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赵忱知道自己的位置,更清楚自己在洛阳城中安身立命的依仗是什么,因此,面对赵延的耍笑,他除了陪声外,并无二话。
不多时,二人转道商栅栏。
闻着那股子酒香,赵延道:“季雍,今个的朝会虽然有浪头打脸,可是你干的漂亮…兄弟我佩服,来,咱俩去喝一杯,助助兴!”
“公辅兄请!”
赵忱礼为先,赵延大摇大摆的进入酒楼。
雅间里,二人酒过三巡,氛围明显欢快不少,可赵忱却心中有数,趁着赵延在兴头上,赵忱道:“公辅兄,有一事…公辅兄想来听说了吧…”
“什么?”
“吾儿雍瑞被京卫阁羁押的事!”
赵忱直言相告,赵延立时笑道:“原来是那小子的事…老子知道!”
“公辅兄,小儿初来乍到,行事莽撞,就算是小儿得罪了京卫阁,可也不至于从京府中拿人,将其给押到京卫的牢房吧…”
听此,赵延笑笑:“季雍,你这说的什么话?京卫、京府同出一家,自家人发生嘴角斗斗气,太过正常了!这事你放心,回去老子就命人放了雍瑞,不过有句话咱也得说下,那些朝臣可一直盯着咱们,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雍瑞,切莫让他犯浑,不然自己人斗起来,只会让外人捡了便宜!”
“公辅兄说的是!”
赵忱默默应着话,以为赵范的事足以落声。
奈何古训先言更迭不变,那赵延就算是御林府的阎王爷,可京府、京卫的小鬼却难缠至极。
当赵延、赵忱各自离去后,赵延传话京卫阁,赶紧把赵范放了完事,奈何刘震这人不知从那旮旯的风槽里听到赵府财资深厚的消息,借着眼下卖官鬻爵的风气,刘震心有暗想,故意下狠招,以赵范为猪腿肉,狠狠宰上一刀,可是他没那刀把子力气。
故此刘震再去寻兄长刘勋。
“大哥,那京府的赵家小子在商栅栏处有两家商铺庄,愚弟以为,不妨借着这事狠狠敲他一笔,也好给咱们自己铺路用?”
对于这话,刘勋皱眉,想来在考虑其中的利弊。
“这事有些过了吧…”
刘勋道:“我听闻御林府的赵延已经放话,尽快把赵范给放了…”
“大哥…这么好的机会,您就没什么想法?”
刘震话里有话,刘勋犹豫不定:“这…”
“大哥!”刘震接连劝声:“那郭典当初与你有同伍之情,况且此事他已经得罪京府,以愚弟之见,所得好处分他一份儿,他没理由不做,再说了,京府、京卫是一家,赵延也说了,不准这事闹的太大,愚弟不过是借机狠狠整那孙子一回,其它也没什过分之处,若是京府不给脸,赵延都不愿意!所以愚弟以为…这事利大于弊!”
最终,刘勋在刘震的撺掇下,贪心为重,再度下令给郭典,务必把赵范袭斗安防棚屋的罪给落实,如此一来,赵延下令京卫阁放人的话自然不顶用。
赵府,赵忱书房内,原本从身盖勋的笔吏使田丰此刻转而从赵,对他而言,这可真是转了一大圈以后,再度进入赵家的门。
除了田丰,还有张温、韩志、杜畿、邯郸商等人。
赵忱揉着两鬓,道:“雍瑞的事到底如何了?”
韩志上前:“回大人,赵侍曹他仍旧被京卫牢看押!”
“雍瑞何时能够出来?”
对此,韩志哑语,田丰缓息片刻,道:“赵大人,侍曹他行事糙莽,被京卫的人寻到疏漏,丰听说一些消息…那郭典已经对其落案下罪!”
“放肆!”
赵忱愠怒暗起:“郭典算什么东西,区区京卫阁的司兵参军,就敢对京府的人指手画脚…他未免太狂妄了!”
见赵忱火起,张温犹豫道:“大人,下官觉得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吧…也难,明明赵延大人都发话了,他们还敢这么做,想来肯定有外力作祟!!”
“武卫郎中府,左府司京兆虎牙都尉,刘勋!”
杜畿从旁接声:“赵大人,下官已经探清其中的情况,乃是京卫阁的卫士令刘震暗请其兄刘勋发令所为!”
“刘勋!”
赵忱琢磨一二,让后起身:“韩志,你去京卫阁寻张猛,就说本官有请!”
韩志奉命离去,借着赵忱冲田丰道:“田元皓,盖勋在任,你为笔吏使,盖勋既然离去,以你之才,身为笔吏使有些大材小用,即日起,你继任司马直的位置,领司录参军!”
冷不丁被提拔,田丰有些意外:“赵大人,您这是…”
“雍瑞这事…你给老夫鼓着劲去做!”赵忱话意沉狠,田丰皱眉,半晌,他才抱拳:“下官尽力而为!”
至此,赵忱已经大致安排好,加上今日朝堂叩首几乎把脑袋磕烂,因而他身躯疲惫不堪,早早的躺下歇息。
田丰等人各自离去后,邯郸商与杜畿道:“杜大人,照此看来,赵侍曹的事…只怕还不妙啊!”
“谁人知道呢!”杜畿也惊蛰与京府变化之快:“既然赵忱领代京府,这事他不出头,谁人出头,倒是赵公子所言的流民灾人聚众于庄园、暗察道徒的事怕是要搁置下来!”
“某以无心管那些!”
邯郸商很是反感京卫阁的行径,以其官家之名不做官家事,他们又何必费心费力去做些下贱的活,如此一来,杜畿、邯郸商把注意全都放在赵范的罪事上,反观唐周、马元义等人,在唐周的贪心下,马元义就像个猪头一样被唐周牵着走。
城西民坊街的宅院内,马元义早早离院,唯有几个道徒弟兄看押唐周。
唐周冲几人笑道:“几位兄弟,这日子越过越差,就没什么想法?”
“信使大人,我等奉命行事!”
“老子知道你们奉命行事!只是你们甘心这样天天为了个天道大义的虚无玩意儿过活?你们就没想着给自己弄些银钱,保着后半辈子安身立命?”
唐周浑人出身,清楚这些底层汉子的心性,几句话落,加上时隐时现袖囊中的金锭,这几个道徒哪是唐周的对手,不多时,便被唐周给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