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相面的马三,骨子里就有不安分的基因,练武是个苦燥的活,除了领会师爷的动作还得懂得那动作的的要领和意图,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比如运气的气,用语言就说不清楚,只有练习中感知,慢慢休会品味,身体里面就有了运用自如的一口气了。
马三练过无极刀,身体有些底子,特别是对练武之人至关重要的腰力,许知图试了试,马三还算可以,必竟抡刀杀敌双臂传导出的腰力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马三练习的只是皮毛的东西,严格来讲算不得武术,看到张一真飞身跳跃,转身飞踢,那只吊着的胳膊不碍事一样,师爷突然扔到面前的石块,张一真抬脚就能踢飞,马三瞧着真是艳羡不已。
李紫蕊进步很快,似乎只有他马三落在了后面,阳光下,这小子还蹲着马步,练习那最基本的东西,许知图好象专门针对着他,这个老头坐在石桌前喝着茶水,时不时地喊叫一声,马三听到那喊声,低头看看自己酸疼的腿,把师爷讲的要领在大脑里过一遍,快速地打出一通拳头。
汗水滴落在地,马三总是觉得脸上有好几条虫子在爬,实在痒的难受,他假装目视前方,眼睛转到师爷身上,趁许知图低头喝茶的功夫,快速地在脸上挠上几把,来来回回这样做,不长时间,这家伙已成了花脸。。
他没有想到,师爷许知图看似低头喝水,其实那眼珠子没离开马三,许知图不言语,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他低着头慢腾腾走过来,站到马三身后。
许知图看着头顶冒着热气的马三,觉得这小子虽然不时耍点小聪明,但还算卖力。
马三感觉师爷就在身后,他不知道老人家要做什么,心突突突地跳起来。
没有想到,师爷冷不丁地咳嗽一声,试探马三的注意力,马三身体只轻微地抖了一下,没有太大的反映,许知图点了点头,突然抬腿踢了马三一脚,师爷的脚平踢在马三的腿上,马三一个趔趄,还好,没有倒在地上。
许知图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觉得马三可以学习真正意义上的武术了。
马三回过头来,仰脸看着师爷,许知图看到马三脸上那一道道的血印子,这小子偷偷摸摸也没个准头,上一把下一把,左一把右一把,把自己抓成了京戏里的大花脸。
许知图拍拍马三的肩膀,“起来说话。”
马三费力地站起身来,晃了几晃身体,转过身面对着师爷。
师爷微笑着看着马三,一脸慈祥,突然满脸吃惊地问:“马三,你真不愧为算卦先生,这功夫咋都练到脸上去了,你小子用了什么方法,把功力练到了脸上,我习武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
望着师爷那一脸惊讶,马三得意起来,心想:老头,你没见过的怪事可多了,我马三打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算卦相面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人我没见过,纳闷了是吧,我倒要师爷明白一下,什么叫铁嘴钢牙,什么叫嘴巴伶俐,别看我练武不行,今天倒要你见识一下我的嘴力。
马三把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弯下腰,学着师爷的声音咳嗽了两声,那声音倒很象师爷,抬头看一眼许知图,这小子站直了身体,眨巴了几下眼睛,把眼珠子瞪了瞪,一本正经地对师爷说:“师爷,你可听好了,我马三今天让你老见识一下好嘴巴。
师爷,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听我慢慢给你说一说,你老让我在这儿蹲着练功夫,时间长了,我感觉那脚底板自个儿生出气来,那气就象憋在那大风箱里,脚底下似有一个壮小伙子,狠劲地这么一拉风箱,那出风口正对着我的脚心,只觉得脚底板万针在扎,我的娘哟,那气就象一股子风,从那针眼里往上蹿,腿成了传气的管子,一直往上走,说起来也真邪了门,那气走到脖颈处,不走嘴巴鼻孔,想出也出不来,你说把我憋得,那真是脸红脖子粗啊,师爷,我可跟你说实话,那气直接钻到了脑袋瓜子里,你说怪不怪。气不断地从脚底往上涌啊涌,你可不知道啊,我的师爷,我感觉脑袋瓜子鼓胀的,这样说吧,鼓胀的至少有大号蒸笼那么大,那气比蒸笼里还要多的多,我的脑袋瓜子带着我的身体就要飘起来,我努力压着气,可就是压不住啊!
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时间不算长,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那气鼓胀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几次差点飘起来,我用上了千斤坠,身体猛劲地往下压,真是无奈啊,我的师爷,我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用力,结果却不顶用,气越聚越多,我的脑袋越来越大,比那大车轱辘还要大上几十倍,这还了得,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觉得脑袋瓜子就跟那炮弹一样,要爆炸。
师爷,我可是个善良仁义的人,生怕伤到别人,我知道这么大的脑袋瓜子要是爆炸了,那威力非得把周围的几座山夷为平地,我想到了师爷你的安全,想到了一真哥还有紫蕊兄弟,还想到了不知多少无辜的好人,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马上起飞,非出大乱子,我咬了咬牙,心里想,宁愿死了自己也不能伤害善良的人们。
想到这里,我收起千斤坠,还没等我脚下用力,我的身体就跟那钻天猴一样,耳朵只听到“嗖”地一声响,身体直直地钻进了云彩里。
以前总是在地上看天上的云彩,这回真的钻进云彩里我才真的看清楚,里面真好,就象那软软的棉花,躺在上面又舒适又暖和,刚刚躺下,我的困意就来了,不知不觉竟睡了一觉,醒来只见一大帮仙女围着我,旁边的大圆桌上还专门为我摆好了酒菜,我是又吃又喝,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大饭量,仙女们轮流给我上饭端菜倒酒喝,我喝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喝了多少酒,只听到旁边一位小仙女悄声说,‘这家伙吃了好三千多斤馒头,喝了一百多斤酒,那菜更是不计其数,看样子还饿得不行。’我一听这话不觉吓了一跳,感觉肚子里没吃进半点东西,我纳了闷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都到了哪里?伸手摸摸嘴巴,我一下明白了,原来吃进嘴里的东西全塞进了牙缝里。
我知道无论如何也吃不进胃里,干脆一扔筷子不吃了,我迷离的眼睛看着一帮仙女,心跳的不行,突然明白过来,这温柔乡里不可久留,低头看到一真哥还有紫蕊兄弟还在那里用心练武,我决定必须立马下去,再不能耽误,可我脑袋瓜子里的气放不出来,想下去根本没门。
还是那个小仙女聪明,她悄悄地递给我一根绣花针,我一看就明白过来,照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扎了一针,气慢慢地放出来,那咝咝咝的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可一个针眼放气太慢,下降的速度就跟那蜗牛爬一样,这怎么行,我怕师爷你知道我上了天,躲进云彩里说我偷赖,低头恰看到师爷,这可把我吓坏了,拿起针就象鸡啄米一样,照着自己的脸上,也顾不得什么地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通猛扎,结果下降的速度还是不快,光脸上出气方向也不好把握,行走的路线有些偏,这样可不行,我知道照这样偏下去,我非落进北平城里,我又在后脑上扎了一通,这样就直直地降落了,可下降的速度还是不理想,要说还是我马三聪明,脑袋瓜子突然开窍,把针举过头顶,选准中间的位置扎了几个大眼,那气就象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上冒,我用头顶的针眼控制着速度,不失时机地扎上那么一针,再加上我脑袋瓜子开得那个大窍,脑袋里面的气,只抽口烟的功夫就放掉了一半,快到地面的时候我的手象桨一样划动着,结果气放完了,我稳稳地落到地上,那脚丫子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原来练功的地方。”
许知图仰脸哈哈笑起来,他心疼地摸摸马三的花脸,“你小子,也真是个人才。不用枪不用炮,依我看,就你这张嘴,只需一口气,就能把那鬼子汉奸吹上天,掉地上摔死,倒省了不少子弹。对了,我咋没看到你从天上落下来?”
许知图知道马三在吹,他故意问,看马三怎么说。
“师爷,你怎么能看到啊!你看到我的时候,我马三早就从天而降,扎马步练起拳来。”马三说着往师爷身边靠了靠,“师爷,你看我马三扎马步都扎出了气,想想这么长时间,你总让我扎马步,对劲打那么几下拳,我觉得这不叫练武,倒象是蹲好了,等着挨揍。”
师爷点了点头,指着身旁的一棵小树说:“腿脚好比树根,根扎得牢树才会稳,风才不会将其吹倒,树身好比人的腰,腰有力量,大风才不会将其折断,那枝杈好比人的四肢,叶子好比人的鼻子等器官,根稳腰粗,枝叶方能低挡来之四面八方的风吹雨打。”
这道理马三很好理解,他把算卦的本事拿出来套在练武上,挠了一把后脑勺子,笑了笑对许知图说:“师爷,我一听就明白了,你听我说,这根好比人的思想,就拿算卦相面来说,首先人家得信,抓住他的思想这个根本,事情就好办了,如果人家不信,就算你白送人家一卦,人家还怕瞎耽误工夫,说上半天嘴角起沫也没有用,人家不赏钱,还说你神经有了问题;这腰好比我的嘴,你得说得天花乱坠,把心给抓住,人家信了你说不到点子上,等于中间的腰没力量,也白搭;这枝叶就象我的眼睛,得把准火候,立马出手,一击获胜,把钱弄到手里,钱到手饭到口。就和师爷你说的一样,腰好腿好眼睛刁,不怕杀鬼赢不了。”
许知图被马三的小嘴说笑了,他摆了摆手,请张一真和李紫蕊过来。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或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