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老哥去陈国求请,我相信他会有所获,所以你们带走半数精锐,不外乎一来可战,二来可退,三来更能在荥阳立威,拖延嵩山贼头来袭叶城的时间,只要有半个月,以张郃、朱灵之才,足够在民团中重新整备出一支人马,那时就算咱们没有攻击之力,可也足够自保!所以说…叔至,曼成,此番出营嵩山贼人,看似小爷我昏头乱为,实则是给咱们自己留后,加之你二人生性沉稳,内有暗勇,所以才让你们去做这件要命的战事!”
眼看赵范几乎把东府的家底交出来,陈到、李典自问心潮涌动。
仅仅瞬息,陈到、李典跪地:“公子如此看重吾等,吾等必定功成名胜,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看重二人这般模样,赵范使劲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李典、陈到二人率领步骑两千离开叶城,跟着吴继向荥阳赶去。
立在城头,赵范远望‘东府’‘赵’字两面大旗,直到旗帜消失无影,他方才转身回府,结果还未入门,田丰、娄骏、任峻三人匆匆奔来。
瞧其模样,赵范知道户曹任峻将粮草调动的事告知田丰这个头了。
“公子,您怎能这般做?你是在拿东府营的两千将士姓名和叶城的安稳在赌!”
面对田丰的强声,赵范缓息抱拳:“田老哥,有啥子话回屋说行不?”
“不行!”
田丰生性刚直,善阳谋正令,以稳妥求胜为重,而赵范这回不经众人思虑探论,独言自行,田丰自然不悦,加上眼前情况非比寻常,一步走错,事关东府及叶城的将来,惹气怒火满腔倒也在情理中。
当然赵范非刚愎之主,他看这田丰的怒面,心中缓和一口气,让后沉面道:“田丰,如若此番事错,那就是老天让我赵范败身,我无话可说!可要是成了,必定能够给叶城带来无法想象的丰果,所以我宁愿赌一把!”
话落,赵范转身入内,田丰气到浑身哆嗦,就差叫唤‘竖子难辅’的妄言。
倒是娄骏眼明三分,他示意任峻,二人齐齐动手,劝住田丰:“元皓,公子既然令出,你要是强行劝阻,只会让公子颜面尽失,依我等之见,为今之计还是等戏忠归来,再做定夺!”
听着二人的话,田丰大口粗息,足足半刻,他才算压住心底的躁动,末了田丰急言:“立刻派飞骑通探戏忠所在,务必让他火速回来!”
撂下这话,田丰转身离去,空留任峻、娄骏二人尴尬无奈。
再看赵范,他回到东府后,稍加思量,立刻传令鲍丹来见。
不多时,鲍丹入府受令:“公子有何事出?”
“仲允叔,方才小爷我擅自做主,应下了荥阳的请助,已经派出半数东府兵甲出击…”
鲍丹听到这声,直接怔住:“公子,您说什么?半数兵甲?在这等关头下,各郡县府司皆奉令出兵剿贼不假,可实际上那些人都在自保,咱们叶城刚刚安稳几日?您这直接派出半数的东府兵甲,万一有个闪失,叶城该怎么办?”
或许是有了田丰那茬口的叫嚣,现在面对鲍丹的急头白脸,赵范反倒平淡许多:“仲允叔,您老吃过的盐比小爷我吃过的饭都多,这些小风小雨,您心里肯定有数,再说了…鲍信去汝南请令出威袁术,如此做戏必定能够助戏忠请助陈王,所以我才这么做,当然…我找你来了是想求你一件事…”
眼看赵范说的透心,鲍丹身为下官,自然不能太过多嘴,否则就是逆上。
于是鲍丹缓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急躁,道:“公子请讲,只要在下能够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甚好!”
赵范心平三分:“您身为鲍氏掌主,现在叶城的官绅名望都在寻风,我希望您能够开府放出些许私奴健仆,辅之民团交付张郃、朱灵操训,这么一来,短时间内叶城就能再组建一支战备力量,纵然不能出击,可防贼来攻也是足够,否则单单靠民团那些流民灾人,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不对头,他们必定会鸟兽群散!”
听此,鲍丹心燥三分,先前鲍氏已经带头奉令赵范的聚资财数余官绅名望豪强,现在又来这一招,鲍丹当真不愿。
可赵范也看出鲍丹的心意,一息转念,赵范起身,快步至鲍丹面前:“仲允叔,您老是个英杰,目明心透,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接连拿叶城的官绅名望豪强开刀,可是仔细想想,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如果…如果这次贼乱四野难平,汝南府又高望无动,不等陈国救兵赶来,这叶城怕是要玩完,那时尔等府门又将立何?”
“这…”
鲍丹仍有犹豫不定。
饶是赵范知道趁热大铁的俗理,他上前近身,目顶鲍丹,不容这位司曹躲闪丝毫。
“仲允叔,您老是前辈,当初在长社就是因为厌恶王沈那等故作谋私之流,方才迁族,现在危起州地,浮屠百姓,我赵雍瑞身为汉臣官吏,纵然无高才远志,可也知道凭力保民,安康从道,所以说…只要仲允叔这次能够代为领头,作风与叶城的名望官绅豪强,待过了这茬,叶城必可兴盛成名,堪比汝南府、陈国地,那时你等也名威功绩加身,岂不是快事!”
话到这里,赵范接连三躬拜礼,鲍丹更是被赵范说中心思,须臾不过,鲍丹咬牙:“罢了,公子,在下从您之令!”
“多谢仲允叔!”
赵范连声道谢,鲍丹也不拖沓,速速出府,回到司曹衙,鲍丹寻来武令于禁,一通急言,于禁深感赵范弱中求强的姿态。
“老爷,您可要想好了,赵公子这一手是在赌,如果胜了,叶城短时间内能够聚力兵出,足以抗贼,可要是赌输了,整个叶城的官绅名望豪强都会联名排斥这位洛阳高官,那时外有汝南顶立,内有强乱连连,他赵公子就会失去立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