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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护家的小黑狗

    连惊带吓,小辫子似乎已无力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一眼老天爷,一块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阳光,一团一团的棉花云在蓝天铺开,小辫子对天上的云彩有所了解,嘴里咕哝:天上棉花云,地上雨淋淋。

    他是多么盼望现在来一场暴风雨,风吹得天昏地暗就象夜那样什么也看不见,倾盆的大雨引得山洪暴发,淹死这些侵入家园的小日本鬼子,最好炸雷闪闪,劈死烧焦这帮王八蛋。

    必竟小辫子是一厢情愿,他心里虽然充满梦一样的幻想可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开动脑筋,想自己家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他想到了柴房还有那个深达五六米的地窖,想到这里,为了活命,他的身上立刻来了力气,也不用儿子刘非拉一把,他爬起来,慌忙告诉儿子,“你快下到地窖里。”儿子一听爹的主意,忙问爹,“你藏哪去?”

    “我藏咱家草棚里,地窖口太小,我老了钻不进去。”爹说着朝门洞望了一眼,又看看四周,觉得没有人发现自己,就慌忙来到草棚,钻进了草堆里。

    刘非见爹走了一时没了主意,他不知道是草棚安全还是地窖更安全一些,他觉得爹没有远见,上次那个偷狗的**就说小日本鬼子就要打进来,可爹这老家伙就是不信,如果早有防备挖个地道,一直挖到山里也不至于有今天遇到鬼子跑也跑不出去。

    他一步步后退着走,眼睛直盯着门洞,生怕那小鬼子把门砸开冲进来,他感觉浑身僵硬行动总是那么缓慢,想快些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吓得差点叫出娘来,提心吊胆悄悄回头,原来他撞在了墙边放着的一辆马车上,转过身,他朝地窖的方向跑起来。

    地窖口上横了几根短木,上面盖了几捆玉米秸,扒开这些东西他犯了难,他的身体比那洞口还粗,怎么可以下得去,如果卡在口中上不来下不去,那日本鬼子带着刀,想想他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和爹在一起更安全,他慌作一团,内心涌动着不尽的惊恐酸楚,脸上的汗水迷了眼,也顾不得眼睛火烧一样的痛,他又急忙朝草棚的方向跑去。

    这放满杂草的棚子似乎成了爷俩的避难所,草棚不宽但有七八米深,这样可以放置更多的东西,玉米秸高粱杆堆得很满,刚进入草棚刘非就发现了那一堆玉米秸不停地抖动,他知道爹就藏在这个地方。爹听到有人进了草棚,巨大的的恐惧让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浑身除了抖动就是颤抖。

    那草发出窸窣的声音,好象有什么动物在里面不停地爬行,刘非想想自己就想到了爹那恐慌的模样,家大业大就是怕死啊!倒霉遇到了乱世,别说拿枪指着,就是听到那门口越来越急的砸门声,他们已吓得半死了。

    刘非的娘实在听不下去这越来越急的砸门声,迈开那三寸金莲来到了院里,她冲着门口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王八犊子,不是人揍的玩意,自己的家门也不能砸啊!砸吧,砸吧,老娘就是不给你们开。”

    门是老榆木做的,很结实,刘非的娘就要看看这帮畜生砸到什么时候。

    门外传来急狗一样哇啦哇啦的喊叫,刘非的娘听不懂日本鬼子喊叫些什么,转身往后院走。

    后院里的狗听到砸门的那一刻一直狂吠,嗓子都叫嘶哑了,那大铁链子被狗撞得哗啦啦地响,刘非的娘来到狗的身边,拍拍狗的大脑袋,解开狗的脖套,嘴里说:“咬,咬砸门的畜生去。”

    这是条本地的小笨狗,纯黑的毛色,四肢短粗看上去象个放倒的小圆桶,身体没有了束缚,这条黑狗狂叫着飞一样朝门口跑去。

    突然出现的黑狗把鬼子班长和小个子秋山吓了一跳,只见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象一股黑风,疯一样吹过来,黑狗用前爪拚命扒地,地面铺着青砖黑狗扒不开,它从门缝里看到了外面的人,狗才不管什么日本鬼子,只要胆敢进入它的领地,侵犯它的家园,必定拚死反击,现在的鬼子还没有进入家门,它如疯了一样警告着小日本鬼子,如果胆敢进来就把你们撕成碎片。

    黑狗发现了半人高的地方日本鬼子敲开的那个小口子,它跳将起来,头撞在口子上,可它无论如何撞击就是出不去,黑狗的头流出了血,它那嘶哑的狂叫着实吓着了俩鬼子,鬼子班长退后一步准备开枪。

    黑狗突然跑出门洞进了院子,鬼子班长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门洞,准备击毙这条可怕的中国狗。

    黑狗进了院子,它不再狂叫,一跃穿过墙头朝门口跑来。

    小个鬼子见到黑狗,也顾不得脚疼了,惊恐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他飞跑起来,狗在后面追着小个鬼子转弯进了小巷子,那巷子太窄只能容两人通过,边跑边回头,小鬼子没能发现这小巷子边上还长着一棵大树,一头撞了上去,一个大包瞬间鼓了起来,黑狗随后赶到,跑已来不及了,这小个鬼子身体还算灵活,小腿一跳抓住了伸出的一根树枝,狗也跳将起来,死咬住他的裤腿,鬼子和狗成了一条线,挂在不算结实的树枝上,八条腿都尽力伸缩着用力。

    小个鬼子秋山低头看着死咬住裤腿的黑狗,恨不能喊声狗爷爷让黑狗放过自己,一狗一鬼子,远远看去低头朝下的日本鬼子倒更象一条狗了。

    黑狗咬着秋山的裤腿拚命甩动着脑袋,秋山简直就要死了,他本来就怕狗,小时候被大狗咬伤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见到狗他就浑身发抖,管也管不住自己身体,见狗就如同见到了要命的鬼怪,第一反映就是快跑。

    树枝发出了就要断裂的声音,小鬼子秋山听到这可怕的声音,脑袋瓜了就要炸开了,他有了幻梦一样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身下是万丈深渊,巨大恐惧让他觉得头顶的大树就要倾倒,树上那布满乌云的天在不停地旋转。

    树枝终于禁不住重量,折断了,鬼子和狗同时掉了下来,小日本鬼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没等黑狗咬到自己慌忙爬起,又朝巷子深处跑去,黑狗穷追不舍,这小鬼子摘下钢盔回头朝黑狗扔了出去,黑狗停下来,围着钢盔转了两圈,慢慢向前用鼻子嗅嗅,觉得这东西不能吃,又一次朝小鬼子追去。

    那弯弯曲曲的街道,那突然升起又急转直下的巷道,那突然出现的猪舍羊圈简直弄得小鬼子晕头转向,狗飞跑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边跑边朝后看,一头撞在了墙上,血流下来,他误入一条死胡同。

    慌忙往墙头上爬,两手扒住土墙,两条腿不停地蹬踹,没等小鬼子爬上墙,黑狗咬住了他的一只鞋子,他费力地退掉鞋子,光着一只脚终于爬上了墙头。

    跳进院子,只见一个老头正低头编筐,老人身边放着一把镰刀,听到声响老人抬起头来,见一个陌生的军人面色腊黄慌慌张张如丧家之犬站在面前,老人问:“干啥的?私自翻墙跳进我家,你不要命了。”老人说着话将镰刀握在手里,他不知道面前的秋山是**,保安团还是汉奸。小鬼子秋山看老人满眼喷出愤怒的火,慌了神。

    小鬼子身上背着枪,着急忙慌的他竟忘记了拿枪,只顾一味地逃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他端起了枪,对准了老人,嘴巴里咕哝着什么,老人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却听出了眼前的小个子是日本畜生,他经历过洋人侵略中国,曾参加义和拳跟洋人拚命,九死一生捡了一条命,他更明白和畜生无理可讲,只有拿起手中的镰刀和这个小日本鬼子拚命。

    狗在墙外嗅了一会那只鞋,觉得没有什么稀奇,就用嘴撕咬着那只鞋子。

    老人才不怕鬼子的枪,他昏花的眼睛直盯着小鬼子,盯着他手里的长枪,他面带轻蔑的微笑,点着头,心想:孙子你还够种,一个人敢闯我的院子,看老子要了你的命,他坚守着朴素的保卫家园的思想,觉得这是天经地义,他甚至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枪林弹雨走过来他没受一点伤,他相信自己有一种神奇的不可战胜的力量。

    老人孤独一人,媳妇也没能娶上,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真是悲哀,可人不能选择自己的时代,他承受了乱世给予他的一切伤痛,习惯了面对。

    他不想用什么计策引开小鬼子的注意力,虽然他有那么多好用的鬼主意。他要面对着小鬼子,他相信枪响之后自己挥镰依然可以砍到小鬼子的脖子上,这样的面对面是一种心理的考验,他不愿输掉,老人把今天的对峙当成了一种比赛,看谁认怂。

    小鬼子秋山浑身颤抖着,他的子弹还没有上膛,他知道拉栓上膛那一瞬间老头子的镰刀一定会砍在自己头上,他必须后退给自己子弹上膛的机会,老人虽然满目喷射着暴怒的火馅,但他瘦弱的身体,看上去一阵风可以吹倒的样子,满头的白发已脱落大半,零零散散的几绺长发在风中飘动着,活象一位看破红尘的怪仙。

    小鬼子明白如果不打死这位中国老人,他是走不掉了,不要他的命他一定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里他突然朝大门跑去迅速推弹上膛,当他就要开枪那一刻,黑狗已蹿到小鬼子的身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手背的一块肉皮被黑狗撕了下来,小鬼子用枪托朝狗猛击,黑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小鬼子趁机跑了出去。

    老人的那把镰刀朝跑向门口的小鬼子扔了出去,镰刀打在土墙上,小鬼子已钻进巷子,疯一样奔跑起来。

    逃命给了小鬼子无穷的力量,虽然已上气不接下气但活命的一线希望激发了他身体里巨大的能量。

    黑狗又追了过来,小鬼子跑入村中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空地的一棵槐树上拴着一头母驴,秋山无处躲藏真恨不能钻进驴肚皮里躲藏。

    冷静片刻,他那发抖的手端起了枪,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狗,狗的目标小,且蹦跳跑动,他唯恐一枪不能将狗击毙,慢慢后退寻找最好的射击位置,突然脚下一空,小鬼子秋山掉入了一口多年不用,早已被杂草掩盖的枯井里。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