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讲究细嚼慢咽。”贝尔摩德对信繁的行为表示出批判,随即又身体力行地示范了一遍什么叫细嚼慢咽。
信繁抱着胳膊,冷漠地注视着她。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容貌和气质真的冷艳,不愧是荧幕上风情万种的女明星。她既能扮演好高贵妩媚的明星母女,又能在黑夜中露出豺狼狐狸一般狡猾冷血的的眼神。
即使是现在这样平淡优雅的用餐,随便拍成照片也能当作手机壁纸,远比许多女演员矫揉造作几十分钟的成片更惊艳。
不过对于信繁这样了解她经历的人而言,再优秀的皮囊映入眼帘也不过只是养眼的图片罢了。
“你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好好看看组织网站上的资讯。”信繁嗤笑道,“省的来了日本拉低我的任务效率。”
贝尔摩德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那双水绿色的眼睛带上了些许充满讽刺的笑意:“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反正只要赤井秀一不死,我们三个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波本轻轻挑眉,看向贝尔摩德。
他觉得自己作为跟贝尔摩德一起来的男性——虽然这个“一起”大多是被迫的——就算出于绅士的风度他也应该主动送女伴去住的地方。但是这个女人太危险了,被她认真注视着,波本都会有即将暴露的错觉,要是独处的时候不慎说了点什么东西……那就完蛋了。
如果能拿到这个女人的把柄就好了,再不露痕迹的表演都没有把柄在手好用。
波本纠结了半天,可是贝尔摩德却看都没看他,反而对着信繁主动道:“怎么,我到了你的地盘,你也不送送我?”
信繁纠正:“是琴酒的地盘。”
“嘛嘛,这有什么区别?反正他又不在。”提起琴酒,贝尔摩德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带上了一抹熟稔,“今晚你要不要考虑收留我?”
“不要。”信繁果断拒绝,“我可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他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自觉地拿起车钥匙。
贝尔摩德立即笑了,她抚媚而又狡黠地朝留在原位的波本轻轻眨眼:“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波本莫名地觉得他受到了冒犯,就像是突然被塞了满嘴的狗粮一样。
……
信繁带着刚从波本那里刷到的仇恨值,内心狼狈表面却游刃有余地离开了怀石料理餐厅。临走时他还很绅士地结了账,绝不在这种小事情上欠贝尔摩德的人情。
贝尔摩德挽着他的胳膊,做出一副亲密至极的模样。而这样一对年轻的男女,光从外形来看便已经足够耀眼,一路上不少客人都向他们投来了或赞叹或艳羡的目光。
然而等到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信繁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
他冷声道:“你倒是积极得很。”
“没办法。”贝尔摩德用欣赏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红色美甲,语气轻快放松,“毕竟我这次来日本的任务之一就是配合你的研究,早去晚去都一样。”
信繁想着独自一人在家的灰原哀,原本是不想太晚回去的,但是贝尔摩德这个突然留下的不速之客却迫使他必须加班。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他开着跑车,一路加速,将红绿灯无视到底,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组织在东京的科研基地。
这处外表披着外资生物制药公司皮的研究中心,在其内部隐藏着这个世界阴暗面最大的秘密。
制药公司最靠后的一幢世纪初期的建筑物,即便已是下班后的时间也依然灯火通明。
信繁带着贝尔摩德在大楼中穿行,偶尔擦肩而过的员工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他们中的一些人认出了梅斯卡尔,便会很恭敬地鞠躬行礼,不认识他的也不会对这两个外来者多看一眼。
“管理森严。”贝尔摩德评价道。
信繁丝毫不吝啬地说:“他们的重要性完全不低于你我。”
可以说组织的最终目标正是建立在科研组的努力之上的,行动组、情报组看上去威风,实际上他们都在为科研组服务。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会那么重视雪莉的叛逃,她一个人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赤井秀一身份暴露后,按照组织的作风应该是会立刻处决宫野明美的。然而正是因为宫野志保还在为组织工作,她姐姐才能继续活命。
直到宫野明美自己想要脱离组织,这恰好给了组织一个处理她的机会。只是没有想到宫野志保还是因此选择了离开。
信繁带着贝尔摩德一直走到了地下室,这里的环境格外与众不同,处处透露着冰冷的科技感。四周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孤零零的通风口,唯一与外界相连的大门也靠先进的技术封锁着,没有符合权限的身份信息是没办法进出这里的。
而这间超级实验室的主人正坐在电脑前机械地处理着数据。
他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整个项目的参与者,然而也是这里最没有自由的囚犯。
听到动静,那个神情木然的研究员微微抬眼看了过来:“……梅斯卡尔。”
“晚上好,青木君。”信繁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我带贝尔摩德过来做个测试。”
青木勋的眼中总算是带上了点色彩,给这个毫无生机的身躯增添了些许活力,只是这种活力却不是正面的。
“过来坐。”他说。
贝尔摩德没有可研究员要对她做什么,她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平静坦然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青木勋从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一板冻存管,简单的解冻后,打开其中一枚,将里面的粘稠液体倒进杯子中,递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接过,无视了那看上去就不太美味的颜色和质地,一饮而尽。
“这是最新的成果,据说临床试验已经进行到第二期了,不过我没有参与,也不知道他们提供的报告准不准确。”青木勋熟练地给贝尔摩德戴上各种各样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又取出针管抽血。
整个过程中,贝尔摩德就像是一尊精致的洋娃娃,任人摆布毫无怨言。
信繁随意地翻着桌上的纸质资料:“多久能出结果?”
“完整得要两天。”青木勋将血液封好,“你先稍等一下,一会儿就能出简单版的报告。”
说完他就拿着样品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