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令有些为难:“他们当众作乱,只怕…”
“大人,你看这…”
瞧见县令的模样,赵范心思急转,迅速掏出几串大钱。
那县令见了钱串,面色稍变,似乎在犹豫。
但是赵范不要脸的风格立时开演,只见赵范袖子一撸,脸上开花,眉眼弯弯,胡咧起来:“大人,实不相瞒,我此行也是奉了叔叔的命令,来常山求学,他老人家说,等过几个月,就让我去洛阳参加举荐入官的选拔…”
听到这话,县令眼睛一亮:“你叔叔?他是何人?”
“我叔叔在长安的当值,具体位何?我不太方便说…嘿嘿…请县令大人见谅!”
赵范笑笑,一副故弄玄虚的贱样。
县令想了一会儿,暗自估量:‘真定县的赵氏作为官绅户,也算小有名气,以其之力,族氏中有官在洛阳当差,想来也不会太小,这个礼若是给了,日后兴许还会有所助力…恩,还是卖他一个面子罢了!’
快速思量后,县令缓了口气,冲赵范笑笑:“也罢,本官与你通融方便就是了,但请赵公子记着,此等当众作乱的事情切莫再为,否则有损族氏颜面不说,一旦碰上严查刑罚,那后果可紧要的很,不是谁都能像本官一样给公子开面的…”
“多谢大人提点,小的一定谨记!”
得到县令松口,赵范立时胡咧应声。
随后赵范来到班房,拿着县令的批文轻松带走颜真及数名家丁。
只是在班房里带出颜真等几个家丁后,那颜真却留步赵范,低声道:“少公子留步,在下有一言,想请少公子考虑!”
对此,赵范面露狐疑:“咋的了?颜哥,还有事?难不成你喜欢在这待着?”
“不不不…”颜真赶紧应答,只不过他还是犹豫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在下想请少公子出手相助,帮那义士汉子一把!”
闻言,赵范脑子一转,继而扭脸看向班房里独自静坐的朱灵。
这朱灵良人贫户出身,此番阴差阳错生事被抓来,若是无人保举,没人送钱疏通,只怕三五十多日内脱不了身!
方才颜真与朱灵相谈甚欢,所以他心有善出,想要帮帮这个陌路的英杰之人。
此刻,颜真吞吞吐吐的说出心话,原以为赵范会多加考虑一番,再做定夺,毕竟关乎钱银和名位的事,可谁成想…赵范盯着朱灵看了三五息时,突然笑起来。
“大哥,原来是你啊,刚才在饭馆就是你帮咱挡了哪个混蛋一拳,这个好我可记着呢!”
虽然赵范不识得朱灵,可浑人方悦试图料理自己时,这个朱灵确实出手相助,免去他的皮肉苦,此时再见,赵范心善示好,全无丝毫的推脱不关之意。
一语说开后,赵范理了理衣装,来到班房牢门外,故作模样的冲朱灵作揖道谢。
那朱灵瞧此,赶紧起身:“公子礼重,在下朱文博,不过是乡野粗布之人,万万不敢当公子之礼,细说来,公子受惊因原还是在下,请公子见谅!”
这朱灵虽出身贫苦良人,可少时念过几年私塾,还算懂理明义,面对赵范这等绅官子弟的答谢,他毫无托大之态。
反观赵范,他本就对朱灵有好感,加上颜真的提点话,赵范立时打定主意,不能把这样一个江湖好大哥留在班房吃苦。
稍稍缓息,赵范一脸贱贱的模样奔到班房捕头面前。
那捕头也是个人精,早就看明白情况,但是越到这种时候,他越得沉住气,那样才能搂点好处。
但瞧捕头眼神虚晃左右,根本不瞧面前的赵范,可赵范也是脸皮厚比猪皮的主,他咧着大嘴,使劲冲捕头笑,捕头没法,只能先开口:“公子,你这几个意思?县令大人给你的文书可没有说全部都带走啊!你莫要让我等为难!”
“嘿嘿嘿,大叔,你这么大气成熟潇洒的爷们,还计较那么一点小细节干啥!县令老爷就是个披文落笔,走几个人,还不是大叔您说的算嘛!”
赵范深知好话当钱用,在他嬉笑不断中,手里更是攥出一串钱子使劲往捕头的腰带里塞,如此一来,捕头只能尴尬的笑笑,闭上一只眼,背过身去,任由赵范把朱灵的班房牢门给打开,领人离去。
出了县府后,朱灵立时拜谢赵范的恩情,可赵范却先一步拜他。
“大哥,没你出手,我估计这会儿已经咽气了,所以说咱俩谁也不欠谁,扯清,扯清啊!”
赵范的说话方式明显让朱灵不适应,在朱灵尴尬直笑的同时,颜真道:“少公子,朱灵义士也是前往常山寻人的,细算来,还能够和咱们一路!”
“你也是去常山?拜见我龙哥?”赵范先惊后喜,还以为遇到同样的云迷了。
可朱灵听之蒙神,缓了好大一口气,才道:“公子所言,恕在下愚钝不明,在下只是听闻常山有一武道高人,身手了得,所以想来寻寻…学些武艺,也好日后出仕…”
这朱灵言慢语沉,可赵范是个急性子,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探手撸袖子:“不是龙哥也行,反正都得进山,你这么厉害,加上我颜哥,一块走,我安心!”
赵范直接给朱灵定下主意,如此的擅自做主和居身小傲骨的地主态度简直让朱灵哑口无言,末了朱灵看向颜真,颜真则投以‘慢慢习惯’的眼色。
路上,颜真驾着马车,朱灵与赵范同乘,从心而言,朱灵没有想到赵范会这样礼待自己,虽然赵范外表给人放荡不羁,似有混种浪荡相浊之意,可一旦接触后就会发现,赵范十足的性情中人,凡事以通畅为主,唯有胆怯和失礼言风行径让人颇为不适应。
但朱灵受恩于赵范,他也不好说什么,因此一路上还算通畅。
离开常山镇,赵范、颜真、朱灵一行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总算来到常山南山脚下。
望着巍峨连绵的山林,赵范一脸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