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闪,缕缕黑烟从陷阱里冒出来。
人们睁大惊恐的眼睛,以为突然出现的火光就是鬼火了。
隐藏在青纱帐里的一个家丁,来高麻子家没几天,第一次参加行动,加之鬼节的夜晚,这小子浑身打颤,手抠着板机,一不小心走了火,砰地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众家丁听到枪响,以为遇到了情况,都慌乱地放起枪来。
顿时,枪声响成一片。
枪声似乎给这帮家丁壮了胆子,他们喊叫着发泄内心的恐惧,趴在草丛、青纱帐里,胡乱地打枪。
黑大刀一手拿刀一手提枪,从躲藏的沟边跳起来,朝陷阱奔来。
他看到了张一真掉进了陷阱,心想:就算真有鬼火,也是点点闪亮的蓝光,不能如此的光亮,或许张一真这小子点着了什么东西,燃烧起来,想吓住我黑大刀,老子不信鬼神,非捉住张一真。
黑大刀清楚,陷阱里有铁板,那铁板布满铁钉,只要张一真掉进去,腿脚早已被铁钉扎烂,要想逃出来,比登天还要难。
张一真似乎瞬间消失了,砰砰的枪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高路带领的鬼子汉奸没有开枪,他们眼见草丛、青纱帐里不停地闪着火光,子弹不停地从天空飞过,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张一真掉在陷阱里,是死还是伤。
张一真在下跪的瞬间感到情况不妙,可他的双腿弯曲着,还没等他用力弹起,翻板转动,他已掉了下去。
就在下落的那一刻,他本能地展开了长腿,必竟是个练家子,借着陷阱的土壁,支撑住身体。
抬头看到慢慢飘落烧纸,他抓住一张,借着月光看了看,含着热泪将烧纸点燃,嘴巴里念叨着:爹、娘,儿子真的很想你们,孩儿不孝,不能常来,爹,我一定报仇,多杀几个小日本鬼子,你们在九泉之下可要舍得花钱,活着的时候真的不易,兵荒马乱提心吊胆,九泉之下没有战争伤害,但愿你们在那边生活的好。儿子挺好的,请记得护佑儿子平安,我会给你们多送纸钱。
张一真将纸扔进了陷阱里,那烧纸晃动着火苗,飘进纸堆里。
危险正等待着张一真,他不能白来一趟,想想爹娘,他已是泪流满面,心中的无奈委屈似乎只有跟死去的亲人倾诉。
今晚,就是死,他也要平静地把纸钱烧给九泉之下的亲人。
他的心中涌动着悲愤,鬼节给父母亲上坟,却遭到别人的暗算,阵阵伤感愤慨涌入心田。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支起耳朵仔细听陷阱外面的声音。
陷阱里的烧纸欢快地燃烧着,纸灰升腾起来,在他的身边舞动着向上飘荡,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看到了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
月光明亮,情况不明,张一真没有跃出陷阱,看着陷阱深处闪动的火光,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无数条枪也许都对准了这个方向。
当黑大刀一声弟兄们给我上,当枪声响起,张一真知道这是个逃离的好机会,他听出黑大刀的声音,那声音带了嘶哑,好像一只破锣猛然敲了一下。
对于黑大刀一伙人,张一真不感兴趣,现在首要的问题是逃出去,如果黑大刀来到洞口,事情就不好办了。
长棍刘身后的大个子二狗,眼见张一真掉入了陷阱,急得真跺脚,看一眼骑在马上的长棍刘,他一把抓住长棍刘的腰带,一下将长棍刘拉下马来。
两人一同趴在了草丛里。
二狗紧张地喘着粗气,拉着长棍刘的手,“二哥,枪响得那么急,你还骑在马上,不要命了!大哥掉进了陷阱,咱得快些想法把大哥救出来,他遭人暗算,再不过去大哥就危险了,你看,一个黑影朝这边跑来。”
长棍刘看一眼身后早已隐蔽起来的手下,摆了摆手,“甭急,看看再说,咱不明情况,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如果贸然行动,就会送死。”
其实,长棍刘知道,跑过来的黑大汉就是黑大刀,来的时候,长棍刘和高麻子偷偷见了面,所以他那么大胆地骑在马上,他认定了,黑大刀带领的家丁不会朝自己开枪。
大个子二狗急得直晃脑袋,他跟张一真相处一段时间,俩人有了很深的感情,他不能这样等下去,不能让黑影接近洞口,如果那样,大哥就有危险。
二狗眼看着黑影越来越接近坟墓,这黑影还大声地嚷叫着:“快上,小心老子回去算帐。
一团团的黑影出现在月光里,弯着腰朝着坟墓慢慢走来,刺刀在月光下随着晃动的身影一闪一闪。
二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能让张一真死在陷阱里,悄悄地,二狗端起汉阳造步枪,没等长棍刘反应过来,他已朝黑大刀放了一枪。
子弹在黑大刀的耳边飞了过去,嗖一声响,黑大刀吓得趴在了地上,手下的家丁眼看着黑大刀“倒”在了地上,以为黑队长中了枪,忙停下了脚步,趴在地上,朝长棍刘这边胡乱地开了枪,马儿受到惊吓,趴在地上的几个小子再也拉不住缰绳,眼看着马儿消失在月色里,不见了踪影。
子弹横飞,竟打死了隐藏在树林边的一个小日本鬼子。
白天瞄准也不见得如此精准,飞弹竟击中了小鬼子的脑袋,这小子上一秒还集中精力准备着,这一秒竟没能叫一声,一歪脑袋,见了阎王。
鬼子组长,一见自己的人被对面的人开枪打死了,猛然大叫一声,举起手枪,抠动了板机。
枪声响成一片,高路急得瞪眼了独眼,死劲拉住鬼子组长的胳膊,“皇,皇,皇军,都,都是自己人,别,别开枪。”
鬼子组长可不听高路指挥,这小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八嘎,谁的打死了皇军,立即消灭的干活。”
“不,不,不。”高路往鬼子组长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对,对,对面,是,是,是高麻子的人,我,我们认识,带,带头的叫黑大刀,这小子武功高强,张,张,张一真掉进陷阱里,等,等,等这小子抓住了张一真,我,我们立马行动,抢到手里,再消灭他们也不迟的干活。”
高路学着小鬼子的语气说道了一番,独眼紧紧地盯着鬼子组长。
鬼子组长想了想,冷静下来,命令手下人,停止射击。
陷阱里的火光早已熄灭,高高的坟茔上草儿晃动着,闪烁着神奇的月光。
黑大刀趴在地上,再不敢行动,他不知道遭遇到了什么对手,是鬼子汉奸还是张一真的人,竟打死了自己的几个家丁。
“对面是什么人,可否通报一声,我是高老爷的家丁,在捉拿张一真,请行个方便。”
听到黑大刀叫嚷,高路想回话,可张张嘴突然想起自己是个结巴,忙拉过身边的一个汉奸,耳语了一番。
这个汉奸大声地嚷:“误会了,我们是高路高队长的人,我们在这里埋伏,是在等八路军游击队,高麻子家的人,拥护皇军,我们给你们方便,不再开枪射击。”
黑大刀还是不放心,“请高路高队长说话。”
“啊,啊,啊我是高路,正,正,正在埋伏。”
“闹了半天还真是这个结巴家伙。”黑大刀嘟囔了一句,胆子立马壮起来。
提刀来到陷阱的边上,趴在洞口边上,朝里面偷瞧了一眼,陷阱里漆黑一团,这小子扭转脑袋,用心听陷阱里面的声音。
陷阱似乎变成了魔鬼的嘴巴,深不见底,黑色的恐怖从深处涌出来,包围了黑大刀。
这小子浑身的肌肉发紧,浑身轻轻地颤栗。
静,死一样的静,鬼节让这静寂增加了神秘恐怖的色彩。
月色朦胧。
三股力量似乎都在等待,等待着最佳时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黑大刀从兜里摸出手电,朝陷阱里照了照,不照还好,这一照,黑大刀吓了一跳,只见铁板上一堆纸灰和供品,却不见了张一真,这小子立马慌张起来。
手电筒四下照了照,黑大刀发现了草丛里的长棍刘,这小子竟没有逃跑,似乎在等待什么。
黑大刀几步冲到长棍刘眼前,举刀横在这小子的脖子上,看一眼长棍刘身边的几个小子,黑大刀冷冷地笑起来,“谁敢开枪,我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把枪都给我扔到地上,抱住脑袋,不然的话,老子的大刀可不客气。”
没有长棍刘的命令,几个小子既不敢开枪,也不愿把枪扔到地上。
见几个小子一动不动,黑大刀将大刀在长棍刘的脖子上动了动。
长棍刘浑身一阵哆嗦,觉得那锋利的大刀只要轻轻地拉一下,自己的脑袋就会掉下来,这小子努力绷紧脖子,突然一个侧摔,倒地的同样这小子扭身来了个黑狗钻裆,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一挑。
黑大刀没有想到,长棍刘会来这手,仰躺在地,那刀却抡起来,照着长棍刘劈砍下去。
俩小子必竟都是练家子,你来我往对打起来,只见月光下,草叶纷飞,刀光闪亮。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