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找,很快一个民兵给他在路边草丛里找到了,递给旁边一个其称呼为队长的同伴。
对方拿着了再递给向前进,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民兵队长吴广,也是护路道班的班长。”
刚才就是他拧住了向前进的手臂,令他丝毫动弹不得。
吴广掂量了一下钢盔,开玩笑说:“这破玩意就不要了吧,戴在头上挺沉的,又不起作用,挡挡炮弹炸起的泥土还可以,挡子弹,嘿嘿!你我其实都晓得是不起作用的。”
“起作用,刚才要没它,你们那个谁给那一枪托,我还不头破血流啊!所以还是带着安全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向前进嘿嘿着说。
黑夜里大家都轻声笑了起来,刚才砸他的是一个夜晚上前线的士兵,此时再次道了歉。
“没事没事,我也就说说,不知者不为罪。我要是你们,肯定也这样砸了,说不定还砸得更狠一点。我刚也只以为你们是特工,心想这下惨了给活捉了。”向前进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个民兵队长吴广说:“可不是么?你刚才让我们也真够惊恐的!都还只以为是特工跟来了呢。还好大家只是虚惊一场,我就奇怪,特工没那么大脚步声音啊!”
刚才砸向前进脑袋的士兵这时候说:“这个误会是难免的了!关键是没有弄出伤亡就好,这还说得过去!行了,抓紧时间!”
向前进说:“没错,完全同意,走起来!我的阵地有些远,天亮前一定要赶到,不然白天不安全许多地方给封锁了不能过去。”
夜里民兵队长吴广的声音响起:“好了,不扯谈了!我们真得继续出发了!你们说的没错,要回阵地就得在天亮前带你们赶到山脚下去。”
“感谢感谢!”好几个士兵都说。
“至于上山就全靠你们自己了。我们本来不管带路这事,刚才是巡路况的,正好到了兵站那里,便宜你们了。”说着队长嘿嘿的自己先笑了起来,不管别人觉得好不好笑。
向前进边走边问:“我要往B高地去,不知你们怎么样,方向对不对?大家顺路吗?”
那个民兵队长闻言悚然一惊似地说:“B高地?我们几个都没去过,很远的,好像接近敌那边了,可以看到那边的村庄。”
向前进一听有些紧张失望:“都没去那边的吗?就我一个?这可有些麻烦了!没个照应的,危险得很,刚才我就害怕着。这胆子最近像是越来越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民兵队长吴广哈哈一笑:“不是你胆子小了,而是你显得更谨慎了,这个小心驶得万年船,应该是这个意思!”
向前进也哈哈一笑回答他道:“队长,这都给你看穿!那我得在什么对方跟你们分路?”
民兵队长吴广一愣:“嗯,先一起走吧!到了我们的道班驻地后,我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去过那里的,路不好找,没去过的人会迷失方向。记得班里的土狗好像扛过弹药去那里过,到了时我问问他。”
“土狗?”向前进吃了一惊,赶忙着问。
“是啊!土狗,怎么你认识他?”民兵队长问。
向前进当然不认识,跟着走在吴广旁边说:“不认识。同名的人多了。那么,有没有个叫阮文雄的?”
一个民兵说:“没有。敌那边姓阮的比较多。我有好几个亲戚在那边,都姓阮。”
一个同上前线的士兵说:“你们这里倒好,一不小心,就有个亲戚在国外。”
传来一阵呵呵的笑声。
那个民兵说:“唉,这几年打仗,大家都没往来了。我们这边的村子跟他们那边的村子通婚的比较多,平时劳动也在一个山坡上,打柴看牛什么的都在一起。”
向前进问:“现在呢?打起来了,还好吗?”
民兵队长回答说:“这话儿说来长,斗争情况复杂,特工过来都比较熟悉地利,也有这边的亲戚暗中传递情报啥的,所以这事儿不好怎么说。”
先前说话的民兵说道:“不晓得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终有一天会和好的,打仗始终是两边都吃亏的事情。各位,同意我说法吗?”
当然大家都同意。
一个民兵发表着跟其身份绝对不相符合的高见:“以前万恶的美帝也都还和好了建交了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国家间只有永恒的利益。”
此言一出,向前进惊得要倒,赶紧表示了佩服。
大家也都纷纷赞叹:“明白人!高手在民间哪!”
嘻嘻哈哈一阵笑。
走了一程,前面又是峡谷黑魆魆地张着口,仿佛等着大家好吞噬。队长说:“注意得小声说话了!这边坡上是敌军阵地,这条路和你们来时的有一段路都是容易遭到破坏的。”
……
穿过峡谷以后大家又走了一阵,都出了汗,很快吴广说到他的地头了。向前进看不见什么,都只是黑魆魆的山。
跟着走,民兵道班房在山沟里,用原木搭建的,有人在暗处站岗。
“口令!”
“雷声!回令!”
“雨点!”
走过去时,远远的听到了一声喊:“谁?是哪个?”
那个队长吴广骂道:“乌鸦!你昏头了,刚没听到是我们几个的声音?什么谁是哪个?是不是又睡着了才醒过来啊?还好老子们不是特工,否则早无声无息干掉你了。”
前面的乌鸦不作声了,好像打了个呵欠。
这时路边草丛中有人站了起来,问:“队长,你们回来了?有什么情况没有?好像很多人似的。”
队长说:“嗯,今晚有十几个返回前线高地去的,土狗呢?你快去把他叫来,有位要去B高地,那地方只有他去过。”
于是这个埋伏在路边草丛中的暗哨就去找土狗。大家跟着队长进了原木房里去,里边点起来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照见好几个浑身脏兮兮的民兵都睡在地上。
一个民兵赶紧用一块黑布罩着了灯,光线暗了下去。
土狗在坡上打埋伏,被叫下进来道班房时,是个精精瘦瘦的汉子。手里提着长长的半自动步枪,上着三棱形刺刀,走起路来也像特工那样无声无息。
看来他们虽然是民兵,但身在边疆,长久作战,经验出来了完全不输对方特工,战斗技能更不输他们这些当兵的。
队长说:“土狗,他要去B高地,那地方只有你去过,你带着他去哦!我另外换个人去你刚才的地方。”
土狗浑身是汗,大口喝水答应着。