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忠仁如此不堪,小厮面露嫌弃地退几步。等穆忠仁吐干净,小厮摆摆手,一汉子端着盆子下楼,另两汉子又拎着穆忠仁来到小厮面前。
“我们和秦枫有笔账没算清楚。所以你把银行里的银子,开票取给我们。我们拿到银子以后,就会放过你。然后,你去找银行索赔。如果银行不赔偿你,他就开不下去,所以,他一定会赔给你!算起来,你没有任何损失。如果你不合作,我就杀了你。重新绑个人过来!想想吧,你这么有钱,还有很多美女,美食,没有享受够,这么死了多不划算,对吧?”小厮轻言细语道。
“你们会放过我?”穆忠仁哆嗦着问。
“我们只是求财。你和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也只想找秦枫麻烦。放过你,你才可以去找银行索赔,现在告诉我,你在银行存了多少?记住,你再撒谎,我就杀了船老大!下一次撒谎,我就杀你。”小厮耐心解释规则。
穆忠仁看看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老船工,哆嗦道:“存了三万三千两。”
“票带了?”
穆忠仁点点头。
“自己拿出来吧。来啊,给穆老爷倒杯水润润喉咙,再,笔墨伺候。”小厮扯着半边嘴巴冷笑道:“穆老爷,我如果取不出银子,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知道,知道!”
小厮点点头:“我们只要三万两,就算银行不陪你,你还有三千两,一样能过好日子,对吧?呵呵,你休息一下,不哆嗦了,就写吧。”
......
穆忠仁填好支票,取出一个寸大的印章,在支票上一盖。然后把印章移到留底联和支票的开缝处,看一眼地上船工的尸体。穆忠仁埋下头,看着支票,认认真真地盖上一个骑缝章。然后用手撕下支票递给小厮:“可以了。”
“那这个去银行,就能取出银子?”小厮翻覆着手里的支票。
穆忠仁点点头。
小厮一摆手,一名汉子又把老船工拖到穆忠仁面前,小厮冷冷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取不出银子,你就和他一样!”汉子手起一捅,一把匕首插进老船工心口。
穆忠仁一声哀嚎,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小厮挥挥手里支票:“穆老爷,我最后问你,你需不需要,重写一张?”
穆忠仁一边哀嚎,一边用手擂地:“天啊!我的天啊!能取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啊,啊!能取出银子来啊!”
一名汉子从老船工嘴里扯出布团,用力塞进穆忠仁嘴里。穆忠仁流着眼泪,呜呜摇头,瘫在地上抽搐。
扮成小船艄公的贼人载着小厮,往岸边划去。
......
大华银行门口,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等着银行叫到自己的号码,依次进入银行开户存清洁费。大华银行开门至今好些天了。每天都是这样人气爆满。
秦枫内心很得意,前生的现代化银行,是到处拉客户。我开的银行,是排着队抢着进来缴费。哈哈,爱缴不缴,不缴滚蛋!大华银行,现在就是这么屌!
秦枫现在是两边跑,一早去校场看看,然后来银行看看贾行长。
高文进也是两边跑,一早和秦枫在校场上看看,说说事情。然后去潇湘馆,管理那边的施工改造。
潇湘馆留下的十几位姑娘,一听到有银行兜底,以后重新做一门生意,就是天天穿新衣服在台上走,比以前陪侍客人,轻松多了。于是个个都有些开心,生活有了新的希望,也有了新的要求。
高文进还带来一些高跟布鞋,要大家重新学会走路。问题是,这些高跟有点细,一不小心就会扭到脚。但是女人天生对高跟鞋有适应能力。几天时间,基本都能正常行走了,木质跟底下钉了铁片,走起路来,咔咔的响。
据说大家再熟练几天,能从早到晚穿着行走一天,就算合格。然后秦团长又会来教大家走新的步伐,叫猫步。这是新工作最基本的要求,这鞋子,也是秦团长请鞋行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以后,这跟儿还会更细。
高文进和潇湘馆里的姑娘渐渐熟络起来,他还听到一个传闻,潇湘馆老板李宛兰,以前是南直隶那边的一个红牌清倌人。是去年带着三名姑娘,突然来到南昌,接下了潇湘馆。
还有姑娘起哄高文进:“清倌人,有可能还是雏儿哦!别看李妈咪上点年龄,又是老鸨。给我们讲授经验,都是从外面请老鸨来,她走路也是蹦着腿儿。高公子,你敢不敢去试试?”
高文进年轻,但以前专心学习,之后又沉沦几年。实践的风月经验和秦枫一样,零基础。他总是被姑娘们逗得脸红脖子粗。但是,他又乐在其中。
秦枫往银行跑,他就往潇湘馆跑,大家各行其事。
正午时分,一名身着讲究的年轻公子,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施施然走到大华银行门前。正是先前花船上逼迫穆忠仁的小厮。
门口一名民团军士,手一摆:“号码?”
“什么号码?”公子一愣。
“早上过来排队,拿到号码依次进银行。你没有号码,明天早点来排队!”军士煞有介事解释。
“明天来排队?”公子重复一句,叫道:“这是什么规矩啊?”
“大华银行的规矩!不服气?你别来啊!“民团军士怼一句,好好说不听,比声音大。谁拍谁?我们可是杀过牦牛,杀过人!
“你!”公子气得一脸煞白,叫道:“有这么做生意的?不让人进去?我闲着没事,一大早来排队?你是不是店大欺客?!”
“是啊!我们银行从开门那天,就这规矩!我放你进去,人家那些手里有号的怎么办?你想插队,你问问他们同意不?”
“对啊!我们都是排队!你凭什么要进去?”
“小白脸,今天没你事,明日请早!”
“民团兄弟,好样的!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会开后门!”
民团军士洋洋得意,蔑视着公子哥儿。
公子一脸愕然,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出,这下好,连门都进不去?正不知所措时,有一人在人群说一句:“存清洁费,都是排队。你也要排,除非取银子。就不一样了。”
公子抬头就喊:“我取银子,我的银子存在银行,我取银子!干嘛要排队。”言毕取出一张票据在手里挥舞。
人群里,先前说话的那人,悄然转身而去。
军士有些吃不准,这些日子,只见存银,没见过取银。当下一军士就跑进去找到贾颂。
贾颂问过大堂值班的秀才,放了公子进来。秀才笑眯眯接过公子递上来的支票,眼睛一搭,脸色一变,取银三万的支票。
公子斜着眼睛问道:“取不取啊?”
“公子稍候,要先核对账目。账上有银,自然能取。”
“好!”
秀才带着公子来到柜前,把支票递给里面的会计,会计取账,核对金额以后。再把支票印章处一对折,用支票上半个红章,按在账户上,和账户上留下的印鉴章印重叠,每一个字,笔画,都衔接无误。
公子一脸紧张地看着会计动作。
直到会计点头,开始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公子脸上一松。
会计将支票,账本,夹在铁夹上,手一挥,哗啦啦。铁夹顺着铁丝滑过墙洞。
坐在里面的女会计,也是对折一下印章,核对无误。翻看账户一看,脸色一变,前台会计注明:“印章无误,骑缝章为密保求救。”
现代社会,有身份识别系统,个人账户,对公账户有多重事前监察,事后倒查的手段和技术。
大华什么都没有。
所以秦枫针对大华社会,设置另一套原始的密保方式,这也是西方银行最早使用的密保方式。
客户可以自己设计一个求救方式,自己被绑架,或者被威胁,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填写了支票。就可以使用密保。一旦使用密保,就是在向银行求救。银行有义务,报告官府,或者解救客户。尽全力保护客户。
穆忠仁选择是密保就是,骑缝章,对角盖,看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三角形。正常取银,他就会避免这种情况,让骑缝章在两张纸上一边一半,看起来就是四边形。
这种密保方式就写在账户上,会计一打开账户就看得明白。前台会计在核对印章时就发现了,但是他以为是演习,心里一点不慌乱,按照流程,报给复核。
女会计有点紧张,这是银行第一笔取款业务,也是第一次,遇到密保。
还好她在内室,外面人看不到。女会计按照以前的培训流程,马上找到上司吴莹,吴莹也吓一跳,账页名字是她姐姐的公公穆忠仁!从另一个墙孔洞往外看一眼,两人赶紧一起去行长室。
秦枫正在行长室,用言语调戏行长贾静敏,助理如意。正逗得两人一脸红晕,门外有人敲门。
吴莹带着女会计,拿着账页和支票进来,两人神色慌乱,女会计三言两语说完,几人心里都是一惊。
秦枫看着吴莹道:“你看过人?不是你姐姐公公家里的人?”
吴莹惶然道:“不是!穆叔做事很稳,绝不可能让别人来取三万两银。他一定出事了!”
“你别急!没拿到银子以前,人一定还安全!”秦枫转头看着贾静敏道:“你就按照我们设定的流程处理!”
贾静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