被三连打了突袭的鬼子炮小队和中队部的下场更惨,哪怕最后鬼子中队长亲自带领麾下所有的战斗力投入战场,也没能挽回局势:最后一个步兵小队全军覆没,小队长更是负伤被俘。炮小队付出全员阵亡的代价,仅仅抢在中国军队缴获之前炸毁了其中一门步兵炮,另一门完好的步兵炮还是变成了一营的战利品。
打到最后,一些还保有理智的鬼子兵胆怯了,他们丢下了枪支,甩掉了头盔,抛弃了身上一切影响逃命的重物,钻进山林中逃离了战场;另外一些被武士道洗脑颇深,已经状若疯魔的鬼子则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有一个鬼子伤兵在中国士兵冲到近前补刀的时候使用手榴弹自爆,炸的两人血肉漫天飞洒,其他几个没受伤的鬼子有样学样,红着眼睛拉燃手榴弹,抱着身边的中国士兵同归于尽。
鬼子中队长先是用军刀斩杀了两个中国士兵,杀红了眼的他居然从地上捡起一挺被部下丢弃的九六式轻机枪,向面前还拼杀在一起的双方士兵无差别扫射。
在鬼子中队长被一颗手榴弹崩成焦尸之前,他共计射杀了双方十二名士兵,包括那个服侍了自己四年,身受重伤的同乡勤务兵……
全歼日军一个中队,一营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在山头打阵地战的一连和机一连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又是以有心算无心,拥有火力优势,还是伤亡了士兵32人,损失机枪两挺。
在洪亮的带领下,直接冲击日军阵地的三连战斗到最后,也到了刀折失尽的地步。
战斗之前齐装满员的三连满编有官兵148人,战后统计时,三连算上二十一名轻重伤员,也只剩下九十六人。
为了阻止日军炮兵炸毁第二门步兵炮,三连一名准尉副排长冒着枪林弹雨孤身冲进日军人群中,近距离开枪打死了两名日军士兵,从他们手中夺下了炸炮用的集束手榴弹。
在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这位身中八枪六刀的副排长手中仍然紧抓着从鬼子手中夺下的集束手榴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