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杆火铳闪烁着火花,无数的铅弹迅速向前飞射,火铳队前面弥漫着浓浓的硝烟。
首当其冲的几个女真鞑子瞬间被密集的火铳铅弹来了个淋浴,身上冒出数个血窟窿,喷射出无数的鲜血,像极了美丽的玫瑰花,却隐藏着危险。。
这个鞑子对身上的伤势致若恍闻,继续向前冲锋,大喊着向前几步,从身体各处都涌来了难以言明的痛楚,一声不似人声从他的口中传出,渐渐着感觉身体开始发冷,没了力气摔落马下。
一个内层穿着内镶铁叶的棉甲,中间有着铁甲,外层套着锁子甲的女真鞑子。强大的防护能力使得铅弹没能突破他的防御,本以为必死的局面,没想到侥幸存活,活下来的这个鞑子疯狂的大笑,死里逃生的他眼底里已经是癫狂,手握马刀狠狠的拍击着马的臀,双腿狠夹马腹。几个冲刺后被连绵不绝的火铳击落马下。
无数的女真兵人马倒下,无数的女真骑兵被打翻在地,整个大军向前的攻势都为之一滞。
女真大阵那边的代善隐隐看到对面的战情,看到对方的火力如此强大,他脸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道:“戚家军,戚家军!!!!”
车阵前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个不停。在左右两侧的火铳手,都在努力地向冲来的女真人马射击。
射程很远的迅雷炮对着女真后方尽情的倾泻着炮子,射程中等的弗朗击火炮对着三四百步的女真骑兵喷射,射程很短的散射炮堪比上百的火铳,和前面的火铳手形成的交织火力网,已经形成了死亡地带,无数的女真骑兵命撒当场。
那些骑兵一冲上来,很多人己经不得不在百步外或是七十八步外就开始放箭,或是用力地投出标枪飞斧。
不得不说努尔哈赤能靠着十三副兵甲起家,他所创立的八旗制度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女真骑兵骑射袭击,射的角度刁钻准确。哪怕有些藤牌兵的防护,依然不断有人被射中,阴险的女真骑兵事先将箭矢泡在马粪里面,被射中的人基本很难被救活。哪怕在戚家军医疗制度如此完善,甚至可以说冠绝整个东南亚的所有军队,却依然难以治疗,在抗生素出现之前,很难找到方法。哪怕有也只是用于个体,而不具有普适姓。
“放!”
戚忠义还在大声喝道。他聪明机敏,善于总结,却有些优柔寡断。从戚金穿越那年他就跟着戚金,从南到北,从亲兵到如今的都司,战斗经验可是非常丰富。
他带领着戚金的老部队。也是很瑞戚金最长时间的老卒,这些人又经过了谢本伟的集中训练,久经沙场,用着戚家军赖以成名的三段射,每一轮火铳打出,就是一片的人叫马嘶,不断有女真鞑子落于马下,或是战马痛苦地扑倒在地,很多马匹中弹后,巨大的痛苦让它们狂跳着横冲直撞。激起阵前更大的混乱。
戚忠义此时还不敢掉以轻心,性格使然,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松懈的,哪怕现在戚家军占据上风,前方五十步就是一个死亡地带,无数的女真骑兵被打落马下。
一排又一排的火统兵交换射击,前排的火统兵借着战车挨牌的掩护放完手中火镝后,急急退后装填弹药,第二排接着上前轰击。紧张的战斗下,他们己经听不到队官们的喝令,只是凭借着本能,还有戚家军平时严格的练,不断的射击。退下,然后又再次上前。
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无论是女真鞑子还是戚家军都已经杀红了眼,双方都铆着一股劲儿,谁的劲泄了,谁怕了谁就输了。
不断有着戚家军和张承基的部队受伤,不过还好,哪怕女真鞑子骑射本事在高,距离有些远杀伤力也是有点不够,受伤的士卒立时被医士们抢下,快送到中军部医治,这里己经准备了大桶的开水,大量的医士可以精心救护他们身上最细微的伤口。
看着炮兵与火镝兵兄弟打个不亦乐乎,整齐列队火统兵后面和侧面的张承基的士卒,也是不在紧张,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羡慕地看着他们作战。
一个身着打着补丁的镶嵌铁叶鸳鸯战甲的张承本的士卒,对着旁边的戚家军士卒说道:“仲明大哥,跟你们戚家军干真好,敌人甚至都冲不上来!!”
耿仲明咧嘴大笑:“哈哈哈,跟着咱戚家军干算了,以后大口吃肉,领全饷银。”
听到耿仲明说起肉,那个士卒不争气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肉?你们还能吃肉?上一次吃肉还是小时候我爹上山打了一只兔子!那滋味俺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当然,咱戚家军每七天都吃一回肉!!”
……
为了观察敌情,冯子明站在元戎车上密切关注战情展,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领兵冲锋,而是在后军指挥,不论是在元戎车四周的藤牌圆盾上,还是在望杆车高高的刁斗上。都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
对这些飘来的箭矢,冯子明与那刁斗上的旗手当然不会在意,距离太远,哪怕是敌人的床驽到这个距离也很难有伤害,更何况他这里周围全是藤牌兵,固若金汤,冯子明将目光投向车阵左右两侧及后方位置。
如今戚家军已经占据优势,冯子明是个久经沙场的宿将,他分析女真鞑子也许很快就会退兵,毕竟女真鞑子的数目太少,整个的女真全部的人口数量也不及大明的军队数量,所以他们耗不起。
很冯子明一样,代善也在关心着战场形势,看到他的女真勇士没有像之前一样纵横驰骋,被火铳困在这方寸之间,他的心意已领乱了,这是他征战以来最大的挫折。
历年作战,他感觉以此次最为窝囊,相比明军而言他们那彪悍无双的骑射之术,在这些明军面前丝毫没有挥的余地。
近明军阵前五十步之内。明军火统之猛,让他们个个心寒浮,百步可以破甲,七、八十步,可以破几重甲,自己骑在高高的马上,等于是一个大大的靶子,对面每一次的火铳声响起,身边的勇士们就是一个个翻滚惨叫着倒地。
看着身前身后的人越来越少,任谁都会心寒害怕,更不要说付出这样巨大的代价后,却连对手的车门都摸不到,种种无力的感觉,涌起了这些女真骑士的心头。
不知不觉,那明军车阵周边几十步,或是百步之内,己经积满了己方战死勇士的尸体,到处是挣扎哀嚎的伤员,还有血肉模糊的受伤战马到处惨嘶狂奔着。
济尔哈朗已经是脸色不好,有些欲言又止。在看到自己的勇士被火炮砸断了手脚,倒在了战场上哀嚎痛苦时,他终于忍不住对着代善说道:“亲王,勇士们连番作战,已经连续作战几个时辰,疲惫不堪,不如鸣金收兵,稍作休整再做打算?”
代善当然能够听出来济尔哈朗的话,人家已经很给面子没有说伤亡惨重,而是说疲惫不堪,这时已经方寸大乱的代善其实也没了主意,继续攻击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许能够冲破戚家军火铳的封锁线,但是谁能保证戚家军就不擅长步战?
收兵?可是这样他就会威信扫地,本身这次他领兵军中就有人不满,费英东这个老狐狸说不定正在睁大眼睛看着找自己的错处。
就这一沉吟犹豫之间!!
“放!”
戚忠义一声喝令,他身旁的旗手猛地一扬,大股浓厚的硝烟腾起,火光四射,该面的十五门大小佛狼机火炮一齐怒吼,漫天的钦丸铁砂大面积的横扫了百步之外斜斜奔过的一群女真骑士。
又是打开一大片血路,该股女真骑兵前面及左边的骑士,尽数血肉模糊的飞摔出去,外线被波及的女真鞑子们,也滚落了一大片,诸多发狂的马匹,又是狂奔乱跳起来。。
正在犹豫不决的代善看到这一幕,知道再也不能犹豫了,必须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
向身旁的一个正红旗的女真士卒下令,士卒挥舞着旗帜,旁边的一堆人举着类似牛角似的东西,那个旗帜仿佛音乐会上指挥手中的棍子一样,手举着牛角似的人开始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着,一股苍凉的声音响起。
还在冲锋的女真骑兵听到声音,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减速,勒马转向往回跑!!
从开始的气势汹汹,到现在的一败涂地,逃之夭夭,总共只有两个时辰。
济尔哈朗亲自率领着正红旗的勇士们前去接行,防止戚家军追击。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人追出来,也不知道是他们不屑是怎么样,根本没人追出来。
回来的女真骑兵们都是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有的甚至有些凄凄惨,有的甚至失声痛哭,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兄弟,或者父亲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