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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对沈白这话有些不太满意。
“二哥,这话就是你就不对了,好歹也是当今的太子,且对咱们也是礼遇有加,你如何就这么妄断人家的品性呢?人家又不是泰王三叔……跟你没仇的。”
沈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张桓这小子,还是太天真了一些,过于单纯了。
其实他在某些方面还真就是不太适合当皇帝。
沈白开始给张桓慢慢叙述。
“那辆马车的马,从一开始进京之后,咱们就一直用着,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差错,如今偏偏今日在皇宫里,就尥了蹶子?礼部的官员用劣马招待在京城的王侯,呵呵,想想都好笑。”
唐天豪诧然地道:“你的意思是,是太子在马上做了些手脚,想看三弟的笑话?”
沈白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小子虽然城府极深,但毕竟年纪不大,只有十三四岁,所以有时候一些细小的不成熟行为,还是能够暴露出他的真实模样了。”
张桓嘟着嘴道:“太子那个人,彬彬有礼,且说话都是悄声细语的,一看就是有涵养的文雅之士,怎么让你说的,好像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阴险之辈?”
沈白淡淡道:“阴险不阴险的,现在还说不好,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悄声细语的儒雅样子也只是表相,你看见他下令杀马时候的情形了么?”
张桓不以为意的道:“杀一匹畜生而已,又能怎样?”
沈白淡淡道:“那马匹必然是被他动了手脚,他怕你回去之后查出来,因而让人换马……但其实若是不想被发现了,只要换马就行,为什么还要特意宰了?”
张桓寻了一下,道:“因为他很重视我?”
这小子,真自恋啊。
“错,因为他为人心狠手辣,屠杀万物生灵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事情,你看他下令杀马的时候,那些太监的表情了吗?没有任何波动起伏波澜,连一丁点诧异之色都没有,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想来对他们来讲是习以为常的!”
说到这,沈白顿了一顿,道:“我从没见过一个真正有善心的人,会随意行诛杀之事,不论是人还是牲畜,都一样。”
张桓眨了眨眼,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沈白随意的耸了耸肩,他却也不打算一次性的就说服张桓,毕竟太子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对于旁人来说,确实是非常的具有迷惑性。
包括天子今天对他们的态度,似乎也是过于纵容,沈白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次上京,皇帝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想让张桓继承自己的皇位,以对方的角度来说,完全就是要利用张桓。
……
与此同时,在送张桓出宫之后,太子随即去拜会天子,向他汇报今日的事情。
天子在听完之后,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今日做的不错,张桓此番来京,对于你来讲,便是你和你三皇叔之间正面冲突的一道藩篱,放心吧,朕一定将你安安稳稳的扶上皇位,不让你受到旁人丝毫的伤害。”
太子向着楚皇长作一揖,道:“多谢父皇尽心筹谋,孩儿感激不尽,如无父皇替孩儿扫平这前方的道路,只怕孩儿日后难以顺利登基。”
楚皇点了点头。
天子犹豫了一下,又问楚皇道:“父皇,孩儿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楚皇淡淡道:“什么事情?”
太子犹豫道:“父皇让那张桓,连同他那两个兄弟,进驻吏部?此举是不是有些冒险了,万一让那张桓结交好了吏部之人,拥有了人脉,日后对孩儿岂不是危险……”
楚皇淡淡道:“小儿之见!我就是要让张桓进驻吏部,让你三皇叔提高警觉,将矛头指向他,若不如此,张桓焉有能力与你三皇叔相抗?”
太子犹豫道:“话虽然如此,但只怕养虎为患……”
“没事,任凭张桓在吏部如何得宠,只要没有魏大勋的支持,他们在吏部的一切努力也都是白费,而魏大勋那个人,嘿嘿,属狗脾气的,什么金银贿赂在他那统统没用,他看不上的人,无论那人做什么样的努力,也都无用。”
太子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父皇为了孩儿,早已经是成竹在胸,孩儿在此拜谢父皇。”
楚皇长叹一声,道:“你是朕的儿子,朕不疼惜你,还能疼惜谁?只是有一件事,你今日未免做的太过了。”
说到这,楚皇的眼睛眯起来,口气也变的有些严厉:“听说,你今日派人暗自对张桓的马做了手脚,让他当众出丑,可有此事?”
太子笑了笑,道:“孩儿只是看不惯他的得意样子,略作惩罚,小小玩笑而已。”
“胡闹!”楚皇重重的一拍桌子,顿时将太子吓了一跳。
楚皇怒声道:“张桓那小子虽然单纯,但毕竟是先帝皇兄之子,我张家后人,岂有泛泛之辈?你今日之举,自以为是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殊不知万一让张桓看出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
太子闻言微微一笑,道:“父皇,不是孩儿小瞧他,只是那张桓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想来看不出什么的。”
楚皇皱起了眉头道:“还敢犟嘴?张桓那孩子前番向朕提供借贷记账法的样本,足矣证明他是有政治远见的,只是少于人情世故,你如此胡闹,日后出了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你可知晓?”
见楚皇的语气越发冰冷,太子方才知道父皇今日是真的生气了,急忙道:“孩儿知错,孩儿下次一定不敢了,还请父皇息怒。”
楚皇哼了哼道:“嘴上知错,怕你不长记性……到后宫找你母后,取一本金刚经,仔细的抄上三遍,认真的研习,好好的静一静心,知道吗?”
太子心中虽然很是不服气,但却自然不敢违逆楚皇,恭敬的领命去了。
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楚皇的脸上隐隐的露出了担忧之色。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头脑有,智慧有,演戏的功夫也有,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忍耐力不足。
但权柄之争,最大的忌讳就是心浮气躁。
为了锻炼太子的耐性,因而只能让他去抄写经书,表面看似是惩罚,实则却是真真切切的为太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