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带着几个弟兄离开了茶馆,张一真看着几个人有说有笑兄弟般的亲热,心生羡慕,当于飞回手向他告别时,张一真突然有种失落感,想想自己单打独斗,像只不入群的孤雁,阵阵心酸涌进心里,他喜欢冒险,快乐悲伤,委屈冷暖也只有自己知道。
看着于飞的背影,张一真陷入深深的思索。
从于飞的眼神里,张一真看出于飞对自己的信任,他有些感动,随手掏出纸笔勾画出于飞的背影,他要记住这个人。
想想于飞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坚定的目光,张一真觉得,这个于飞一定是**的人。
李紫蕊拉了一下张一真的手,“一真哥,咱回屋里说话,说心里话,我真的希望你跟着他们走,打鬼子除汉奸,人多力量大。”
张一真撇了撇嘴,“你就知道人多力量大,怎不知道鸡多不下蛋,希望我跟着他们走,我看你就不正常,好像早就认识了这伙人,怎么你不跟着去?”
李紫蕊不急着回话,走进屋里,随手把门带上,喝了一口水,独自己笑了笑,抬头对张一真说:“你要知道鸡多不下蛋,总比鸡少下得多。我不跟他们去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张一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照你这样说我还是个人物了,引起了别人的重视,我好荣幸啊!你想跟谁我不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跟他们早就认识,我知道一定是我姑姑介绍你认识的这帮人,如果不喜欢跟着我,现在就可以走。”
张一真仰头看着乌黑的房顶,朝天叹了口气,“我是条独处的猎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索,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杀鬼子除汉奸还要让那些恨我不喜欢我的人心里不舒服,让他们天天提着心吊着胆,我要做一个爱国的自由战士,不属于任何人。”
“是吗?”张菊推门走进屋里,“在我眼里,你俩都是我至亲的人,一个侄子一个女儿。于科长和你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一定记得要烂在肚子了,宁死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张一真,以后做事你要讲究些分寸,李紫蕊的话你要听,她说的话就代表姑姑,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要和紫蕊多商量。”
张一真一脸吃惊地望着姑姑,他看了看李紫蕊,又看了看姑姑,好像就自己被蒙在鼓里,心里有些不舒服,指了指紫蕊,对姑姑说:“姑姑,你让我听她的,呵呵呵,一个小黄毛丫头,处处都不如我,姑姑,我可以这样说,如果听她的非砸了锅不可。”
“放肆!”张菊突然拉下脸来,眼里冒出了火,“你以为你杀死几个鬼子,打死几个汉奸就不得了了,就能救了国,照你这样想事情倒简单了,如果全中国的人都和你一样,舍了性命杀鬼子除汉奸,那小日本也蹦跶了不天,问题是你一个人往前走,后面十个人往后拉,你有多大的力量,又能坚持多长时间?那么多的汉奸伪军帮着日本鬼子打咱自己人,为什么?”
张一真依然不服气,“姑姑你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汉奸不明智,没有家国的观念,一帮只为自己着想,是非不分的混蛋,如果有那么一天,日本鬼子把汉奸的亲爹亲娘给杀死,不用别人的规劝,我想他们也不干了,鬼子杀死无辜的百姓,这帮畜生扳着个不疼的牙,我想早晚有一天,小鬼子飞机扔下的炸弹会炸平他们的家,到那一天他们就会懂得爱国,就会明白,没有国哪有家。”
张菊微笑着点点头。
见姑姑笑了,张一真心里想,我得见好就收吧,得赶快走,再不走姑姑又要叨叨个没完,看来李紫蕊在茶馆的时候,姑姑没少跟她念叨这些东西。
张一真看了一眼李紫蕊,突然觉得眼前的李紫蕊有些神秘莫测了,这个“小伙子”,深藏不露,让自己都搞不懂了。
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可张一真表现的很平静,他喝了一碗茶水,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姑姑,你娘俩说会话,我得赶快回去,时候也真的不早了。”
李紫蕊感觉张一真在逃避,她站起身来,直视着张一真的眼睛,看着这个自己喜爱的男人,看着他那一脸的平静的表情,李紫蕊咬了一下嘴唇,守着干娘,他对张一真说:“一真哥,站在你面前的人,绝对是忠于自己理想信仰的人,不是神也不是仙,只是普普的人,信仰让人变得坚定不屈,生死不惧。”
张一真皱着眉头看着李紫蕊,心里想,信仰还不就是打鬼子除汉奸,还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一个黄毛丫头倒规劝起我来,我张一真不是恶魔,不是坏蛋,不是汉奸,更不是放浪冒失鬼,我自有做人的标准,不需别人教我怎么做。
李紫蕊直视着张一真,张一真低下头来,想了想,突然抬头对姑姑说:“姑姑,只要是杀鬼子除汉奸的事情,李紫蕊的话我可以考虑,我走了,这么晚了,我不回去马三也不会放心我。”
张一真巧妙地把马三抬了出来,姑姑点了点头,“路上多加小心,天热多喝点水。”
张菊拿出一包茶叶放到张一真手里,“有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难处你可以给紫蕊说,也可以告诉我,关键的时候我们会帮助你。”
张一真拿着茶叶在手里掂了掂,笑了,他摇了摇头,推门,转身,朝姑姑点点头,消失在夜色里。
姑姑眼望着张一真的背影,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自己的侄子不服气,张一真打小跟着父亲,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见多了打打杀杀,心高气傲,那股子犟劲一时半会还真拧不过来。
回到自己和马三住的地方,屋里漆黑一团,马三不在屋,张一真心头一紧,心想:这么晚了,马三这小子去了哪里?
坐在破床上,张一真突然想起了高麻子,既然回来了,何不先收拾这个勾结日本鬼子的老家伙。
漆黑的屋里,张一真呆呆地坐着,想想姑姑和李紫蕊说的话,张一真觉得有些道理,难怪李紫蕊被捕,受尽敌人的折磨依然坚强不屈,原来心中有信仰,刹那间,信仰两个字,在张一真的心里变得神秘起来。
院里扑通一声响,马三翻墙进院了。
一个黑影,嘴巴里轻轻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进了堂屋,张一真悄悄把腿伸在门边,马三本来身子不稳,这下可绊了大跟头,这小子趴在地上,不着急起来,嘴巴里小声嚷叫:“什么人,胆敢暗算笑面虎,胆子可真不小啊!”
张一真哈哈笑出了声,“你小子一点警惕性也没有,要是鬼子汉奸什么的,藏在屋里,早要了你小子的命。”
听声音是张一真,马三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说:“我马三命大,什么日本鬼子,二鬼子的,都他娘的杀不死我。”
说着话,这马三竟在屋里耍把起来,踢了踢腿,打了两拳,“再说了,我马三还有高超的武功,现在我门都不走了,专门翻墙头,练轻功,刚才我就那么双腿一用力,过这墙头跟走平地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啊,就跟那小燕子落在地上,那声音小的啊,就连那耳朵尖的狗都听不到。”
“狗是听不到,人却能听到,跟块大石头砸在地上一样,还练轻功,我看你练的是磨衣功,看看你这身衣服,都让墙头磨花了。”
说着话,张一真点上了油灯。
马三撩起衣服看了看,还真磨出了个洞,他一脸的不在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洋,从这个手里又放到另只手里,悄声说:“哥,你咋也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我马三可是个多面手,不但会算卦相面看风水,这玩牌的活咱也拿手,什么打麻将织色子咱都在行。哥,缺钱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别看那钱在他们的口袋里放着,不用偷不用抢,那钱象长了翅膀一样,乖乖地飞进咱兜里,用小鬼的话来讲,咱是金票大大地有。”
张一真拉下脸来,抬手照马三脸上就是一巴掌,马三捂着脸,瞪眼望着张一真,“哥,你是不是傻了,进门我就感觉不大对劲,挺平的道突然冒出一条腿来,把我笑面虎绊了个大跟头。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拿我撒气。”
“相面算卦看阴阳宅还可以,就是不允许你进那赌场,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赢了他们的钱,到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马三眨巴了几下眼睛,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半边脸,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烟卷,费力地抽出一支递到张一真的手里,又抽出一去叨在嘴里,拿起桌上的油灯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哥,我听你的,咱凭手艺挣钱,金盆洗手,那赌场我再也不进了,如果你发现我再进那鬼地方,就剁掉我一根小手指头,可不敢剁那食指,我还要开枪杀鬼子除汉奸嘛,噢,一真哥,这小指也不能剁啊,如果扔那拉线的手榴弹,没有小拇指,那线也没处挂了,你说说哥,这多让人为难。”
看着马三这个活宝,张一真摇了摇头,“你小子脑袋瓜子还算灵光,一肚子的馊主意,你说,咱怎么收拾高麻子,怎么着让这小子心疼得睡不着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张一真这样说,马三笑弯了腰,“哥,你真是明白人装糊涂,这还不好办,好色的人你只要抢走他最喜欢的女人,他就会心疼的睡不着觉;爱财的人,你只要拿走他的钱,他最心疼;象高路这样的家伙,高麻子花钱给他弄了官当,这小子立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了,目中只有日本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蹦多高蹿多远了,姓什么,你要问他也搞不清的家伙,只要让他的小队长干不成了,就如同拿刀子捅了他的心。至于高麻子,这个老家伙,又好色又贪财还爱吸那么两口大烟土,只要让这小子失了财,没了钱,什么好色啊,什么抽大烟啊,都要花钱啊,你说他能不心疼。”
张一真的眼前浮现出一望无际的麦田,想想高麻子那么多土地,他点头笑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