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桥蕤比之稳阵三分,聚得麾下精甲二三百,每每挪动十几步,便收拢所掌旗下的散兵,继而慢慢向纪灵靠拢。
待朱灵、张郃汇入陈到的搭救接应阵列中,直接横档右翼方向的冲击后,桥蕤这才疾冲二十多步的距离,散开身前阵列,将纪灵从乱贼中救下。
反观波才,他以弃右撑左,来个弱强转换,虽然没有一击战败官家种,可是看着眼前的境况,他也知道官家因故军阵不统号令,遭到重创。
“弟兄们…杀…杀光那些官种…”
借着气势强硬,波才再呼,彭脱、黄邵、何仪等头领溃败汇聚中营旗队前,稍作缓息,转斗夺名。
这一次贼儿子反扑,那右翼的陈王刘宠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毕竟他相距中营甚远,足足二百余步的距离,加上右翼溃败贼潮的阻拦,刘宠根本无法再寻战机,而左翼的官家受挫,纪灵、桥蕤、朱灵、张郃四将两出无果,皆损兵数百,直到陈到横击接应抵挡右翼,何进前阵中营齐出,袁术本队搏命,他们才算安住脚步。
于后,袁术的本队与何进的人马汇合袭中,波才狂声之下,双方一通拼杀,足足一个多时辰,波才方出令言,率部退去。
到这里,吾等纵观战况,波才虽然没有彻底战胜官家贼种,自己更在嵩北村河道南向野地留下了近万贼兵弟兄的尸首,但那股子豫州黄巾渠帅强战夺机的气势却打的漂亮,反观赵范、刘宠、何进、袁术四队击战,纵然胜了,却损失惨重,没有任何欢呼。
望着贼兵退去的背影,赵范立在战场边缘呆望,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在掌控中的战况怎么突然就变了,难不成真是老天的作祟?还是说自己太过轻信面相笑呵呵的何进大人?
当赵范思量浑然中,直到何进掌令兵来传战功告令,赵范才算回神去见。
何进队前,袁术、刘宠二人立位无动,赵范躬拜,从面色来看,在场诸人各有心思,刘宠立威玩的够狠,着实打了贼人一个狠厉,袁术从风暗处勾连,虽然事半有变,却也得到刘宠的三分赏识,至于赵范…他兵出后援,于战阵计略帮了所有人,却因故急言使得风传不定,现在看来,剿贼监察使何进大人心情浑杂不定。
须臾不过,何进道:“诸位,此番战贼,尔等皆有大功,本官必定如实禀告,为诸位请功!”
一句体面话封了众人的口。
刘宠抱拳请礼,无言可出,毕竟他不会与何进这个暗中对头玩什么把戏,除非他想尽快踏上受人诋毁的罪路,而袁术背后有四世三公门族高名,也不怎么摆呼何进,唯有赵范这个位置尴尬的官家小儿,须臾思量后,他再度拜谢,如此才算挽回何进三分颜面。
是刻,众人各散归营,后从功报可知,波才围杀嵩北村一战,损兵万余,被缚三千,可赵范、刘宠、何进、袁术四人营下弟兄伤亡五千众,其中犹以赵范最为惨烈。
入夜,赵范独自饮酒于西营河岸边,良久之后,他泣声落地,只把颜真、胡车儿看的心酸。
“公子,战事多变,非人可控,您莫伤心了!”
面对这般开脱话,赵范抹泪:“我非伤心,我是恨自己目无高视,没有看透何进的浑人之心,若非他当误战机…若非我心想外力相助,怎会空耗营下青儿性命?”
此话落地,正好戏忠、田丰二人走来,二人听了,戏忠道:“公子能有此言,足见其视长进!纵然营内丧命不少弟兄,他们九泉之下也有知了!”
“戏哥…”
赵范缓声回头,他心有愧意,饶是戏忠笑笑:“公子,战场瞬息万变,纵观古今,唯有可利一切时机的名将者,却无真正操控一切的圣者,眼下贼人已退,某以为…何进哪怕心中暗作太多,这骁骑营战贼平祸的功劳是逃不出位升两阶以上的路子,当然…为保万全,公子最好派人,今夜飞骑启程,赶往洛阳通告你的叔父,以其两面加稳…他何进搞不成太大的幺蛾子!”
听到这话,赵范立时应允,随后他抹着泪起身:“戏哥,你说的对…这次平贼,小爷我功劳卓著,他们谁人敢贪小爷的功,小爷必定给他拼命!”
也就话落片刻后,一骑飞奔出赵儿骁骑营,顶多明日午时前,赵忱便会得知赵范的亲口诉讲的豫州战况,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恐怕连何进都掌控不了。
只不过豫州贼祸虽然在夜幕前平复,可黄巾道的暗祸风啸却一直蠢蠢欲动,毫无可控之迹象。
永宁县。
深夜子时,县中一片寂静,除了每个半个时辰出行街面巡防的县兵、团练外,连只耗子都没有。
子时一刻,县府的偏院内,西厢房旁的柴屋内,一抹灯光亮了起来,寻光入内看之,乃是唐周这个孙子在木板床前翻腾。
“该死的…老天你莫不是与老子作对,怎地处处生麻烦!”
唾骂中,唐周心乱不定,可以说…他前脚被薛彪夺命,后脚脱生还没有歇口气,廖景那等青岁勇儿们便把他送到府衙,羊续瞧见去而复返的暗作半道的江湖浪子,心中有疑之余,还在故作利用,这唐周空口白话胡咧咧,却没有钱银到手,只把他给刺激的心贪乱神。
燥动中,唐周胯下尿意来袭,于是他起身往外走,由于住得是柴房,门外没有什么差人守门,他直接溜嗒嗒的来到茅房,刚刚解开裤腰带放水,唐周忽然听到院中一阵动静,唐周心惊,还以为是羊续改变主意,要听此廖景那些人的暗告来弄死自己,便提了裤腰带趴在茅房门板后,向外张望情况,也待时机。
院内,几个黑衣种抄刀摸索,眨眼不过,几人来到柴房前,那当先的黑衣种轻轻推门,没想到门开的轻松,却无唐周的身影,这让黑衣种怒声:“消息不是说那混账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