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菊急急忙忙走在大街上。
高路带着一帮人在城里瞎转悠,这小子一出小巷子,恰好看到张菊,忙摆手让手下人隐藏起来,看了一眼身边高栋,指了指张菊,“看,看到没有,思艺茶馆的大掌柜,看那着急的样子,一,一定有事,甭看她天天没事人一样,我怀疑他和土路军游击队有联系,说,说不定和什么人接头,送情报啥的,咱,咱把她给抓起来,搜搜身,说不定能有点,有点意外的惊喜。”
高栋点了点头,“这娘们可真厉害,他认识咱俩,如果在身上搜不出啥东西,凭她那暴脾气,绝不会饶过我们。”
高路哼哼了两声,“有,有大日本皇军撑腰,咱怕啥,说句不好听的,土匪在咱面前也是小儿科,怎比不得过我们,咱,咱是明着干,想抓谁就抓谁,不,不过,抓这个娘们得小心点,要是打不住狐狸弄身骚也不划算。”
高路这样一说,高栋突然想起了牛议员,心里有点害怕。
“高队长,我看咱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招惹这个娘们,不瞒你说,这个娘们和牛议员关系好着呢,牛议员那个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高路眨巴了几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想起牛议员的巴掌,子咬了咬牙,抻手拉了一下高栋的耳朵,小声说:
“咱俩不出头,让手下人去干,到时候咱俩就装他娘的糊涂,杀杀这娘们的威风,你看她那神气样,到她的茶馆里,这娘们就没把咱俩放眼里过,早就想教训他一下,这可是个好机会,万一找到证据,坐实了这老娘们跟土八路啥的有联系,她那茶馆也许就成咱哥俩的。”
高路美美地笑了,挤了挤独眼,回头朝黑蛋摆了一下手,“黑,黑蛋,你带几个人快去,给,给我抓住那个娘们,上,上上,下,下下,都给我仔细搜搜,要大胆地敢干,回头我给你,俩,俩钱。”
黑蛋一听给钱,立马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珠子,带着几个人冲出去小巷,截住张菊的去路,一下把张菊围了起来。
张菊愣了一下神,一看衣服知道遇到了二鬼子,她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头发,大声说:“你们认错人了吧?”
胖黑蛋一脸得意,“钱”字还在他的脑子里转个不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光鲜的女人,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的心突然跳起来,觉得这女人身上一定有值钱的好东西,他要多卖些力气,亲手搜出来。
“认错人不认错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搜身。”胖黑蛋盯着张菊,“我们在执行公务,想搜谁就搜谁,别不服气。”
张菊一眼认出了这个胖小子,笑了笑,凑到黑蛋面前,“这不是黑蛋吗?我认识你,你跟高路是亲戚,高队长没上街。”
黑蛋一挺脖子,板起了脸,“甭瞎扯别的,我们要检查。”
“哟,检查?大街上又不是我一个行人,咋就看我不顺眼了,想喝茶啥的说句话,别跟那土匪似的不讲个理。”
黑蛋张张嘴没说出话来,瞪起了眼珠子,停了一下,终于找到说词,“土匪算个啥东西,咋能跟我们比!”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这小子突然下了命令,“给我抓起来。”
那几个小子把端着的枪背在了肩上,刚要近前,张菊满面怒火,大叫一声:“慢,虽说在日本人的占领下,疯也不该疯了你们这帮小子,可别忘记了,咱都是中国人,帮着日本鬼子欺负一个老娘们,你们的心里难道就过得去?”
几个小子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胖黑蛋。
房二臣,这位假娘们笑了起来,他凑到张菊面前,晃了晃膀子,柔声细语地说:“大掌柜,皇军占领我们的地盘,这也怪不得我们,怪就怪咱打不过皇军,大掌柜,请你识趣点,配合一下,免得给自己找些个难看,咱都没面子,我们只是搜一下身。”
“呸,一个大男人,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你可好意思,老娘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随便说一声,我是到牛议员家有要事,要是给耽误了,弄得好,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牛议员一生气,说不定就杀了你们。”
假娘们一听牛议员吓得后退一步,胖黑蛋可不信这一套,伸手一扒拉假娘们,“一边去,难怪叫你假娘们,也没个硬气劲儿,她一说见牛议员,就真见牛议员了,看把你吓得要尿裤子里,没出息,弟兄们,都给我上!”
几个小子一下冲过来,还没摸到张菊的衣服,只见两个黑影一下闪了过来,飞腿挥拳,只几下就把几个小子打倒在地。
黑蛋脸上挨了一脚,眼里金光闪闪,这小子一下傻了眼,爬起来就跑,李紫蕊猛然跃起,一脚将黑蛋踹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弯腰,紧紧地抓住黑蛋的脑袋瓜子,用力一拧,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这小子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躺在地上的几个小子听到黑蛋的叫声,再不敢起身。
时间太短,等高路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举起枪,已找不到人影。
高路带着高栋慌忙跑到大街上,四处望了望,不见张菊,返身来到黑蛋面前,蹲下身子,望着一脸痛苦的黑蛋,“真,真他妈的废物,连个老娘们都对付不了,难,难怪细川五郎大佐对我们不大满意,人都跑了,还,还,还躺在地上装死啊,快,快给我滚起来。”
“高队长,咱们是亲戚,我知道你对我好,处处照顾我,今儿个,实在是起不来了,快叫弟兄们把我扶起来吧,我身子不听话,手脚也都不能动了。”黑蛋满面泪水,“大哥啊,我完蛋了,完蛋了啊!我听得清清楚楚,嘎巴一声,脖子折了,真折了啊!”
高路忙扒拉了一下黑蛋的脑袋,感觉那脖子跟面条一样没有了力量,头跟拨浪鼓似的晃来晃去。
这可把高路吓了一跳,禁不住叫了一声:“我的娘哟,这人咋这么大的力量,敢比张一真,看似轻轻的一拧,脖子咋就断了,这玩意也不知能不能接上。”
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员,高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紧着嚷:“快,快,快,抬,抬回去。”
几个汉奸二鬼子,七手八脚地把黑蛋抬起来,只见黑蛋的脑袋吊在肩头,就跟那钟摆一样晃悠着,这小子难过地流着泪,看上去,他那大眼珠子就要随着泪水流出来,几个小子有些害怕了。
房二臣拉了一下高路的胳膊,“高队长,我会接胳膊,那玩意脱了臼,只要按住肩轴,猛一拉再一推就成,也不知这脖子能不能接上。”
“没想到,你,你小子还会这手,按理说,胳膊能接,这,这脖子也能接,咱,咱试试。”
高路忙招呼停下来,将黑蛋平放在大街上。
假娘们蹲在黑蛋头前,伸手摸了摸黑蛋的脖子,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摸到了错位的地方,用力按了按,黑蛋嗷嗷叫起来。
“黑蛋兄弟,有点疼,相信我的手艺,只要猛力一拉,再往后一推,你的脖子就跟胳膊一样接上了,我敢保证立马见效,也不疼了,活动自如,站起来能跑能跳,兄弟,对不住了,你可要咬紧牙关,忍着点。”
假娘们说着,扳住黑蛋的下巴,看看胖黑蛋的脖子挺粗,怕力量不够,招呼高路、高栋过来帮把手。
几个小伙子死死按住了黑蛋的腿,高路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黑蛋的耳朵,高栋看了看,这脑袋瓜子也没有可下手的地方了,伸手扯住了黑蛋的头发。
准备就绪,假娘们一声令下,“预备,拉!”
这帮小子加起来大字不识几个,对医学,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不过,他们正年轻,身上有的是力气。
听到预备的口令那脚丫早就蹬在了地上,当那“拉”字一出口,仨小子下了死手,像拔河一样用尽全身的力量,咬着牙猛劲往后拉。
只听得黑蛋惨叫了一声。
也多亏黑蛋脖子粗,要不然,他那猪头一样的大脑袋非得被这仨小子拽下来。
“快,快,快啊,往后推。”假娘们紧着指挥,嘴里喊叫着一,二,三。
听到一二三的口令,仨家伙再次发力,黑蛋的脑袋差点没被塞进脖腔里。
再看那黑蛋,翻了白眼,死了,那眼角还流出两滴泪。
高路一见黑蛋被假娘治死了,跳了起来,独眼里冒了火,抬手就打了假娘们一巴掌,“你,你,你他妈的会接脖子,咋,咋接的没气了。”
假娘们捂着脸,吓得浑身直哆嗦起来,“高,高队长,黑蛋的脖子粗,不好接,这不能怪我啊,你高队长同意的,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接,是你让试试,可不能怪我,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听到责任两个字,高路一下冷静下来,眨巴着独眼想了想,小声说:“快,快,快把黑蛋扔到臭沟里,喂了野狗,都,都,都他妈的记好了,如果有人问起黑蛋,就,就说这小子当了逃兵,如果谁说走了嘴,我,我,我就毙了他!”
几个小子抬着黑蛋快步跑起来,不长时间,消失在夜色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张一真》,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