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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汉心疲弱

    心燥之余,郑泰忽然陡转心思。

    顷刻之后,这位将府幕僚上前道:“大将军,在下以为…您真的不用为凉州功赏而忧心,不管那董卓做派为何?是否有逆心,他皆为下臣,这是其一,再一虑…黄巾贼乱遗风深重,纵然百官无人上谏,可州地情况如何?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寻大将军的麻烦,除非他们想破坏现有的安稳!所以说…大将军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凉州叛乱的封赏给引到别处,比如京兆府,御卫府?”

    “话虽如此,可是董卓、马腾、韩遂等人皆以汉官附属之名掌令族氏兵马,战力强劲儿,现在战事平歇,如何将其收兵解权当为关键!”

    何进说的心烦,郑泰快速一琢磨,又道:“大将军,你既然把这请功的大权交付旁人,又何需顾忌善后的事?”

    “什么?”

    何进一怔,郑泰近前附耳:“京兆府有令权察百官,汉帝更以内官之位重用,既然张温已经升任将军,有功将赏,这董卓、皇甫嵩何不一并交付京兆府察请汉帝?”

    一句话说的何进心明三分。

    “不错,那阉种张让不是处处与本将争夺?那本将这次就把请功上奏的权力交付给京兆府,介时阉种随意作祟,哪怕闹出再大的乱子,本将也不管了!”

    于是乎,面对凉州这块烫手山芋,何进的躲身,一再拖延,以至于张让、赵忠唾骂不止,但是长安的令报一日接一日,堂堂汉庭总不能放任不管?最终,张让把这事交付京兆府赵忱,饶是赵忱已经看出风向不对劲,因而对于阉种的做派心骂连连。

    “好你个何进,竟然故作张让、赵忠等人,与本府耍这么些把戏!”

    听着赵忱的怒斥,杜畿、邯郸商齐声:“大人,何进鬼祟,张让赵忠夺权,此等不明之际,您贸然行令,只会招惹百官注意!所以吾等请柬大人,速速面圣,以让陛下做主!”

    但是赵忱虽然怒出满面,却仅仅持续片刻便恢复,这让杜畿、邯郸商不解,毕竟二人所言无措,约莫数息功夫,赵忱吐出一句话。直接让二人惊色满面。

    “本府不能那么做!”

    “大人,这可是个火坑啊,如若被何进顶包,万一到时出了什么差错,那大人就是百口莫辩!!”

    杜畿急言,赵忱却坐下沉声:“陛下近几个月未上早朝,乃是陛下已经病了!”

    皇宫,乾清宫。

    汉帝躺在龙床上昏昏沉沉,张让、赵忠二人侍奉在外,当午时的药送来后,张让、赵忠先令试吃官尝过,方才端入。

    “陛下,吃药了…”

    张让低声,汉帝微微睁眼:“阿父,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一刻了!”

    张让与赵忠合力将汉帝搀起,让后才一口一口的喂汉帝吃药,可汉帝仅仅吃了两口,便一把打落药碗:“日日都吃这些…朕厌烦很!”

    听此,张让、赵忠立刻跪地叩首泣声:“陛下,您万金之躯因风寒冲之,若不吃药,怎能好转?陛下,奴才求您莫要生怒!”

    面对张让、赵忠的做派,汉帝到底怒气散了几分,让后好似疲弱的孩童般道:“阿父,朕很累了…朕只想睡觉!”

    “陛下,您莫吓奴才,求您莫吓奴才!”

    连声哀求下,汉帝笑道:“阿父,你与何进斗权,争力袁逢,那时胆子可不小啊…”

    话音陡转,张让、赵忠一怔,可汉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缓了口气,下令:“去起驾,朕想看看母后…”

    “陛下,外面可下大雪了,您这身子万万受不得寒啊!不如让董太后来驾看看您吧!”

    赵忠转腔,汉帝着虑片刻,道:“罢了,阿母看着办吧!”

    再看福寿宫内,董太后正与万年公主看护小皇子刘协,说来也日子过得也快,这王美人已经驾鹤西去半年已久,小皇子刘协在万年公主与董太后的照料下,已然安长起来。

    这会儿下雪的功夫,董太后与万年公主刘忻道:“忻儿,近来陛下的身子日渐不妙,哀家在此有几句话想与你交代交代!”

    “皇祖母且慢!”

    刘忻赶紧一声,待贴身侍女将刘协抱出去后,刘忻道:“皇祖母,父皇他不过是偶感风寒,您如何那样的话?”

    “陛下近年来胡作非为,放纵自身,区区风寒已经数月不见好转,非哀家妄言,乃是哀家心乱也,且灵思皇后那个毒蝎之人与其兄何进日渐势大,如若…如若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皇子!”

    面对董太后的交代,刘忻心情复杂不已。

    这时阉种内侍来传,请董太后去见,于是董太后速速起驾。来到乾清宫,看到汉帝以后,董太后也是心酸疲累。

    “母后…多时不见,您又苍老不少!”

    汉帝笑声,董太后叹息:“陛下,您得快快好起来,否则有些人可是要乱来了!”

    “唉…”

    汉帝哀气一瞬:“母后,其实朕已经令皇亲刘焉、刘表、刘繇、刘虞、刘岱、刘宠等人各安州地,就算发生什么,也有他们拱卫洛阳四界之地,再就是张让、赵忠稳定内府,赵忱父子安掌京师,余者蔡邕、陈寔等名士代令士族清流,最后加上统领禁军的蹇硕和西园校尉军,想来足够压制何进、袁逢之流!”

    冷不丁的汉帝说出这话,董太后心惊不已:“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母后,以往朕妄为胡来,只因朕不甘,现在躺下,日夜思寐着虑后,朕发现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只能心里谋划!”

    “陛下,你能这般想,哀家倒也不说什么了!”

    董太后应声,跟着汉帝又道:“自古无情帝皇家,朕出于乱政之际,不想以后还留下个乱政,可惜士族尾大,外戚难控,唯有内官家犬可用,但是内官家犬无名,终究上不了台面,母后,如若…如若朕真的发生什么事,请母后代领辅政,与灵思皇后合样协儿、辫儿,不然的话…何进定然有所触动,士族也会寻风而起!”

    话到这里,汉帝突然转腔:“母后,您说朕乱来了这么些年,到底应该不应该?”

    沉言入耳,董太后无言可对,就算百官士族在此,怕是也无人可说,毕竟汉帝终究是汉帝,他乃万人之主,试问主子想做什么?哪怕错到不可理喻,身为奴下的臣子,又能说什么?当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