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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岱青海蓝

    杨定笑道:“此事我已有对策,岳大哥放心,我们不会亏钱的!”

    亏钱?开玩笑,怎么可能会亏钱,杨定做的是垄断生意,脑子里的故事几年都是写不完的,而且还有一个广而告之的商业模式没有参与进来,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能够搞垮他的只有官府!

    “岳大哥,这一期的报纸咱们还能够印多少份?”

    岳刚道:“本来四千份是足够的,可是这么一分开,只能各印两千份了!”

    杨定点头道:“足够了,岳大哥,今日你先各印五百份给我,我明日要带去青州府,还有,明日无生教的集会,岳大哥一定要将岳老伯留在家中,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岳老伯留在家中。”

    此时的岳刚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岳刚点头道:“你放心,明日就算绑,俺也会将俺爹俺妈留在家中!”

    杨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虽然杨定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但他隐隐感觉明晚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远远超过他的意料之外。

    还好替他走一趟的是萧惟音,也唯有萧惟音亲自走一趟,杨定才能安心。

    “杨大哥,明日我也想随你去一趟青州府,我与语莺小姐多日未见,甚是担心!”月芽这个时候忽然说道。

    杨定点点头,道:“月芽你与语莺姐妹情深我能理解,此去青州府应当是没什么危险,但是穿女装出远门毕竟不怎么方便,你看你是不是换成男装?”

    月芽听到自己可以跟着杨定去青州府,顿时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男装,我的男装还是语莺小姐送我的,我现在扮起男人来,已经比之前强多了。”

    第二日,杨定还是像往常一样上衙,毕竟这次他去青州府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所以不能随意旷班。

    临近下衙的前一个时辰,杨定借口溜了出来,今日是中秋佳节,早早溜号估计也没什么人注意,尤其是像他这种平日里最闲散的人,更加不会引人注意了。

    杨定回到了家,岳刚早已将报纸准备好了,于是杨定便急匆匆的上了岳刚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马车,而月芽已经换好了男装在车上等着他了。

    车夫大牛是岳刚找来的三个兄弟之一,是一个老老实实略带些憨气的大个子,至于萧惟音则是一直没有出现过,杨定也不意外,这像是萧惟音的行事风格,他知道只要是萧惟音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青州府的府衙坐落在益都县,而从乐安县道益都县大约有二百里,就算按照现代社会的交通条件来说,在没有高速路的情况下开车也要走上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而以这两马车在官道上的行进速度,至少也要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杨定就算现在马不停蹄的赶往青州府,过去的时候也要黄昏了,不过今日是中秋节,想必青州府的热闹要等到月亮升起的时候才会真正开始,而今晚宵禁的时间,同样也会更晚一些。

    杨定乘坐的马车是最普通的马车,就算官道修的再平整,马车上还是颠簸的厉害,杨定和月芽都乘不惯这样的马车,因此不一会的功夫,杨定被颠簸的竟然有些晕车了。

    果然路上的时间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这才来到了益都。

    相比起乐安县来,益都要繁华多了,进了城,杨定将报纸塞给大牛,让大牛赶着车卖报纸去了。

    杨定和月芽一路上被颠的难受,两人也没什么胃口,因此便找了一个茶馆进去点了一壶茶歇了歇脚。

    现在天色尚早,海岱楼上估计还没有什么人,大明的这些文人才子们比较矫情,既然是赏月,那月亮出来之前,他们是不会早到的。

    “咦,那是---”

    “杨大哥,怎么了?”

    “没事,看见一个老熟人而已!”

    杨定与月芽所坐的地方靠近墙角,因此不那么的被人注意,而这个时候,杨定发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之处还坐着几个人,而其中一人,便是他在乐安县第一次登上岳仙楼时,遇到的那位乐安县才子冯之煦冯公子。

    这位冯公子,乃是乐安县一等廪生,就是国家给生活补助的三好学生,可以说廪生乃是各县最有希望中举的才子。

    当日杨定与这位冯秀才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便再也没有相见了,当日杨定一身破落户的打扮,与今日的穿着大为不同,所以这也是为何刚刚这位冯秀才没有认出他来的原因。

    “冯兄,冯兄身为咱们乐安县的一等生员,一定不要让济南府的那些人将罪名栽在咱们乐安县内!”

    冯之煦苦笑道:“王兄说的轻巧,你也是咱们乐安县的生员,维护本县声誉也是你的职责,你也知道这第一份报纸就是出现在我们乐安,这件事就算我们想抵赖也是赖不过去的!”

    王秀才气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动静立刻引得邻桌的客人纷纷向他们这边看来,王秀才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致了句歉,这才将声音放低道:“印刷这种报纸的人简直缺了大德了,你说这人要印便印,好好地在报纸上印上一些什么十二星座做什么?结果搞得我们这些读书人买也不是看也不是,而且那故事写的、写的忒入骨了些!”

    “王兄勿要生气,说实话那几篇写的还是很不错的,由此可见此的作者必然是郁郁不得志的饱学之士,想必应该是一位阅历丰富的老先生所写,至于那十二星座,绝不是出自这位老先生之手,那十二星座简直是胡闹、狗皮不通!”

    听到这,杨定暗暗低了低头,生怕这位冯公子一下子将他认出来,原来这问题并不是单纯的出在文章和十二星座上,而是杨定将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格不同类型甚至是不同读者群的文章混在了同一份报纸上。

    听到这,杨定这次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来的时候让岳刚将这两篇文章分成了两份报纸,果然萧惟音的说法是正确的。

    “冯兄,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吧!”几人似乎是在这茶馆中呆的时间不短了,因此天色刚暗,月亮还未露出头,这位王兄便催促着冯之煦要走。

    “好,我也在这里做的有些郁烦,咱们这就走!”

    几人说着,便纷纷从桌子上站起,一眨眼的功夫便走没人了。

    杨定喊过茶博士,要了一碗浓浓的姜汁将自己的肤色涂得有些蜡黄,随后又看了看皮肤白皙的月芽,嘿嘿一笑,说道:“月芽妹子,你这脸蛋可不像是个读书人,月芽妹子今晚就忍耐一下,涂些姜汁在脸上吧!”

    月芽倒不矫情,加上又是杨定所要求的,所以便也沾了些姜汁在脸上抹匀了,瞬间变成了一个营养有些不良且有些瘦弱的穷书生。

    杨定哈哈一笑,心道这要是能够贴上两片小黑胡子便更好了,不过没有也不要紧,他和月芽本就是陌生人,想必此处认识他的也没什么人。

    海岱,乃是古地名。海,指的是渤海。岱,指的便是泰山,因此海岱便是渤海至泰山之间的地带

    《尚书·禹贡》中称青、徐二州之地为海岱。《尚书·禹贡》中曾言:海岱惟青州,而益都,身为青州府的府衙所在地,这海岱楼可见取得甚是恰当。

    “两位公子,今日海岱楼已经被小朱公子包下了,请问两位公子可否有请柬?”

    小朱公子?请柬?在大明朝,朱姓可是皇姓,因此当杨定听到海岱楼被人包下又索要请柬的时候,便有些小心谨慎了起来。

    不过现在的杨定已非初次来到大明的时候那么怯了,大明朝的规矩和风俗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在大明朝,读书人总是高人一等的,所以只要他有本事,就算没有小朱公子的请柬,他也能进的了海岱楼。

    “什么请柬?本公子不晓得,刚才我见那位公子也没有请柬,不还是一样也进去了吗?”杨定像模像样的一合手中新买的折扇,一指刚刚进去还未走远的一个人的背影说道。

    这人回头一看,呵呵一笑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那位唐公子乃是咱们益都最有名的才子唐墨白唐公子,也是咱们益都县的一等生员,这位唐公子虽然文采风流却脾气古怪,更与小朱公子乃是至交好友,而且以唐公子的脾气就算有请柬也不会拿出,这样才能彰显他的身份,所以小的们也不敢自讨没趣,像唐公子讨要请柬。”

    原来是名人效应!杨定心中冷笑一声,抬头看了看海岱楼的牌匾,说道:“武帝时期,齐临菑十万户,市租千金,人众殷富,巨于长安,别的不说,之说临淄一县便有人户五十万,远胜长安,那时的青州自然可当得海岱二字,可现在呢?自汉之后,南方才子渐有夺冠之势,如今朝廷之中,以浙江、江苏和江西官员最多,在下问你,是何故原因导致我青州地区人才凋零?是你,便是尔等欺我读书人之顾,让我看这海岱二字,拆了也罢!”

    “这、这---”这看门之人满头大汗,口吃不已,这人是读书人没错了,若不是读书人怎地会口齿这般伶俐,心眼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