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贾氏离开后,郭援大步进来。
“舅舅…”
看到这个外甥,钟繇道:“日前的事有劳你了,若没有你相帮,某真不知道那些贼人会闹出什么差错!”
“舅舅言重,咱们都是一家人,谁人敢乱来,外甥拧断他们的脖子!”
郭援笑声粗气,犹豫一息,郭援道:“舅舅,您看外甥也来洛阳几个月了,这入仕的事…您老给操操心,再说了…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就在府上白待着,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回长社县呢!”
听出郭援的深意,钟繇思量片刻,道:“此事我会好好考虑,你暂且莫急!”
“外甥全凭舅舅吩咐!”
郭援也知道近来钟繇事多,来此仅仅提醒,并无强求之意,随即郭援离开。
院中,钟演坐在石桌前喝闷酒,对面钟进气声不断:“娘的浑人…那些个阉人走狗当真可恶,别给老子寻到机会,否则老子一定斩下他们的头颅!”
结果话音未落,郭援走来。
“三舅莫急,眼下时机不再咱们这,待事平风转,我与三舅一同出手,保准料理下那些走狗种!”
对于这话,钟进转头看去,郭援大步走来,钟进也算是半个武夫,与其和钟演这个文士秀才对牛弹琴,倒不如和郭援一同外出饮酒解闷。
故而钟进起身道:“子安,随我出去痛饮几杯,解解这两日在京府牢内的晦气!”
“全凭三舅吩咐!”
郭援笑笑,与钟进一起离府。
阳春酒楼。
赵范与糜威在风字阁里笑声畅谈,胡车儿、颜真与糜威的家奴在隔屋里大吃大喝,不知道还以为几头猪再拱圈门呢。
“糜兄,你此行回徐州,路途遥远,可要小心!”
赵范恭杯:“若有需要,某这就想法子给寻些官家人从行护卫,以保你平安?”
“多谢赵公子好意!”糜威笑声:“虽说此去路途不近,可我也不是第一次代为家族行商,快则半月,慢则一月,这趟商事便会彻底结尾,介时公子有空,可来东海郡寻我,我必定高迎您!”
话里话外都是尊敬,赵范心乐,糜威也心畅,可以说二人当真性情对味到极致。
待二人喝空数瓶之后,糜威已经有些头晕,赵范瞧之便道:“糜兄,时辰不早了,咱俩已经喝够数,你明日还得赶早去汇合商队,还是暂且打住,今快歇息吧!!”
赵范给话,糜威笑声:“全凭公子做主!”
于是二人起身离开风字阁,胡车儿、颜真及糜氏家奴赶紧跟上,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从楼上下来,向外走去。
只是在酒楼公厅门堂处的独间内,郭援与钟进也在痛饮,三五杯烈酒下肚,钟进脸色泛出闷红,且钟进定力甚差,借着酒劲道:“那些个混账狗种,仗着几根尖牙叫嚣寻事,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三舅说的对!”郭援从声:“只是这事得等机会!”
钟进点头,随意扫眼外瞟中,钟进突然一怔,旋即起身大骂:“京府走狗畜生,哪里逃!”
一声扯呼把郭援整的有些蒙,不待他反应,钟进竟然拎起长凳奔出独间,向着酒楼公厅门庭处的一行人冲去。
那赵范揽着糜威前后出门,冷不丁听到呼声袭来,他还以为是谁人耍酒疯,随意扫眼身后,结果看到之前揪罪挑事的钟府子弟钟进怒气满面冲来。
仅此一瞬,赵范目瞪变色:“格老子的玩意儿…你奶奶个腿儿的什么时候出来了!”
叱声相对,却顶不住满身酒气的钟进。
但是胡车儿、颜真二人紧随其后,哪会让钟进这个士家子弟在眼前放肆,况且糜威的家奴们也都不是白菜蠢货,在钟进冲出独间的一瞬间,那些家奴已经做好御敌搏斗的准备。
“走狗畜…”
钟进大呼抄凳子砸来,可‘生’字不落地,胡车儿、颜真左右齐出,两拳落腹,钟进噗的喷出一口酒渍,随即后仰倒去。
“弱种浑人,敢在老子面前放肆,简直…”
颜真从未把钟进放在眼里,故而傲然出声,结果同样话不落地,青汉郭援领着数名钟府健仆冲来。
“粗野匹夫,欺伤某三舅,当真把某视于无物!”
郭援声粗如雷,大拳携风落下,颜真抬臂抵挡,却猛然感到一股子蛮劲。
“好家伙…有几分能耐!”
颜真顿时来了精神,一气冲心,便和郭援打在一起,而胡车儿面对数名健仆,接连抄手挥臂,拳出脚至,几下破开道路,护送赵范、糜威离开酒楼。
京府内,杜畿与盖勋面对而坐,由于探查赵府没有什么明显的结果,他只能和盖勋商议。
说话中,府吏匆匆来报,言曰阳春楼发生乱斗。
对于这等小事,盖勋道:“区区琐碎,何需来报?直接传话韩志,让他去处理!”
奈何府吏犹豫一声,继续说:“大人,乱斗的两方乃是京府议郎赵忱之子赵范!”
“什么?”
盖勋一惊,明显色变:“怎么又是赵府!”
“还有尚书郎钟繇的三弟钟进,眼下听酒楼掌柜来报,钟进伤的不轻,生死无卜,钟府的健仆已经围堵酒楼两侧街面了!”
事到这里,杜畿急声:“大人,下官这就去看看情况!”
酒楼后巷处,胡车儿、颜真二人于糜威的家奴合力抵挡面前的钟府健仆,那郭援不是颜真的对手,过招不过十合便败下阵来,可钟进倒地吐血不醒,生死不明,郭援惊怕怒急,立刻命人去府上告命。
不多时,管家钟固带人赶来,几十名健仆直接把酒楼后巷两道封了,原本胡车儿、颜真能够轻松护着赵范离开,可现在又掺和进糜威,赵范不忍丢下糜威,一个拖身,自己算是无法离开。
当郭援带着健仆冲斗颜真、胡车儿等人时,杜畿带人赶到,一声呵斥,双方这才停手。
“凡乱斗者,全都带回京府!”
杜畿发令,无论钟府的管家如何厉声,还是赵范耍贱求声,这杜畿通通不应,无法之下,赵范只能借着受缚的机会,让糜威的家奴趁乱脱身,回府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