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在曼殊师力与寂照神变的带路下,赮毕钵罗也来到了当前的佛门要地一际云川。
恰在此时,素还真也从不远处悠悠走来。
一番见礼后,素还真直接开口说道:“听闻一际云川的别离禅已被贵门高僧揭露了阴谋者的身份,不知两位可否代为引见?素某有一些事想要和贵派主事商议。”
曼殊师力的目光平静扫过素还真,随后点了点头,“素贤人乃武林正道栋梁,这自是可以,请随我们来吧。”
“有劳。”素还真颔首致谢。
很快,一行四人便来至刹那洞天。
“是曼殊师力和寂照神变回来了。”
甫入内,清潭佛灯中就传出龙象如意天威严的声音,“此行结果如何?你身后那名佛元浓厚的人莫非就是...”
不等龙象说完,曼殊师力便点了点头,“正如众位佛友所想的那般,这位就是我们佛门的衔令者,尸罗十佛圆回呗。”
“赮毕钵罗见过各位。”
“嗯?赮毕钵罗?”此时,但见佛光闪烁,龙象如意天化光而出,打量着眼前一脸淡然的赮毕钵罗,“佛力清圣浑厚,沉而不垢,劲而不躁,纵使相较日前来到此处的儒道双令也不遑多让,你确实有成为我佛衔令的资格。”
说到这里,龙象如意天忽然眉头轻皱,脸上随即露出一抹不解,“不过你为何称自己赮毕钵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只要佛不变,心不变,我是赮毕钵罗,还是圆回呗,又有何不同呢?”面对龙象如意天的询问,赮毕钵罗平静以对。
“嗯...是贫僧着相了。”龙霞如意天双手合十,一副受教的模样。
随即,曼殊师力将发生在天放棋亭的一切详细道出,当听到本源被毁,在场其余之人无一不为之错愕。
“十佛,你当真烧了三教本源?”龙象如意天表情凝重地问道,心中更是惊起了滔天巨浪,毕竟本源可不是他们佛门一家独有。
“嗯……”赮毕钵罗目光闪烁一阵,脑中各种念头浮现,斟酌利弊得失,最终摇了摇头,“本源早已被燹王夺去,此刻并不在我身上。”
“是那个之前扰乱武林的六王之一!”
“那你为何不当着儒道的面直接说出真相?”
得知三教本源被灭世邪王莫昊天夺走,整个差难动天登时一片躁动。
这时,一旁倾听许久的素还真突然站出来说道:“这个问题让素某来回答你们吧。”
“哦?我等愿闻素贤人高见。”
“诸位,赮毕钵罗不是不能说,而是他知道即便将真相说出来也是无用。”
“这...此话何意?”龙象如意天与曼殊师力两人对视一眼,很是疑惑地问道。
素还真抖了抖手中拂尘,解释道:“第一,本源乃是三教最高机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它落入旁人之手,实难取信儒道。”
“其次,儒道本就对佛门多有误解,说出真相,只怕反而会令儒道认为这是一际云川的自我开脱。”
“最后,就算儒道勉强相信了赮毕钵罗的话,但若是燹王故意将三教本源归还佛门,届时儒道必会以佛门无力守护本源为由进行讨要,抑或者他甚至可以将其交给不动城,然后再借此行嫁祸之计。”
“总之,只要三教本源仍存于世,佛门都会陷入众矢之的,而赮毕钵罗此举,虽然会使得他自己饱受儒道苛责,但却也在最大程度上减轻了一际云川的危险。”
“原来如此。”
听完素还真的解释,龙象如意天等人了然点头,继而看向赮毕钵罗,“但话虽如此,若让十佛一人承担此罪,我等却是良心难安,不知素贤人可有法能破此局?”
“素某正是为此而来。”
素还真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说道:“儒道之中,尚存鹤白丁这名挑拨是非者,素某怀疑道朴冲隐无为或许已被他蒙蔽,现今最稳妥的办法,恐怕只有从儒门衔令隐春秋方面着手。”
“贫僧明白你的意思了。”
龙象如意天轻吟一声,看向曼殊师力与寂照神变,“便请两位佛友带素贤人去找却尘思吧,想必他此刻应正和皓足缥缈月在一起。”
“多谢龙象大师,素某先行告退。”
而在素还真随着曼殊师力两人离开刹那洞天之后,赮毕钵罗也说道:“我尚有他事要处理,也告辞了。”
“十佛请留步!”龙象如意天忽然喊道。
“嗯?”赮毕钵罗疑惑转身,“还有何事?”
“十佛,现今你身系佛门衔令之责,单独外出,只怕会有危险,不如留在一际云川,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关心,但赮毕钵罗有自己的路要走,请。”
纵使失去了菩提长几,赮毕钵罗仍旧无惧前路艰险,坚定的背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望着赮毕钵罗离开的背影,龙象如意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打起了精神,暗暗想道:“我也该动身去通知儒道两派别离禅身份一事,以及商议暂缓对不动城之人的审判。”
······
而在同一时间,化身三人也从天放山返回了无上崇真。
此刻,庄严的大殿之上,人影汇聚。
“什么!好友,你说你是被佛门与不动城联手打伤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禄名封看着一脸苍白、身上更带着斑斑血迹的别离禅,诧异问道。
“罪过啊,罪过。”别离禅双手合十,低着头,神情一片苦涩。
一旁的化身与冲隐无为看着别离禅卖弄演技,反应各自不同,但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哀叹无益,将详细的情况说明吧。”隐春秋扫了一眼面前的别离禅,负手开口,语气非常冰冷,毕竟流书天阙的覆灭与不动城有直接关系,而佛门与其之间的嫌隙也未洗清,他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具体的情况我亦不知,在我返回云川之时,恰好撞见两名不动城之人从内中走出,随后便遭到他们的围杀,其后龙象如意天更现身对我出手,虽侥幸逃得一命,但也负伤沉重。”
说着,别离禅连续咳嗽几声,脸色更加苍白。
“嗯...你的身上确实残留着三股不同的招式余息。”禄名封一步踏前,抬掌印在别离禅背后,替其压制住伤势后,接着说道:“而且出手之人似乎招招意在取你性命,所幸好友功体深厚,否则若再迟一会儿,只怕将有性命之危。”
“哼,佛门果真饱藏祸心!”
这时,一旁的钧天上君冷哼一声,骂道:“他们肯定是知道十佛拿不出本源,又怕咱们联手问罪,就想找不动城作为援手,却没想到被自家人当场撞见,便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此刻,钧天上君联系起这段时日以来的所见所闻,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无比接近了真相。
在此期间,化身默不作声,并没有去纠正钧天的猜测。
经过诸般计划,逐步加深三教之间的矛盾,此刻已见成效,素还真以为揭破别离禅的身份就能扳回局面,殊不知现今的儒释道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般互相信任的时候。
而化身也明白素还真或许并未期冀着如此简单就让三教重归于好,多半是想借此契机消去佛门对不动城的敌意,然后救出刀猿剑狼。
“素还真呐,你还是真是会抓机会,不过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心中暗自轻笑一声,化身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杀意。
他明白,在别离禅身份败露之后,接下来佛门必会有人前来找冲隐无为与隐春秋商谈,而这个人也大概率就是龙象如意天。
而在原剧中,龙象如意天死于冲隐无为之手,由此导致了儒释道的全面开战,但这一次,他却是打算让前者换个死法。
随后,见别离禅伤势稍缓,隐春秋负手送客,而别离禅也知道隐春秋是因为佛门而对他多有偏见,欠身道谢一句,便径直离开了无上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