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其后百名李家骑人纷纷弯弓搭箭,随着弓弦嘣颤,明晃晃的火矢飞速离去,也就落地瞬间,李典看到五百步外的人影群列,于是李典沉声:“发号,示警!”
当呜呜的号角声传出,王朝这些贼兵心里一颤,有些人想要驻足观望,可其后的王朝亲率亲信喽啰强逼出战,这些贼兵只能硬着头皮上,但官有防,贼无力,这么一比较,王朝的探敌袭击就如微尘尔尔,吹之即泄。
在贼声快速逼近,李典防备列骑时,张郃等人护着赵范来此。
赵范望着远处火引定位箭前后的人影,道:“看来贼人不少啊!”
“公子,此乃贼兵的前哨,以某之见,后面必定还有大队,不过在下以为…贼兵聚众为胆,分散如蝼蚁,所以要借着这头一招打出气势!”
张郃谏言,赵范道:“战事如何?儁乂你做主便是!”
“公子高见!”
戏忠、田丰也恰逢适宜的顺言,于后,赵范退身两步,张郃转头看向朱灵,朱灵二话不言,领着三十骑冲出阵列。
眨眼之后,朱灵冲至百步位置,隐约不清中,张郃冲李典道:“三百步火引,速射!”
“得令!”
李典领命飞骑冲出,百名李家骑人前冲横列,眨眼之后,这百骑火引连出,下一秒,三百步外的荒野大地突然火光四散,其中更有半数以上的贼人身踏火舌,前后无躲,哀嚎惨叫。
“该死的官家走狗…”
王朝可没想到干冷的土地会突然冒火,殊不知他们走过的野地早已被火油浇盖连接,加上五十步一聚堆的火石,最后盖上由流人灾民捡来的柴草干尸枯骨,那火力宛如炼狱烹油锅,让人畏惧之余心生哀死。
“大火…快逃,快逃!”
冷不丁的身陷火海,王朝麾下贼兵哀声叫唤,凄惨如鬼,加上东风呼啸处在下风口的王朝等人根本无可躲避,除此之外,以朱灵为冲击刀锋的强战骑队更踏着火舌袭来,当然为了避免战马受惊,朱灵这三十骑全都蒙马眼、套马蹄,加湿布裹身,宛如水鬼勾魂索命。
“贼兵狗畜,安敢来袭吾家公子?速速受死!”
怒吼中,朱灵飞骑冲入火群,一杆青锋枪左刺右挑,只把所经的贼兵当做枯枝败叶,送往阎罗大殿,其后,三十骑左右分列成雁羽阵,凡受冲贼兵,或被战马踏死,或被长刀斩首,夺命于火海内。
“不准慌,不准乱…狗官就在眼前,给老子杀!”
事已至此,直愣脑袋的王朝还想着波才的命令,强势威压,可惜人莽无能,从者无种,在火海席卷的灼烧中,所属贼兵已经溃散,除此之外,朱灵冲骑百十步,一眼看去乱中舞刀的王朝,于是乎,这位死心眼的贼兵首领连一合都没有撑过,直接被朱灵枪捅探月式挑飞马背,继而摔落在烈火中,也正是王朝毙命,这千余贼兵直接一哄而散,其中未能逃离的全都跪地求饶。
半个时辰不过,朱灵押着二百余名贼兵从西南角的火舌口子处撤出来,在请命赵范后,朱灵道:“公子,这些嵩山地界的贼种生性狗畜,留之祸害,不如全杀了!”
对于这话,赵范心动三分,正要开口准令,贼兵列内跪出一人。
“大人饶命!”
听声细看,赵范冷笑:“你这狗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求饶?”
“大人,吾等是走投无路才从了嵩山贼群,现在来袭击您,也都是渠帅波才的命令,吾等没办法啊!”
哀声还算有理,可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赵范定然不会三言两语就心动,一息缓气,赵范转身冲张郃道:“贼兵已败一合,其后必定还有攻势,你等速速布防,待他们来之,再行火攻!”
“在下遵命!”
张郃领声欲走,结果这求饶的贼兵道:“大人,吾等前哨惨败,后阵来攻,必定大势,公子行火攻,肯定会有疏漏,若有人相助,方能大成!”
一句话说的赵范心生好奇:“你这贼人真有意思,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反投,简直就是背上反骨的二五仔!”
不成想身旁的戏忠低言:“公子,方才火攻灼天,嵩山方向必定有所动,接下来再行同计,怕是有误,倒不如探探这贼种,控其心,收其力,用其便,如此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于这话,赵范快速一思量,上前道:“贼儿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像贼人所言,给小爷一个饶你的理由!”
听到这话,求饶的贼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迹,道:“大人,小的胡才,豫州中牟人氏,先前寒冬贼虐,小的一家五口全都饿死,无法之下,小的才投了贼寨,现在王朝头领不听小的之言,受死烈火中,那是他咎由自取,可吾等不过是被世道所逼的苟且种,若有命活,决不愿意再做贼!”
“你说的倒有几分理儿!”
赵范似乎一句,胡才赶紧叩首:“大人饶命,只要吾等有活,必定不会再从贼道!”
一句话说的身后跟声,赵范瞧着那一张张乌七八黑的可怜像,到底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也就同时,戏忠道:“贼人,你刚才说…打算相助吾等,以拒贼兵,这事怎么个意思?”
胡才揪住救命稻草,赶紧连声:“大人,小的是波才渠帅座下前寨大头领王朝的头目旗令,现在王朝败落而死,前寨溃兵必定会把消息带回去,如果大人愿意,小的可以当做内应,反身通传后寨的弟兄,介时把那些人带入火圈内,大人一令齐出,必可重创后寨攻势,如此一来,渠帅心有顾忌,拖战缓行,大人您就会有足够的时间传令四周郡县来助…”
虽然胡才是个贼人,可他所言句句有道,这让戏忠有三分赏识,于是戏忠冲赵范低声:“此计可用!”
“戏老哥,你莫开玩笑,万一这贼狗反水,那咱们…”
赵范还是有所顾忌,奈何戏忠观人很准,他低声道:“此人虽是贼,但观言行语,匪气稀薄,想来之前出身良家子弟,所以若有活路与之,他必定不会再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