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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九 胜利

    莽古尔泰已经孤注一掷,明知铁甲骑兵冲杀而来,也要追杀孙伯纶,那些白甲还未反应过来,铁甲骑兵就已经入阵而来,他们手持长矛,一个照面就捅在白甲们的腰侧,马匹冲锋的力道加上这三棱破甲长矛,纵然是身披两重甲也无可抵挡,当即就是一片血肉横飞。

    也先刺死一人,丢掉长矛,取出一把锤子,用力狠砸眼前阻碍者,全力催动马匹前进,他身后骑兵尽是如此,一时间长矛如林前进,铁蹄纵横碾压,阻挡者尽被斩杀踩踏,成了烂肉,铁甲骑兵所向披靡,一次进攻便透阵而过,不少人见其如此神勇,扔下武器,便逃走。

    此次透阵,完全截断了莽古尔泰的冲锋之势,他麾下白甲被分为两段,身旁仅剩百余人,莽古尔泰入眼所及,全是拼杀不止的精锐,眼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十几年,身经百战的勇士被人围攻致死,莽古尔泰心中悲愤难耐。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莽古尔泰小儿,是杀母邀宠心痛,还是爪牙被杀心痛?”

    莽古尔泰沿声看去,竟然是身材高大的孙伯纶,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高声呼和,他哪里不知道这是在挑衅,但旧事重提,又当众而言,莽古尔泰心中恨煞了,一用力,竟然把后槽牙咬碎。

    孙伯纶哈哈大笑,一招手,身边近卫转身而上,他们并不与东虏接战,而是发挥马力优势,拿起过一石的强弓,策马张弓,左右驰射,这些人都是蒙古各部的精锐,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射手,近距离射出的箭矢,只要命中没有铁甲防护的面部和脖子,白甲兵无不应声而坠。

    孙伯纶见白甲护军甲胄精良,高声喝道:“射马!”

    近卫听后,纷纷换了目标,取出轻箭,直射只蒙着牛皮的战马,他们箭术精良又知道白甲所骑尽是好马,也不下死手,只以杀伤力不足的箭矢攻击战马臀部,战马吃痛,发起性来,左右冲撞,把背负白甲甩下身子,有些白甲准备不足,摔了个七荤八素,又被铁蹄踩踏,死的痛苦不堪。

    “众军上前,擒住莽古尔泰者,重重有赏。”孙伯纶大声下令。

    莽古尔泰眼见敌人围上来,心道此乃最后一战,也不慌张,索性翻身下马,捡起一根铁甲骑兵遗失的长矛,奋力掰断,留有八尺左右,眼见众人欺上,他与七八名白甲结阵而战,见人刺人,见马杀马,一根长矛上下翻飞,十余人近身不得。

    孙伯纶看到这一幕,心生赞叹,这等武勇,己方唯有龙虎可堪一战,不由的对努尔哈赤的子孙更重视了一些,但也心生更重的杀意。

    “勿要胆怯,今日定要斩此杀母邀宠的禽兽。”孙伯纶喝道。

    这时,一飚人马从侧翼杀到,直接冲入混战之中,孙伯纶眼见其身着察哈尔人的服饰,以为是兀良哈派来的宫帐军,却没想到,这三百余人入阵便对铁甲骑兵和亲卫一阵砍杀,一个胖子冲到莽古尔泰身边,把僵硬递到他手里,喝道:“快走,此地呆不得了。”

    “巴达西!”孙伯纶看清那胖子的面容,咬牙恨恨叫出了他的名字。

    莽古尔泰翻身上马,高声叫着撤退,孙伯纶哪里想到巴达西这个懦夫会横插一杠子,愤怒之余,持枪而上,已经是亲身陷阵,势要留下这二人。

    然而,铁甲骑兵因为混战和巴达西的突阵,阵型破坏,再聚拢起来的时候,莽古尔泰与巴达西已经带着百余骑冲过了一条河流,窜入山林之中。

    荒村之外一片混战的时候,荒村之内的战局却是一边倒,兀良哈的二百骑兵冲入村内,好似虎入羊群一般,四处砍杀,与左翼诸军合力,扫荡村内一切抵抗者,兀良哈更是亲手夺下苏鲁锭大纛,找到了苏泰福晋母子。

    “特穆尔在哪里,这个蠢货!”孙伯纶进入荒村,仍然对莽古尔泰被巴达西救走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由自主的把怨气发泄在诱敌失败后一直没有出现的特穆尔身上。

    巴罗率兵追杀莽古尔泰,没曾想,莽古尔泰直接弃马,率队进入山林之中,巴罗带人追击进去,却遭遇了伏击,女真人本就是渔猎民族,正蓝旗白甲从小就在山林中打猎,利用地形,着实给巴罗带来不小的伤亡。

    “大人,末将刚审讯了几个女真人,据他们说,莽古尔泰麾下这支精锐,只是正蓝旗一半的兵马,其余一半在其弟德格类手中,据此不过半日路途,而且,昨晚还接到传信,镶蓝旗的济尔哈朗与豪格已经攻下归化城,此地距离归化城不到百里啊。”兀良哈走到孙伯纶面前,面色忧虑的说道。

    孙伯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此次荒村血战,所获不仅是苏泰母子和那杆苏鲁锭大纛,还有近四千察哈尔人,其中过半是林丹汗的宫帐军,这两千精锐可是相当于孙伯纶军力的一半,一旦吃下,实力大涨,可是德格类在北,已经在增援的路上,虽然归化城东虏不知道己方与正蓝旗交战,但若从溃兵口中得知,亦只需一日便到,这么短功夫,若这些俘虏不愿意跟随,怕是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孙伯纶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想去后套,追随林丹汗,甚至不少人想索性降了东虏,以免再受战乱之苦。

    也先听到二人说话,闷声道:“主上于那些察哈尔人有活命之恩,他们理当为主上效死,若是不从,一刀杀了便是,还有那些女真人,杀伤我不少勇士,个个该死!”

    孙伯纶听到这话,眉头皱起来,正此时,一名骑兵赶到,看服饰正是特穆尔麾下,他跪在地上,说道:“禀必闍赤大人,特穆尔台吉让小的前来传信,东虏正蓝旗援军据此地不足四十里,特穆尔台吉有法子引开他们,请大人放心收拢察哈尔部众,以充实我军兵力。”

    “特穆尔为何有如此把握?”孙伯纶疑声问道。

    那骑兵却道:“启禀大人,小的只知道台吉准备伏击从林中逃出的正蓝旗一部,其余并不知道,台吉还说,他有负大人厚望,若不能引开敌人援军,愿意以死谢罪。”

    “这个混球,眼中还有没有军纪!”孙伯纶拳头攥的嘎嘎作响,对兀良哈说道:“你带二百骑,向西和北两个方向散开,一旦德格类的援军进入二十里范围,速来禀告,若遇到特穆尔那蠢货,不用多说,直接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