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茱蒂看新闻的时候,詹姆斯随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等茱蒂。
新闻主播职业化的嗓音在公寓中回荡着,而茱蒂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她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咬出血来也不自知。
片刻后,新闻结束,电视台插播了一段广告。
而此时的茱蒂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她死死盯着电视机,脑袋中还回放着刚才新闻的画面。
那片映染在火光中的地方是来葉崖,火焰和热浪包裹的车是雪佛莱C1500!
她对那辆车太熟悉了,因为那是赤井秀一的爱车。到日本后,他们每次一起行动几乎坐的都是那辆车。
秀的车爆炸了,那他呢?他是不是也死了?
因为警视厅至今未对爆炸原因做明确的阐述,媒体什么猜测都有,也就忽略了本次事故其实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听完主播的介绍,茱蒂甚至以为赤井秀一已经葬身火海了。
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掩面而泣。
秀,秀,你真的死了吗?
詹姆斯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水杯,关心地说:“看你的反应,那果然是赤井的车。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随即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语带失望:“你和赤井是我最看重的后辈,我作为你们的上司和前辈,难道连你们遇到危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茱蒂扬起头,看向詹姆斯。她的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兔子。
“对、对不起。”茱蒂低声道歉,心中的防线终于在这一刻破灭了。
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让詹姆斯成为她的主心骨,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崩溃。
詹姆斯温和地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鼓励。
茱蒂咬咬牙,鼓起勇气准备从赤井秀一和公安的合作开始说。
然而就在话语即将出口的瞬间,昨天赤井秀一临走时的嘱托却适时响起: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件事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了!秀曾经专门强调过这句话!
赤井秀一对他的同事很信任,尤其放心茱蒂的能力,所以像昨天这么严肃的嘱托其实很少见。
茱蒂一下子就被点醒了。
秀会不会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才特意嘱托她“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茱蒂的理智瞬间回拢。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略带失落地说:“我真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赤井突然有事离开,没有告诉我,我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詹姆斯深深地注视着茱蒂,那双平和的眸子直叫茱蒂紧张得浑身冒汗。
片刻后,詹姆斯无奈地妥协道:“好吧,不过你有任何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撑着。毕竟我们是同事,是一个集体,对吗?”
茱蒂点点头,认真地说:“嗯,我会的。”
詹姆斯起身,准备离开。茱蒂立刻送他出门。
不过就在他即将踏出公寓门的时候,詹姆斯却忽然像是响起了什么一般,回头道:“对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茱蒂愣了愣。
“我听说爆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那辆车的驾驶员不在车上。或许赤井早就逃脱了。”
“……”
茱蒂神色复杂地看向詹姆斯,那位老人朝她轻轻颔首,随即离开公寓,并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待楼下响起汽车的引擎声,茱蒂掀开窗帘的一脚,默默注视着詹姆斯的车逐渐驶离。
她的神情愈加严肃沉重。
詹姆斯,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中午,信繁照旧订了伊吕波寿司店的定食,并拜托榎本梓给二楼的毛利小五郎也送去了一份。
毛利小五郎看着手中经纪人送来的爱心便当,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浅野信繁。明明你是我的经纪人,安室透是我的弟子,可毛利事务所却冷清得一个员工都没有!
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浅野信繁啊!!
“那我去丢垃圾。”榎本梓收拾好散落的便当盒和纸巾,笑道,“顺便也上去看看毛利先生吃完没有。”
信繁立刻叮嘱道:“记得劝他不要喝酒,天天喝酒不仅伤肝更伤胃。”
“嗯,你放心吧!”榎本梓提着分类好的垃圾袋,走出了律枫音乐教室。
信繁喝了一杯饭后的清茶,准备靠着椅子休息一会儿。然而他还没有坐下,降谷零那张极具特色的黑脸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信繁被他吓了一跳,一脸问号。
“浅野先生。”降谷零笑得眯起了眼睛,然而这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我记得您应该会易容术吧?”
闻言,信繁的第一反应是装傻。
然而此时音乐教室只有他们两人,装傻显然没有意义,他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降谷零双手合十,愉快道,“请您教我易容术吧,这样更有利于我们的工作。”
信繁:“……”
降谷零的请求太光明正大,信繁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想了想,为难地说:“那个,其实易容的重点和难点并不在于易容的过程,而是成为另一个人后的整体表现。”
降谷零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教学?”
信繁一言难尽:“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
“怎么会?”降谷零压低声音,“掌握易容后,我不论搜集情报还是执行公安的任务都会更安全吧?”
安全这个词终于触动了信繁,他望着降谷零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头。
恰好这时,信繁和降谷零同时收到了那位先生的邮件,邮件上让他们即刻到基地去,要开会。
信繁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安室君,我突然有个不错的想法,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降谷零欣然答应:“正好,我也想试试。”
他们相视一笑,紧接着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音乐教室。
榎本梓扔完垃圾回来后,面对着再次空无一人的教室,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失策啊,失策!她就应该看着那两个家伙!真担心哪一天他们也像冲矢先生一样,突然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不,等等,她怎么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