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心里咯噔一下,脑筋急转弯,猛一个急刹:“舒怡代表官府士绅,贾小姐代表普通民众,美丽的陆仙女代表民间士林。拼音是为所有人服务,所以,把你们的教材糅合一起,天下百姓,爱学哪种学哪种。呵呵呵。知识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文化是可以彼此包容。我的小仙女,你满意吗?”
陆文曼抬手就锤几下秦枫肩膀:“谁是你的小仙女?不知羞。“
追女孩子,第一次出口轻狂,那是试探。第二次,就是调戏。第三第四次,就成打情骂俏了。
小云坐在船舱楼梯口,看着面前男女背影,瘪瘪嘴,摇摇头,叹口气,小姐完蛋了啊!
秦枫自是洋洋得意,按照江湖规矩,我解了一个难题,你就不能再为难我了。还好,这是要我选教材。要是说你们三落水,要我选择先救谁,那就真难答了。
我只能肯定一件事,绝不会救舒怡,那小丫头要自己冒出头,还得伸手给按下去!
“那你说,我和你家贾小姐,谁生的好看?”陆文曼虽然脸红,还是仰着脸看着秦枫,这次带着挑衅神色。
陆姑娘不按江湖规矩出牌啊,秦枫心里一阵慌乱,倒不是私心作祟。而是,这两位姑娘,都是极美,实在分不出高下。
不过,既然一定要我说,秦枫借机认真地看着陆文曼。越靠越近,直到两人鼻尖只有寸许,都能闻到彼此气息。陆文曼涨红脸颊,咬紧牙关,勇敢地与秦枫对视,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溃败而逃时。
秦枫悠悠道:“她是御姐风范,你是荷花仙子。”
陆文曼疑惑:“什么意思?”
“你们都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级别。不过,你身上多一些灵气。“秦枫在心里补充一句:贾小姐多些性感。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厚此薄彼。
陆文曼只听见自己多些灵气,心里甜蜜,又问道:“我听贾小姐讲,你会参加明年乡试?”
秦枫点点头笑道:“正是。你们这些日子,经常见面吗?”
“是啊!你天天在校场练兵。贾小姐、我、舒妹妹,我们聚会过好几次了。我还帮着贾小姐考评了她招募的女会计。”陆文曼有些小得意。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秦枫皱眉摇摇头。
“你是不是,有些心虚?”陆文曼一脸捉狭地看着秦枫。
秦枫心虚道:“我有什么心虚?”
“那你说说,你为何会改变主意?先前不是不想考举人么?”陆文曼脸上似笑非笑。
“举人才有三妻资格。所以我必须考。”秦枫理直气壮地看着陆文曼。
这答案好有道理?可你是什么意思啊?有了贾小姐,还想再有两妻?刚才还想摸我的手!真是过分!陆文曼俏脸一板,可恶!贪心的男人最可恶!嘴里却问道:“那你,准备好了吗?能中吗?“
“能!我要考,那就手到擒来!”秦枫斩钉截铁。高文进啊!那可是大华妥妥的学霸!
......
做官的第一要务就是信息必须丰富,每一个官员也都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或探,或买,或查,或互相传递。这是自己站队,拉帮结派,见风使舵的必须条件。
舒巡抚的敲打,秦枫自己的说辞,都意味着新建立的民团,必然有个大动作。
所以,锦衣卫校场四周,早就布下了各路探子。当秦枫率领民团军士一出门时,消息就在各大衙门,大院,签押房四处流转。
南昌府同知陈遥,正在自己签押房佯装处理政务,突然一名随从闪身进屋,贴耳私语几句。
陈同知脸色一变:“出发了?这么大的阵仗?再探!“
陈同知也没有心思再伪装工作,坐到休息椅子上,端起一碗茶水,用茶碗盖,轻轻拨弄茶叶,碗盖与茶碗轻轻摩擦,发出轻微的锽锽声。
正在焦急间,随从又进来,低声道:“围了潇湘馆!可能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陈同知低头沉思一会儿,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起身拉开房门就往外走,两名常随紧紧跟上。刚走到府衙院子里,另一边签押房又出来一位官员,却是南昌府的另一位同知,张茂。大华大一点的州府,一般都设置两位同知分工协助知府。
陈遥,张茂,两人目光一对。陈同知哈哈一笑:“张大人也要出去?”
那张大人微微一怔,笑道:“我去看看南门那边赈灾情况如何,虽说两县主事全心全意。但万一有需要帮村之处,我在那里,他们也方便些。”说完眼睛就盯着陈同知。
陈同知微笑道:“舒巡抚再三有令,如今非常时期,事务繁多,各级主事官员,需主动揽事,更不得推诿延误。我刚处理了日常政务,也正打算去看看赈灾情形,既然你我想到一处,不如同去?”
“好!好!呵呵,一路同去。”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跨出府衙大门。因为都是临时出行,两人就在一边等着手下套马套车。
“张大人,听说上个月,你又纳了一房?如此美事,怎么都不请大家喝一杯?“陈同知调侃道。
“呵呵,算不上美事,一名歌姬,我就图她嗓子好,琴技好,所以替她赎身。并非贪图其他,只是一时兴之所至,又遇上赈灾关键时候。实在不方便请大家喝酒。”张大人笑眯眯解释道。
陈同知哈哈一笑:“并非贪图其他,但收入房中,也免不了其他。这到底是一桩美事,即便公务再繁忙,你张大人若要执意分享喜悦,请我喝酒,我一定会来!”
“哦?哈哈,那可真是委屈陈大人了,百忙之中,还要被我打扰!也罢,那就今晚,你我小聚一下如何?”
“如此甚好......”
一名下人匆匆而来,扯着陈同知一名常随窃窃几句。那常随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家大人还在与人说话。直接将陈同知衣袖一扯。陈同知客套话还未说完,恼怒地回头一瞪。常随急得直眨眼点头。
陈同知心有诧异,给张大人告个罪,走到一边问道:“何事?”
常随一脸惊慌:“家里来人说,康少爷利用上茅房的机会,从茅房翻墙跑出去了!“
”什么?!“陈遥大惊失色,刚好马车出来,陈遥几步跨上去,也不跟张茂告别,直接喊道:”快,快回府!“
张茂一脸诧异看着陈遥张皇失措飞奔而去,侧头细细揣摩一番,嘴角一歪,摇头一声嗤笑。抬脚钻进自己马车。
陈遥马车一路疾驶,还好府衙与陈府相距不远。半柱香时间,就到府门前。陈遥跳下马车,大步流星走进府邸,府里下人迎上,陈遥厉声喝道:“抓回来没有?”
下人一哆嗦:“没有,没有。”
“出恭时间需要多长?为何没有及时发现?”
“及时发现了,老爷,康少爷还骑在墙上,护卫就听到动静,一把没拉住他。康少爷跳下去一溜烟跑了,侍卫家丁追出去,就找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康少爷去哪里吃酒。夫人已经派出所有侍卫家丁出去找了。”赶来传话的下人,都是口齿伶俐的,几句话就交代清楚。
陈遥心里一紧,吼道:“潇湘馆!去潇湘馆找!我也去!”
陈遥返身出门又蹬上马车:“潇湘馆!烟柳街潇湘馆!”陈夫人听到动静追出门,喊着:“老爷,老爷。”马车已绝尘而去。
马车行到半路,突然减速停下。一长队拉着板车的队伍迎面而来,板车两边是持枪民团军士。周围无数百姓跟着跑着看热闹。民团军士只是护着板车,并没有其他过激行为。跟着一路走的百姓,胆子就越来越大,很多人开始肆无忌惮地给旁人讲述:“民团拿人,这些地痞泼皮还敢拒捕,结果潇湘馆里今日去吃酒的,全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马车被人流阻住,百姓从马车边走过。陈遥已经听见,无数人,重复了无数次的那句话,杀得干干净净......
陈遥心口越来越疼,胸口就像被压上一块巨石。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痛死我了!”然后身体一软,瘫软在马车里。
马车夫一脸惶恐,从车夫位置上跳下来,半个身子钻进马车,急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我带你去看郎中?”
陈遥双手捂脸,缓缓摇头,泣声道:“回,回去吧。”
马车从侧门缓缓驶进陈府,陈夫人带着丫鬟迎上去,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只是老爷表现太过奇怪,让她心里产生强烈不安,陈夫人很担心儿子回来,会不会真被老爷打断腿。
马车刚停稳,马车夫就跳下去,冲到车厢边叫道:“快来人扶老爷出来!”
陈夫人脸色一变,几名下人一拥而上,小心搀扶着一身瘫软的陈遥,陈遥低声抽泣,任下人扶着自己。
陈夫人冲到面前,惶惶然道:“老爷,老爷你别吓我啊!出什么事了!”
陈遥看着夫人,一脸悲戚:“去潇湘馆吃酒的几百地痞,被民团杀了个干干净净!我叫你看着他!你为何让他跑出去?从茅房里面爬出去找死啊!啊---!”
陈夫人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身子一歪,身边丫鬟惊叫一声,一下扶住夫人。
陈府大乱!
陈遥瘫坐在椅子上,伸手招来常随,流着泪低声道:“去,你带人跟着他们去城外,把,把少爷领回来。”
“是!”常随带着哭腔应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