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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头女尸

    谢直跟着张喜进了刘家,远远的就能听到后院的哭声。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不要破坏刘家原有的痕迹,最终来到后院。

    只见刘四抱着一具女尸嚎啕大哭。

    谢直一见,顿时吓了一激灵。

    女尸,无头!

    张喜见状,在震惊之余令人上前将刘四拉开。

    刘四的情绪完全崩溃了,被人拉开的时候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一般,拼尽全力的挣扎,双目通红、泪流满面,口中还在不断地嘶吼,“娘子……娘子……”

    谢直闻言就是一惊。

    这是王氏!?

    卧槽,什么情况啊!?

    她怎么会死!?

    难道是……杨龟寿!?

    一想到这里,谢直就是一惊,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和王氏有奸情的杨龟寿,不过心中却是难以置信,杨龟寿,本以为他就是个西门庆,谁能想到他把武二郎的活儿也给干了!?要真是他的话,出于什么动机?知道奸-情败露杀人灭口?

    一念至此,谢直顿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一柄大锤不断锤击他的脑海!

    死人了!

    因为奸-情泄露!

    如果没有自己在幕后紧逼,那么,王氏是不是就不会死?

    难道是我逼死了王氏!?

    不对!

    谢直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就算王氏真的因为奸-情而死,也是咎由自取,更何况动手的是她的奸-夫杨龟寿,这笔账要算到他的头上——始乱终弃就算渣男了,杀人灭口怎么算?那是渣男之中的渣男!

    就在谢直胡思乱想的时候,仵作开始验尸了。

    “身长……

    臂长……

    腿长……

    无头……

    四肢,无伤……

    躯干,无伤……

    脚下,无伤……

    致命伤,利刃断首……”

    唐代的验尸自然跟后世的验尸没法比,不过在检验的过程中也力求周全,仵作不但将无头女尸的身体情况一一记录,还要将她身上的饰物一一取下记录,说不定这些东西以后就是核查女尸身份的有效证据。

    “缠丝手镯,一对……

    臂钏,一支……”

    谢直来了这个凶杀现场之后,一直心事重重,他不想看也看不懂仵作验尸的好与不好,不过他听到仵作高喊“臂钏”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他听小竹说过这支臂钏,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首饰,便抬眼望去。

    这东西就是胳膊上的一种环形装饰物,佩戴位置在大臂上,通体白玉制成,两端有能扭动的搭扣,戴好了一扣,牢牢套在胳膊上,最是能体现女性的丰美。

    然后,谢直随意瞟了一眼女尸的胳膊,又是陡然一惊!

    胳膊很白,如同暖玉,毫无瑕疵。

    然后……痣呢!?

    他可是听小竹亲口说过杨龟寿的“相映成趣”,最关键的,就是那颗痣!

    现在,痣没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不是王氏!

    那她是谁?

    为什么会死在刘家的院子了面?

    还有她的头呢!?

    谢直顿时又是一脑子浆糊,这回是彻底不会了!

    看着仵作马上就要验完尸,他刚想上前,却又顿住了脚步。

    他想起了刘四。

    刚才刘四那副悲痛癫狂也不似作伪,难道他还不认识自己的媳妇儿!?是因为臂钏遮挡了痣,让刘四在失魂落魄之下没认出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如果是别的原因,这里面可就值得玩味了……

    反正整件事情如同一团迷雾,遮遮掩掩地,让人看不真切。

    谢直仔细想了一想,决定不如静观其变。

    半晌之后,仵作验尸完成,衙役也勘验完了现场,张喜走了过来,“三少爷,此间事了,还请三少爷跟我回一趟县衙。”

    谢直点头,汇同了牛家兄弟,和张喜等人一同回归县衙。

    正所谓人命关天,而且还是无头女尸这样严重的刑事案件,谢直等人回到县衙不过片刻,县尊就要二堂升堂问案。

    谢直等人在堂下等着,然后他就看到王昌龄身穿官袍步入二堂,别看老王平常在谢直面前没有什么师道尊严,如今倒是颇具威仪。

    王昌龄这位县尉入座不久,刘县尊也步入了正堂,在书案之后居中而坐。

    王昌龄在刘县令落座之后,才坐在左侧自己的位置上。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二堂之上还有一副座位,属于法房文吏张喜,只不过他乃是吏而不是官,自然不敢在县令下首与王县尉并肩而坐,而是在二堂中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放下了一套小桌小凳,窝窝囊囊地坐在那里,研墨、蘸笔,随时准备记录,别看他的座位憋屈,却也是二堂之上仅有的三个座位之一,一般人想混这个座,还真没机会。

    刘县令和王昌龄落座之后,张喜将现场勘验的结果如实禀报,县尊点头不置可否,直接传人带牛佑。

    正式升堂。

    “是你报官?”

    “正是在下。”

    “你是何人?”

    “牛家二郎,单字名佑。”

    “因何报官?”

    “刘四扬言家中死人,在下因而报官。”

    “可曾亲眼见过尸体?”

    “没有。”

    “何人与你为证?”

    “谢家三郎,我牛家大郎,牛佐。”

    “因何去见刘四?”

    大嘴就把谢直交给他的说辞说了一遍。

    谢直在一边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早有准备,今天这事儿还真不一定说得清楚。

    刘县令听完之后点头,叫过牛佐又问了一遍,和牛佑说得大同小异,然后又叫过谢直。

    “牛佑报官,你在干什么?”

    “守卫刘家大门,唯恐歹人隐匿在刘家借机逃走。”

    “可曾进入刘家?”

    “不曾。”

    “可有人证?”

    “刘家大门外众百姓。”

    刘县令脸一黑刚要说话,和张喜一同勘验现场的捕头就主动出列。

    “启禀县尊,谢家三郎一直持刀护卫在刘家门口,不让人进出,我等抵达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问了周围的百姓,众口一词,都说谢家三郎不曾进过刘家,我等随后又对前门后门进行了检查,当时除了刘四一人的痕迹,并无他人足迹,以此也可佐证谢家三郎和牛家大郎都不曾自行进入过刘家。”

    刘县令听了,深深看了捕头一眼,又对着谢直一声冷笑,“倒是机敏!”

    随后令人将谢直带过一旁,和牛家兄弟站在一起。

    “带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