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里在法场上见到了锦衣卫救人,昨天又听到或是看到了巡抚衙mén附近的一场大战的杭州城百姓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可今天一早,在他们尚于梦里的时候,又被一阵当当的锣声给惊醒了,当他们完全醒来后,便听到了外面有人在高声喊着一席话,听清楚他们喊的是什么后,这些百姓更是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在那一声声清脆的锣声里,几名特意被找出来的大嗓mén的汉子大声地吼道:“今查出有浙江布政使张思远、按察使封可言,杭州知府méng海刚……一干人等丧心病狂,为了一己之si,暗派手下毁堤淹掉了整个建德……幸得唐大人英明,查明一切,为了给死难的百姓一个jiāo代,将于今日午时三刻,在杭州武林mén前处决一干人犯……”
听着这一个个原来一直高高在上的名字居然成了阶下囚,甚至即将被问斩,这让那些被惊醒的百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些人可都是浙江一省只手可遮天,跺脚可让地动的大人物啊,这些人所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事情传得飞快,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杭州的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回子事情了。他们联系前天和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更确定这是真的,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大人们真的已经成了阶下囚了。
这一下,整个杭州城的百姓都对即将到来的午时三刻的行刑充满了兴趣,早早地就有人赶去了武林mén,只想抢一个好位置,只可惜那里早已经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再想找个好位置可就难了。这倒不是说那些官员有多么的不得人心,其实张思远做下恶事的时候都很是小心,不会被人觉察了出来,在百姓们眼里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官,却也不算坏。但因为他们的身份极高,所以便是对他们没有成见的百姓,也很想这些大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究竟会不会真的砍了他们的脑袋。
将近午时的时候,一队锦衣卫就押着一群只穿了小衣,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人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有那有些见识的人,仔细一看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一向他们只能仰视,甚至不敢看对方长相如何的官员们,现在一个个都青白着脸,步履蹒跚地向前挪动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先动的手,一只ji蛋砸在了其中一名官员的面mén之上,登时他那原来就青白的面皮就变得更加jing彩了。这一来,就引来了更多的人向这些人投掷着烂菜帮、臭ji蛋和泥土块,一时间这些东西如雨点般砸了过去,几个人很快就已经变得谁都认不出来了。
似乎是有意为之,这次将他们带去武林mén动刑并没有动用囚车,而是让他们带了镣铐步行而去,这一下他们受的罪就更多了。但这几人此时却已经顾不了这些了,现在是去受刑的,他们自然巴不得走得慢些,即便事情没有什么改变,能多活上一刻也是好的。
但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虽然路的两边都是百姓,但他们向前行进的速度却并没受阻,在午时刚过一点的时候,这些人犯便被带到了武林mén前。那里所竖的一座木台,还是两日前他们想要拿来杀熊灿灭口的时候叫人造出来的,没想到转眼间,就变为替自己准备的断头台了。
人犯在被一一验过了正身之后,便被那些衙差押上了台,一字排开了。这些人在上了台,看到那些满脸横rou,手握鬼头大刀的刽子手的时候,才真正的死了心。奈何他们从牢里提出来的时候就被扎上了嘴,所以想喊一声冤枉都做不到了。
这时候,唐枫也在一众shi卫的簇拥下缓步走到了台前,在那里已经设下了一处座位,那是给他这个监斩官准备的。既然这一次要将他们全部处死的命令是自己所下,唐枫便当仁不让地将监斩的活也接了过来。
坐在了椅子上,抬头看了看天sè之后,唐枫便冲着台子上的这些人道:“本官知道你们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你们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更且还妄想以手中的兵马来对付本官。所以有此下场也是该当如此,希望你们来世能做一个正直的人,莫要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行差踏错了。”说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时辰已到,来人,准备行刑!”
早已经等在那边的一排刽子手听到这声命令之后,立刻就大踏步地走到了这些官员的身后,他们也有一些紧张,做了一辈子的刽子手了,还没砍过这么高身份的官员首级呢。而这一次一杀就是十多人,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以后就能给自己的徒弟子孙吹嘘了。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刽子手们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很是麻利,几下就把人按倒在了地上,而后双手高举着鬼头刀,支起了耳朵,只听唐大人的招呼。
被人按倒在地,头上是雪亮的钢刀,直到这个时候,张思远等才真正的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当日就不该为了保住官位而做下如此事情来。甚至在以前为官的时候,自己就不该贪下那些银两,使得自己后来越陷越深,最终走到了这一步……但是这一切的后悔都已经晚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yào的。
太阳升到了中天,午时三刻终于到了。唐枫拿出了一根火签,在那斩字上勾了一笔之后,狠狠地将之掼在了地上,口里也喝道:“斩!”
“呼——噗嗤!”刀落,头掉!十多名在浙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就被斩杀在了众人的眼前,直到人头落地,鲜血染满木台的时候,那些百姓们还是有种恍惚的感觉,似乎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场梦……
“希望今天的这一次杀戮,能给后来者一个警示,让他们知道法不容情,无论你是孑然一身的布衣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当你触犯了王法的时候,都将受到等量的制裁!”唐枫在最后突然高声喝道。
那些百姓此时才回过神来,一个个都身不由己地跪了下来,却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跪,跪的又是哪一个人。或许他们跪的是那一份公正吧。
被砍去的首级,被高高地悬挂在了城mén之上,以儆效尤,百姓们也纷纷起身离开了,而唐枫也在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往回而去。他知道自己这么一做,势必会引来满朝大臣的非议,但大丈夫有所必为,有时候是不能计较一些其他的事情的。
才回到馆驿,还没等唐枫喝上一口茶呢,张泰便急急地赶了进来。见到他面上的神情,唐枫便知道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发生了:“怎么,那京城来的人果然在今天到了?你是怎么拦住了他们的?”
“正如大人所担心的,那圣旨真的就在今天送了来。不过大人有一点却想错了,我根本不用想办法阻拦他们,因为送圣旨来的乃是我们锦衣卫的自家弟兄。”张泰说道。
原来在昨天下了决定之后,唐枫就做下了安排。他生怕那圣旨会在今天自己对那些人动刑之前送达,便命张泰带了几名心腹埋伏在通往杭州的官道之上,只要真有那么些人来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他们阻拦住,直到过了午时三刻。
只是唐枫没有想到的却是这次拿了圣旨来的却是锦衣卫的人,张泰一见都是自己人,便不再用什么计策,而是大大方方地与他们见了面,并将唐枫的意思传达给了他们知道。那一队前来传旨的锦衣卫如何敢违背同知大人意思,只是迟上一会而已,又不是让他们回去,这些人当然只有从命的份了。
听完张泰的叙述之后,唐枫微微一笑,心里因为圣旨的缘故而产生的一丝不安消去了一些。随后他才问道:“那他们人呢?”
“为了将这场戏演真了,我让他们先去巡抚衙mén了。待会儿,严巡抚就会带了他们过来吧。”张泰说到这里,就有一名守在外面的shi卫进来道:“大人,严大人突然驾临,说是有要事请你出来一见。”
唐枫知道那是圣旨到了,也不敢怠慢,一整衣袍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严伯达在那似乎是坐立不安地走动着,一见唐枫,便说道:“唐大人,这一下你可闯了大祸了,京里来了旨意让您去听……”
“我知道了,不知道那传旨的人在哪?”唐枫微笑着问道。
“马上就到,下官是先行一步来跟大人你提个醒的。”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传来了一声庄严的声音:“有旨意!”随即几名锦衣卫就大步迈进了堂来,唐枫正要向他们下跪接旨的时候,那传旨的锦衣卫总旗说道:“唐大人,这是中旨,您无须下跪听旨。”说着他已经缓缓地打开了黄sè的绸缎,读起了旨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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