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羊秘派人去告同为搜捕的廖景,临村小道方向,廖景得知这个消息,当即带着赵氏庄园的人飞骑奔来。
反观唐周,他回到自己的窝棚后,坐立不安,偶然扫眼脚边茅草床下的银钱包裹,唐周心里波澜翻滚,如流滔天。
“不行,我不能这么等死…否则当初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思绪飞速起伏中,唐周忽然眼前一亮,旋即他将自己的钱银包裹藏进茅草床的地坑洞里,让后使劲往里面搪塞茅草土块,只把坑洞埋的严严实实,唐周才松了口气:“事已至此,与其被人拿着脖子走路,不如赌一把,来个先声求活!”
带着这般想法,唐周大大咧咧的出了窝棚,来至街道上,左右转头看去,那团练县兵正在羊秘、廖景的带领挨家挨户的搜查,唐周深吸一口气,小跑上去。
“大人…小的有要事相告!”
呼声脱口,羊秘、廖景转头看来,也就瞬息对眼,廖景立时变色:“就是这个孙子!”
一腔扯呼,左右的团练如狼扑上,只把唐周按在地上,廖景更是上前连连脚踹,大骂不断,那股子暴揍可把唐周打的不轻,几乎把脑袋给扎进雪地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要事相告,小的要见羊大人!”
听到哀声,羊秘抬手拦下廖景:“廖兄,这事自由家父和赵公子定论,你我还是莫要多为!”
面对羊秘的拦身,廖景喘着粗气:“这混账东西两面耍滑,若非族兄有令,爷一准宰了他!”
于后,羊秘、廖景将唐周带到县府,羊续瞧之,直接道:“立刻将此人押往京兆府,不得有误!”
唐周一听,有些懵,以他的想法,起码羊续老儿得审问几句,他借着那股子劲嘟囔一番,让后给自己搏些筹码,现在倒好,羊续连句啰嗦话都没有,等到唐周感觉情况有些打茬,准备开嚎时,廖景已经将粗布缠到他的嘴上,以此打消唐周路上放瞎屁的机会。
只是廖景从令廖化代赵范传来的暗令,虽说廖景、羊续这边得老天眷顾,轻松抓到没有脱逃的唐周,可同样的…朝堂局势大变,阉人作祟生乱赵府的风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更为甚者,有些人已经悄悄的出手只等抓住这最后的果实。
何府。
何进与众从吏商谈议事,那何进一通话落,郑泰先声道:“何大人,眼下赵府借由京兆府、卫尉府中府司、羽卫阁宫掖门府司的力量直顶阉人,此乃大势相斗,大人可从中寻机,一举迫退阉人,收服赵府父子,以拱其威!”
“公业,你之言正是本将之想啊!”
何进沉沉笑语:“早在迎礼之后,本将便命长史王谦去盯梢京兆府的肃清令行罚,以其捉罪黄巾道的借口,必定能够让一大批官员心慌不定!”
话落话起,长史王谦赶紧起身:“何将军,下官按照你的命令行事,从那黄巾贼道入手,已经买通京兆府府牢的牢吏,得知其关键人物除了马元义外,还有所谓的信使唐周,先前赵府遭人暗算,后府侍女无踪,赵范明面着羽卫阁宫掖门的将吏相助赵忱行肃清令,实则暗藏一支人马偷偷前往永宁县方向,以捉罪阉人,想来必是唐周,所以下官未经请示,便派人追踪同行,估算起来,这两日便会有消息!”
“安仲,你做的很好!”
何进相当满意王谦所为,一句夸赞,王谦乐的五体投地,这模样可让袁术满面不屑。
只不过何进并不在意袁术的所为,毕竟他只是给袁氏一个态度而已,跳过这茬,何进看向荀攸,荀攸不待提点,便开口道:“何将军,有一事在下甚是怀疑!”
“公达有何虑?可是为本将行事不妥而忧?”
“不不不!”荀攸反声:“在下一直很迷惑近来的朝堂局势,那赵忱父子凭什么能够飞升高位,接连惊破百官眼目?”
“这还用说,自然是他苟且从上,使钱买官!”
府掾王匡粗声。
荀攸摇头:“府掾大人所言差异,纵观陛下之前封赏,以何将军这等大功也不过领职虚位而已,他赵忱连洛阳城的门都没有出,却冒上奉车都尉一职,换言之,这事要么是陛下昏头胡来,要么就是精明之至,念在在下不敢贸然诋毁陛下,所以…”
话不落地,何进、郑泰等人全都变色,就连王谦也感觉确有其理:“公达,照你所言,这赵忱父子升职乃是陛下刻意所为!”
“不错!”
荀攸断声:“既然是刻意所为,那就必有所图,何将军您想想…现在陛下最缺什么?最不想要什么?”
“这…”
何进着虑片刻,随后眼前一亮:“冬节,祭祀,围猎,皇威之行!”
“正是!”
荀攸点到为止:“陛下想要这些…可是百官无人上谏,阉人虽然为内奴,却也不甘心自割血肉以饱腹陛下的享乐傲威之心,所以陛下需要有人来做,在这里陛下不会让家奴阉人张让、赵忠之流冒力身死而不得好,却也不肯屈尊求助清流士,至于将军您这里…殊不知西汉前朝的大将军霍光?”
二字霍光点名关键,可把何进惊出满身冷汗,虽然何进没有霍光那样的出身,可是他有着与霍光一样的身份——外戚,现在自己已经升位前将军,如果太过急促,必定会惹来汉帝的疑心,这么看来,在朝中诸派中,唯有前后不搭,左右不和的京兆府最为合适代替皇帝做脏事。
想到这里,何进心沉三分,末了他道:“公达,之前张让遇刺,现在赵府生祸,这些情况看似不连,实则又有三分搭尾,眼瞅着肃清令就要落底,百官刑罚作祟为何?不日将有分晓,可本将不愿苟且屈身,你意于何?”
“坐观渔翁之利,只等京兆府与阉人对决关键,士族进退不定时,收网成名!”
话毕,荀攸不再多言,可何进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旋即,何进下令诸人,速速行事,务必要把住京兆府肃清令的根底,在赵忱行至关键那一刻,捅上最关键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