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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杨镐被贬

    内阁首辅赵志皋一大早就在处理着政务,万历皇帝已经十数年不上朝,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全部堆在了首辅赵志皋的身上,但是权利的滋味远远比鸦片还要来的更有成瘾性,就算是现在万历皇帝上朝处理政事,自己恐怕也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吧。

    首辅赵志皋,其他两位阁臣,次辅沈一贯,还有就是朱赓。而朱赓刚刚从吏部尚书到阁老,却是沈一贯一手促成的结果,对沈一贯可谓是言听计从。(有关沈一贯的历史记录,对其均是负面评价,其人结党营私,攀附权贵,首辅赵志皋病死后任内阁首辅,主政期间阴险圆滑,手段强硬,行事霸道嚣张跋扈。后被神宗罢免。)

    二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文渊阁,这里正是内阁的办公地点。

    自从隆庆年间一直到万历七年,张居正任首辅以来,深的皇帝信任,司礼监冯保还跟张居正相交莫逆,所以张居正大权在握,从那开始文渊阁就成了大明帝国的权利中心。

    由于前两天是休沐之期,而朱赓一大早就进了西苑,所以整个文渊阁显得空荡荡的。

    次辅沈一贯对这里很是熟悉,直接带着朱赓进了文渊阁的正殿,正殿两边已经被划分出两片办公区域。

    “这右边是阁老的值房,左边则是词臣和司直郎、阁吏的办公厅!”次辅沈一贯先是指了指右边,然后又指着左边介绍道。

    朱赓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了右边的门口,便看到一张张精致的座椅。布局跟尚书办公桌椅相似,但这里的桌椅明显要更高档。

    正是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着急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埋怨道:“我早吩咐过你,若朝鲜紧急军情,你就速速叫醒我,做事怎么能如此拖沓呢?”

    朱赓不由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阁吏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上台阶来,老头的发髻有些松,显得很着急的模样。

    这便是朱赓第一次私下跟首辅赵志皋见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子头、发髻蓬松、背脊伛偻、那步伐显得很急促,浑身没有权臣的半点威严。

    “他就是首辅赵阁老!”次辅沈一贯凑到朱赓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朱赓面对这大明当今的首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额头留下汗珠,就首辅赵志皋在迈步进来时,朱赓拱手长施一礼道:“下官朱赓……。”

    “你在就好,过来帮帮忙!”首辅赵志皋吩咐一句,便向右边而去。

    “快!看这里面的新奏本中,有没有朝鲜军情的奏本!”首辅赵志皋指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堆奏本,急匆匆地吩咐道。

    阁吏的动作很是迅速,当即就埋头找了起来。

    朱赓迟疑了一下,亦是帮着找了起来。在堆成小山似的奏本中翻找,没想到还真给朱赓找到了,仿佛找到金子般开心的送到了首辅赵志皋的跟前。

    首辅赵志皋有些驼背,但身材高大,一张满是老年斑的脸,将近半尺长的胡子已经雪白,但说话仍中气十足,气色红润,眨眼间看清了朱赓的脸蛋,便疑惑地问道:“你是?”首辅赵志皋当然知道朱赓,但是他倒向次辅沈一贯,结党营私,甘愿为楚党的党魁沈一贯的鹰犬,为赵志皋所不齿,所以有意羞辱他。

    朱赓入阁之前身为吏部尚书,亦是位高权重,管理天下官员升迁,朝野上下甚至有天官的称号,自然在朝会上相互见过,朱赓深知首辅赵志皋不待见自己,但是换大一级压死人,首辅和次辅紧紧一字之差确是天壤之别。只好施礼道:“下官文华大学士朱……”

    话还没落,一个小太监就跑了进来,说有紧急军情奏书。首辅赵志皋自然顾不得朱赓这种角色,急忙翻阅着那份奏本。看完顿时哈哈大笑,几个小太监看见首辅赵志皋大笑,也跟着嘻嘻笑出声来。

    次辅沈一贯疑惑的看着首辅赵志皋“阁老因何发笑?”

    首辅赵志皋将手中奏本递给次辅沈一贯“大胜啊,我军在蔚山大破倭国,侍郎杨镐是个可造之材啊。参将戚金在星洲忘津大破倭国8000军队。也是个好样的呀!”

    次辅沈一贯听到杨镐的消息顿时脸上浮现了笑容:“哈哈哈,国之大幸啊,杨镐有王佐之才啊,戚金也就是个武夫罢了,不当阁老一赞。”看到首辅赵志皋脸色有些不对,复而说道:“小小倭国,弹丸之地,不过是苔藓之敌罢了。给杨侍郎多些时日必能平定倭患。”说着说着发现首辅赵志皋的脸色岂止是不对,都有些发青了。(杨镐与次辅沈一贯私交极好,杨镐也是楚党的中坚力量。是楚党党魁沈一贯的左膀右臂。)

    首辅赵志皋看完小太监送来的奏本后,又看了刚刚朱赓找到的奏本,看完之后被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犹如筛糠。

    原来在蔚山之战,杨镐大败回营,威胁备倭总兵官麻贵不让其向朝廷说明蔚山之败,甚至将大败说成小胜,隐瞒阵亡的将士的数目,并向次辅沈一贯写信求救。

    赞画主事刘黄裳听说杨镐打了败仗,去向杨镐询问今后的办法,如何抵御外侮,对复倭国的应敌之策,杨镐却把沈一贯的亲笔信给刘黄裳看,并且扬扬得意地吹嘘自己的功绩。这幅极度无耻的样子让刘黄裳怒火中烧,就抗言上书讲了军队战败的情况,说杨镐应当问罪的有二十八条,并且弹劾次辅沈一贯同他共同作奸。(本来的历史上上书弹劾的是赞画主事丁应泰,我这里为了凸显刘黄裳的伟光正,他在后续是个非常重要的配角,所以需要一些戏份。历史考究党勿怪。)

    首辅赵志皋将奏本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脸色铁青,紧紧的盯住次辅沈一贯,“你干的好事!”

    朱赓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的资历最小,能够入阁还是次辅沈一贯的帮助,此时在内阁中没有话语权,被吓的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