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方面戚金对他们还是放心的,但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因为他们之前的身居高位,所以他们的胃口也是极大,不甘心只是做戚金身边的一个没名没分的师爷。这方面戚金还是得有所防范的。
……
万历二十七年七月,抚顺,一座无名山下。因为形似一个的五根手指所以周围的人也叫他们为五指山。
空中的乌云浓郁得象是被泼了墨,一层层一叠叠地堆集着。
狂风在树林间打着呼哨旋转,一片片树梢在随风摆舞。天边的云层中亮起一道道耀眼的闪电,沉闷的雷声响彻天地。
现在正是申时初刻(下午三点),假如不是老天爷马上就要降下大暴雨了,此时此刻,峰奇谷险、洞室幽邃的高山的景色应该是很美的。
毕竟这五指山素来有北武当之称,山势雄浑,峰险洞幽,怪石突兀,群山拱之。因为山势险峻,幽深静谧,有很多的大型野生动物,所以山上也经常有人遇到大虫,将命丢在了里面,所以留下了那么多的骇人的传说!
什么狐狸精迷人心窍吸人阳气,什么几十仗长的蛟龙冲天而起。
官路边一处山丘上,荆棘杂树纠结,野草山花杂缀,一株不怎么粗大的松树下,树干上,草丛中,石缝里面到处藏着一帮不明身份的人。
这些人全部全副武装,手中持刀,身后背着弓箭,箭壶。各个身高马大,放在现下绝对是彪形大汉。
双臂粗壮,虎背熊腰,浑身都笼罩在一袭黑色的镶铁棉甲下。
山的后面山谷中,数匹高大的黄骠骏马正低着头在吃草,旁边的几个人全部身着黑色镶铁棉甲。
夏天的雷雨来得可真快。就听得“咔嚓”电闪着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如是神魔挥出的一剑仿佛要把天空撕裂开来,随即震人心魄的雷鸣隆隆传来。
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
“嘀哒,嘀哒……”
松树下的雨滴越来越大,空中雷电霹雳仿佛神魔乱舞,从那灰蒙蒙的云层中撒开千丝万线。
为首的一个人身着黑色铁甲,手持硬弓,弓箭的箭镞长至六七寸其形如凿射入极深还难以取出只要被他们射中,就会要了老命。头顶露出青色的头皮,身后辨着一个长长的辫子,后世称为金钱鼠尾辫!
……
在泥泞的道路上,一支队伍艰难的前行,主人乘坐的马车上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图案,有些甚至是蛟龙,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一起拉动,四匹高头大马全部是枣红色,没有一丝杂毛。一看就是西域进贡的贡马,预示着主人的身份不凡。
整个队伍有着上百的护卫,有着火铳,刀剑弓弩,各个人都身披重甲。走路虎虎生风。昂着头哪怕下雨都能看出一股骄傲的劲头。
这些人就是福王朱常洵一行人,到辽东巡视卫所等,一百的护卫就是纸面上整个大明朝最有战斗力的京营,还有数百的辽东士卒。
本来福王朱常洵是想到长城去看看,不巧,出抚顺后不久就开始下雨,所以向来最受万历宠爱的朱常洵哪里受过这等苦,决定先行回到抚顺再做打算。
忽然无数的身着黑色棉甲的人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为首身着黑色重甲的人冲在最前他身后四个士卒。也是冲来个个挥舞着兵器都是拼命大叫着。
“杀!杀!杀!”
数百人漫山遍野从四面八方涌入,有的从草丛中,有的从树干上跳下急冲来,溅起无数地上刚刚积水的水花和泥点。
山下的刚刚还在赶路的队伍都是吃了一惊。不过他们看清几人后不由大怒。
从他们的穿着到头顶露出的青皮,身后郎当着一条金钱鼠尾辫,一看就是女真鞑子,刚刚建州女真努尔哈赤还在向朝廷上贡,如今竟然敢攻击我大明王师。简直不知死活。
他们虽惊不乱在整个队伍牵头骑马的将领的指挥下一边急戴上头盔一边急急往马匹那边退去。
他大声喝令:“结圆阵。”
立时他身旁旗手手中的令旗扬起紧盯着他旗号的各个小队的什长立时向下传递命令道:“变阵。”
随着为首的明军将领的命令,野地上的成一字长蛇阵的队伍合拢随后又慢慢向四边拉长最后变成一个内空外圆的大阵。这个大阵。便是属于中国古时十大阵形之一的圆阵在野地中最有利于防守。将马车围绕在中间保护,
为首的将领就是大明开国的中山王徐达的后代魏国公一脉的当代魏国公的小儿子徐瑞。
这也算是魏国公在对现在的福王下注,虽然整个魏国公与国同休,富可敌国,但是其根基在南京,离中枢很远已经很多年了,此次魏国公就想重回中枢,重建国公的荣耀,一旦福王朱常洵登基,那整个魏国公府就是从龙之功。
徐瑞没有骑兵不能作两翼及后方的保护,不到四十个夜不收他也舍不得拿出去与清兵拼命。一旦这四十个夜不收损失惨重,那么他连最后突围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在缺乏足够骑兵的情况下野地四面布防成为必然。而布下圆阵则是最适合不过了。
徐瑞不算是个纨绔子弟,好歹中山王徐达的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下也多少看过几本兵书,这次来本来就是领功劳的,没想到真的碰上了危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女真为什么这么蠢,要攻击强大的大明国的呢!
在野地中方阵是属于进攻型的阵式而圆阵更节省兵力更有利于防且只要战局得力圆阵只要稍稍展开。又可以成为进攻型的方阵。
徐瑞准备先死死防守等大挫清兵锐气后再转守为攻给那些清兵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徐瑞显然有些高估了麾下士卒的执行力,京营早就已经烂到骨头里去了,平时就到衙门点个卯,欺负欺负百姓而已,边军还好变阵时有条不紊,可是京营这里却出现了喧哗与队伍错乱。
徐瑞看清兵滚滚而来他绷着脸却是迟迟没有下令开火整个圆阵的军士都是悬着一颗心前排的火锐兵更是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终于。在清兵冲过五十步时。王斗挥了挥手咬牙切齿的喊道:“开火!”整个青筋暴起!
令人遗憾的是在如此天气下,大多的火铳都哑火了,只有寥寥二十几杆火铳喷射出来硝烟和铅弹。
许多的只是身着棉甲的女真士兵他们身上冒出了一团团血雾凄厉地喊叫着滚倒在地。弹丸没什么穿透力。也因此破坏力更强他们被铅弹打入体内里面的内脏己经尽数被搅烂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就是前面那些领头身批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死兵马甲们也有六、七人被打翻在地他们冲在最前瞄准他们的人更多。徐瑞使用的火铳质量还很好,因为家里的工匠打造,不敢造假或者以次充好,所幸没有发生炸膛的情况,但是其技术大多还是数十年前的样子,穿透力不足以穿透女真的藤牌,但是弹丸的强大冲击力只要打在他们身上所有力量都要他们的身体来承受被打中的地方。就算弹丸没有穿透重甲他们内中的骨头与内脏还是尽数被震碎。
他们口吐血块一个。个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这些人也不要想活了。
百来步距离从坡上冲下以马匹度不过十来秒时间,后续从山谷中冲出的骑兵很快超过前面的步兵冲到明军前二十多步的距离。
“嗖嗖”。几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几只重箭向明军队伍射来。
那几个清兵马甲果然是征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在这短短时间己有四人取弓在手各自拉弓射出了一箭。
徐瑞避开了当头射来的一箭,但他身后有两个亲兵却是闷哼一声各自胸口中箭自马上滚下沉重地摔到在地几声马嘶声响起。
清军的骑弓、步弓射得都不是很远但他们的箭头又大又沉箭镞用透甲锤点钢射石不卷破甲力强射入极深。被他们的弓箭射中。血流不止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而且他们的箭头大多泡过马粪,上面全是细菌,一旦中箭哪怕伤口愈合了,也很快会感染。最终难逃死亡。
两个夜不收只着皮甲被他们的步弓深深射入正中心口位置眼见就不能活了。
不过这时徐瑞身边的副将,也是魏国公家的家将,大多将门都会自己培养家将,跟随主家南征北战,因为是从小培养极忠心,也不会抢功,这次来的是副将于年,己是冲了上来。他一声大喝,手上的飞斧飞出忽忽声响,一个清兵大声惨叫双手按住脖子鲜血不断从他手间喷射出来。却是副将于年的飞斧切开了他的护脖将他的咽喉深深开。
于年的马匹从清军马匹前冲绕而过身后剩余的两个夜不收紧冲上来隔着十步左右一个对着清兵射出弩箭一个用力扔出了手上的标枪。一声闷哼还有马匹的惨嘶鸣叫。那夜不收的弩箭射中一个。清兵的左手臂那清兵身着暗甲棉甲内包着铁叶那弩箭却是不能深入。那清兵只算受了轻伤还有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