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杨定想到中秋节海岱楼那一晚白莲圣女似有心似无心的一句话,杨定的脸色变了变,说道:“难道是唐妖女?公孙兄,你可还记得中秋节的那一晚,小朱公子对你说的话?”
萧惟音忽然摇头道:“不可能,三年前,唐洛落还未出世,更未来到青州府,所以不可能是她!”
“难道是唐墨白?”杨定又想到与唐洛落走的及近的唐墨白,再一次猜测到。
公孙奕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杨兄不用乱猜了,唐兄祖祖辈辈便是青州府的人士,更未出过青州,所以不可能是唐兄!现在我已经中蛊日深,与其猜测是谁下的蛊,倒不如想个办法解蛊,杨兄、萧兄,在下打算不日之后,去趟苗疆!”
“苗疆?不成不成,苗疆远在西南,又是蛮夷之地,你一个北方人根本适应不了西南的气候,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没找到苗疆就已经死在深山里了,而且就算让你找到了又如何?你找到了苗疆就能确定她们会给你解蛊吗?”杨定立刻反驳道。
“他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却没错!”萧惟音也说道。
“不去也是死,去也是死,我宁愿去赌一赌!”公孙奕心中十分坚定的说道。
“公孙兄此言差矣,让我说应当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治好,不去也不一定治不好!”萧惟音忽然说道。
“什么?萧兄这是什么意思?”公孙奕问道。
萧惟音道:“我只是说我不懂驱蛊解蛊的手段,但却没说治不了公孙兄的病症!”
杨定翻了个白眼,说道:“二弟,咱治病就治病,吓唬人可不行,你看公孙兄虚弱的样子,万一一不小心被咱们吓死了,你说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公孙奕笑着拍了杨定一掌,气道:“你的身体才这般虚弱呢,而且我的胆子也没这么小!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挖苦我,当真是个辟柔佞!”
“辟柔佞?什么辟柔佞?”杨定眨眨眼,显然没有明白公孙奕说的“辟柔佞”是什么意思!
公孙奕哈哈一笑,说道:“益者有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损者也有三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我擦!杨定愣了半晌,感觉自己好像被公孙奕连捅了三刀,大明的读书人果然心眼大大的坏,骂人竟然都不带一个脏字!
杨定见到萧惟音因为自己吃瘪而在发笑,气道:“二弟,不如你先说说要如何去掉公孙兄身上的蛊虫吧!”
萧惟音收起笑容,正色道:“驱蛊之法我知道但却从未实验过,公孙兄你敢一试吗?”
“有何不敢?在下这百余斤就全交给萧兄了,萧兄要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公孙奕道。
萧惟音想了想,说道:“这人的经脉分为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而蛊虫便是寄生在人的体内,通过控制人体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从而达到控制人身体的方法,而人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又是一个整体,所以我们只要反向而行,便可确定蛊虫在公孙兄身上的位置!”
公孙奕道:“萧兄你是打算通过在下身上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表现出来的异常,之后追本溯源,然后确定蛊虫的位置?”
萧惟音点点头,说道:“正是,只不过在这其中公孙兄要受些醉,就比如刚才如针扎般的刺痛,甚至有些痛楚还要在其之上!”
“萧兄尽管施用手段,在下忍了便是!”
萧惟音点头道:“等确定了蛊虫的位置之后,我便会用这根银针从萧兄的体内刺入,然后将这条蛊虫刺死,这条蛊虫在公孙兄体内死后只需一段时间便会慢慢的消散,然后就会被公孙兄的身体吸收。”
萧惟音说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根银针,这根银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足有七八寸长的样子。
“二弟,这蛊虫乃是毒王,公孙兄的身体可否承受的住?”杨定皱眉担忧的问道。
萧惟音道:“当然承受不住,所以在我刺死那条蛊虫的同时,公孙兄还需搭配解毒的草药来压制和化解毒性,而且至少要连续服用半年!等到完全解毒之后,公孙兄这辈子都不会惧怕蚊虫的叮咬了,这也算是一大好处!”
杨定看着萧惟音手上足有七八寸长的银针,要将这么长的银针刺入体内,恐怕滋味也不好受。
“二弟,如果那条蛊虫是在五脏之中,又该如何?”杨定道。
萧惟音面无表情一脸淡然的说道:“刺破内脏,刺死蛊虫,然后配以内服止血的药石和解毒草药一起服用!”
听到萧惟音要直接刺穿内脏,杨定感觉自己身上一阵生疼,在这没有麻药的时代,这种罪可真不怎么好受!
“成!到时候就劳烦萧兄下手狠点,将那只折磨了我数年的蛊虫刺的死死的,就当是替我出气了!”公孙奕一咬牙,狠狠的说道。
两个疯子!杨定心中暗骂了一声。
就在几人说话间,日头已经转下,路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起来,路上的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几乎都是头戴方巾,身着襕衫,皆是文人打扮。
“咦,公孙兄,你们青州府今日是有才子聚会吗?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读书人?”杨定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奇的问公孙奕道。
公孙奕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也不知啊,没听说今日青州有什么活动---”
“公孙兄?公孙兄怎么还在这里喝茶?”就在公孙奕还未说完的时候,身后一人认出了他。
“陈兄?陈兄这是要去哪里?”公孙奕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公孙兄还不知道吗?咦,这两位是?好生眼熟,两位兄台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这位姓陈的公子见到公孙奕还优哉游哉的在这喝茶,陈公子又看了杨定和萧惟音一眼,只觉得这两人都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公孙奕忙道:“陈兄怎么这般糊涂,这位是萧兄,就是中秋节那一晚在海岱楼上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那位萧大才子,这位是萧兄的结拜义兄,杨定杨兄!”
“对对对,萧兄!是萧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萧兄之才在下心服口服,至于这位杨兄吗,公孙兄你若不说,我定以为萧兄和杨兄是一对亲兄弟!”陈公子哈哈一笑,拍了拍额头说道。
杨定笑道:“我与二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割舍不断的异姓兄弟!”
萧惟音深深吸了口气,暗耐住上去给杨定一脚的冲动,对着陈公子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陈兄,你刚才说我不知道什么?我又应该知道什么吗?”公孙奕这个时候一脸诧异的问道。
“哎!公孙兄怎地消息这般闭塞,咱们青州府新开了一家流盈馆,公孙兄知道吗?”
公孙奕与杨定对视了一眼,说道:“知道,今日刚刚听说的,一家青楼妓馆而已,值得陈兄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陈公子摇头笑道:“看来公孙兄还真不知,这间流盈馆乃是京城四大青楼之一---流盈馆的分馆,因为这一次流盈馆在青州府开设分馆,京城的流盈馆为了能够在青州府打响名头,便特派了京城四大魁首之一的苏简简苏花魁前来献艺,咱们今日都是奔着苏花魁的名头去的!”
“什么!苏花魁!京城四大花魁之一?”公孙奕与杨定同时一愣,这么说之前遇到的那位苏简简竟然是京城四大花魁之一吗?
“哎!看来公孙兄最近足不出户,真是不知道这些新鲜事了!在下不与公孙兄多说了,我怕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好、好,陈兄再会!”公孙奕有些失神的摆摆手,说道。
“公孙兄,你的那位红颜知己竟然是京城魁首,公孙兄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声不响的就将京城第一花魁勾搭上了!”杨定失笑道。
“杨兄,我、我是真不知道简简是、是京城来的花魁!”公孙奕失神道。
杨定看着公孙奕的样子,无奈笑道:“在下也不知道是该恭喜公孙兄好还是该安慰公孙兄好,如果苏简简苏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清倌人,倒是好办了,如今苏姑娘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四大魁首之一,公孙兄,你怕是有些---”
“杨兄,在下也知道,这---”
“与其在这瞎猜,不如我们也过去看一看,对了公孙兄,苏姑娘给你的牌子你可要拿好,这要是丢了,咱们可就进不去了!”杨定道。
公孙奕这才知道苏简简给自己牌子的意思,看来今日他与苏简简相遇,并不是偶然。
流盈馆青州府分馆,选址自然是选在了青州府最繁华的地方,等到杨定三人来到的时候,流盈馆外已经满是客人了。
流盈馆做的是开门生意,按理说不应该将客人拒之门外才是,可是今日前来一睹京城四大花魁之一苏简简风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流盈馆便将馆内最好的位置一分为三,而公孙奕手上拿的,便是第二等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